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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谢谢大家这六年来对我工作上的帮助,在A大的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充实,完成了当初自己指定的计划。希望这六年来的研究成果能稍微给A大在国际学术界提供一点点帮助……”“陈教授谦虚了。”校长适时地插话说:“那里是帮助,您的贡献非常大!”校长说完,然后宾客们也跟着鼓起掌来。“接下来我会去美国UCLA继续做研究。当然,也作为咱们A大的外援,继续在学术上为A大提供尽可能的便利。谢谢校长今天给我办的送别会,谢谢大家!”陈衡哲深深地鞠了一躬,宫思年此时却大吃一惊,“海蜇mama”这是要回美国的意思吗?“另外,我想澄清一件事,之前我骗了大家。”陈衡哲继续用她不紧不慢的语调说:“我此生从未,也永远不会进入婚姻,不会也从未打算生育,过去只是碍于不想被问及太多私事,所以谎称自己离婚了。这位宫小姐,并不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友人鉴于我尴尬地处境,将自己的女儿‘借’给我而已。”宫思年继续大吃一惊,回想起刚才“海蜇mama”欲言又止的神情,才明白她刚才可能是要跟自己说这事儿。在场的所有嘉宾惊讶地看着宫思年,宫思年瞬间觉得浑身不舒服,但是陈衡哲继续说话,才将大家细细碎碎的议论声和注意力重新拉回了她身上。“宫小姐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演员,接下来大家可能会在荧幕上看到她的身影。谢谢你和你mama的善意,我还是决定说出真相。”陈衡哲温柔地看着宫思年,对着她报以微笑:“你是一个很棒的演员,请继续保持你对情绪的敏感。能察觉到身边人情绪的变化,是有非常高的共情能力才能做到的,我相信你未来作为演员无可限量。”宫思年被陈衡哲的一番话夸奖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陈衡哲鼓起掌,身边的其他宾客也跟着鼓起掌来。结束聚会后,宫思年和陈衡哲漫步向别墅区外走去,别墅区很安静,夜晚的凉风轻柔地抚摸着她们,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形同一对感情很好的母女。“您以后还回来吗?”宫思年有些不舍。“没什么意外应该不常回来了,”陈衡哲挽着宫思年的胳膊,说:“国内不是很适合我,我不喜欢花太多精力在你争我抢的人事上。”宫思年默默地听着。“不知道你mama以前跟你说过没,陈衡哲是我自己后改的名字。”陈衡哲的声音依旧缓慢而坚定,像一把经过很好保养的大提琴,动听而又令人心安:“陈衡哲是我很崇拜的一位学者,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获得硕士学位的才女,也是被蔡元培请到北大的第一位女教授。她一辈子没结婚,学术成果做的响当当。那时我硕士毕业,想走学术这条路,家里人不是很支持,所以改名明志。希望自己也能像她一样,跳脱这些传统价值观的桎梏,拥有像她一样自由的灵魂。”“显然回来是一个错误,想要自由,还得去能让自由生长的地方。我觉得自己不配这个名字,我没有勇气在这里抗争古板的价值观,所以妥协了你mama的帮助。”陈衡哲的口气里多了一份无奈:“谢谢思思,谢谢你和你mama。”“但我觉得您今天说出来了,就很有勇气!”宫思年发自内心的说,不是所有人会有勇气当面说出这番话的。“也是犹豫了很久,年纪大了就越来越懦弱了。”陈衡哲说:“前两天收拾东西,无意间找到以前的日记,才想起自己为何要改名,时间久了,就妥协在世俗之下,忘了自己的初心了。”走出别墅区以后,陈衡哲叫的车已经等在小区门口了,陈衡哲坐了上去,对宫思年挥挥手,说:“以后有时间来LA找我玩。”“我一定会去的!”看着出租车远去,夜晚的道路渐渐吞噬了车的身影,即便是明亮的路灯似乎也看不到前方。宫思年百感交集。这个瞬间宫思年觉得心中充满遗憾,学富五车,终究抵不过世俗眼光。什么样狭义的价值观,一个女人只是没有结婚和生子,就否定了她全部的价值,仿佛她的使命就是传宗接代。即便她做的再好,优秀到超越了大部分男人,人们也要以她没有结婚生育而耻笑她。她不可以随便发脾气,不可以失败,不可以严格要求别人,不然她所有的缺点都是“她没结婚生子,所以她心里变|态。”。只是为这种事情,失去陈教授,是A大的损失。即便是全国最高的学府,依旧不能给自由以自由。真是悲哀。宫思年拿出手机,打给mama,不同于以往的无回应,这次mama跟快就接了电话。“‘海蜇mama’要回美国了。”宫思年难过地说。“我知道啊,你难过什么,这是好事。”宫黎敏感地捕捉到了女儿的失落。“为什么?”“你知道人最悲哀的是什么吗?”宫黎反问女儿。“不知道……”“是没有选择。”宫黎不同于以往的不正经,认真地跟女儿讲:“所有人际关系的不和谐,都建立在没有选择上。那些跟你‘海蜇mama’玩手段的人,都是因为他们别无选择。资源是有限的,他们不争,就一无所有,所以只有这一条路。而你的‘海蜇mama’有很多选择,她在A大不开心,就去B大,国内不开心,可以去国外。她的学术实力过硬,在哪里都能过的很好。所以你有什么好替她难过的?只要一个人还有选择,就不会过得太坏。”宫思年的思路瞬间豁然开朗。是啊,“海蜇mama”有选择,她有很多很多的选择能让她做自己,而自由的意义不就是有选择吗?“我明白了!”宫思年开细心地说。“傻孩子,现在在哪儿呢?”“刚陪‘海蜇mama’来校长家参加她的送别会,现在在等车回家。”宫思年的心里轻松了很多:“对了,‘海蜇mama’在宴会当场宣布了我不是她女儿的事儿。酷毙了!”“唉……”宫黎听到后,却叹了口气。陈衡哲还是这么耿直,不过这也是她们能做这么多年朋友的原因,陈衡哲永远不会虚伪那一套,你可以明确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不是为了哄你开心或者附和你的那套“成人法则”。这种朋友交往起来很踏实,而另一个不好之处,就是太耿直的人会让自己遭受很多不必要的误解。本来就回美国了,根本没必要跟这些未来的陌生人说这么多。“怎么了?”宫思年问,她对mama的叹气不是很了解。“没事没事,你到家给我发个短信。”宫黎说。“对了!‘海蜇mama’说她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她叫什么啊?”“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了。”宫黎直接挂了电话。宫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