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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端着碗,落入楚楚的视野中。她眼皮颤了颤,一抬头,果然看见贺时霆。楚楚瞬间落下两行泪来。他面沉似水,舀了一勺姜汤喂给楚楚,“张嘴。”楚楚顺从地张开嘴,没有半点声响地喝完了一碗姜汤,她喝得急,甚至差点呛到,竭力握住被子让自己不要乱咳。贺时霆的脸色有所松动,坐到床沿,半抱着楚楚,给她拍了拍背。楚楚靠在他肩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呜咽出声。贺时霆心里的怒意还未消散,但被她哭得软化了些,用手抹去楚楚脸上的泪。他的手粗糙,抚过楚楚柔嫩的肌肤,让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她这个样子,比方才那惨白的模样顺眼多了。贺时霆摸了摸楚楚的手,感觉不凉,身上的戾气才褪了些。他冷着声音问:“站了多久?”楚楚哭得直发抖,她竭力忍住发抖的声音,回道:“不,不知道。”不知道?贺时霆敛眉,忍住怒火和心疼,问:“为什么不睡觉?”楚楚被他的严肃吓着了,依赖地想去握他的手,被他躲开。她眼里的泪流得更快了,哭湿一大片被褥,“我,我睡,不着。”因为哭得太凶,楚楚的声音跟着身子一同不断地抖,连话都说不完全。贺时霆环住她的手臂紧了紧,但还是没有停下问话,继续道:“为什么不敲门?”他何曾对楚楚这样冷淡过,楚楚伤心地几乎哭断气,连一个字都说不出了。她竭力忍住喉间的哽咽,颤抖着指责他:“你不,不让我……我,进来!”说完一句话,她歇了好一会,才能喘匀一口气。“你还不让,我,睡这里。不要,不,你不要我了!”她说完,伤心到了极点,因为眼泪流得太猛,情绪又太过激烈,整个人难受地蜷成一团。“哇”地一声,楚楚把刚才喝的那碗姜汤吐了出来。被褥和地板都被她吐得狼狈不堪。她晚上没吃多少,此刻除了姜汤,没有别的什么可吐,吐到最后,只剩下干呕。楚楚哭得喘不上气,又难受地在吐,整个人差点撅过去。贺时霆就是有再多的怒气,此刻也被心疼盖过了。他急声唤外面的丫鬟进来,把脏污的被褥换了,自己则抱楚楚去换了件中衣。楚楚哭得停不下来,头疼,眼睛疼,心肝脾肺哪哪都疼。她紧紧攥着贺时霆的衣领,像是溺水的人攥住最后一根稻草。“别,别不要,不要我,要我。”贺时霆亲了亲她哭肿的眼睛,放低声音哄她:“要的,我最爱宝宝,我要的。”楚楚哭得气喘不上来,贺时霆不断地给她顺气,“不哭了,不哭。”“要,要一起,睡。”贺时霆现在若是敢是说一个不字,她能就这么哭昏过去。他接过温热的帕子,给楚楚擦了脸上的泪,答应道:“好,一起睡。”床重新铺好,地上也都收拾干净,谨和她们关上门,只留下房内的两人。楚楚方才吐过,好不容易暖和过来的手脚又冰凉起来。贺时霆喂她喝了一盏热水,抱她上床,在被窝里重新摆好汤婆子,与她一同躺进去。楚楚冰凉的手脚都被贺时霆强制贴到他身上最暖的地方。他给楚楚暖着身子,笑话她道:“小冰块。”楚楚哭得反应迟钝,竟把这当了真,悲伤地反驳:“不是的,我是小宝贝。”贺时霆好笑,他搭了搭小宝贝的后背,“快睡吧,小宝贝。”躺在这张床上,鼻尖萦绕着的又都是熟悉的气息,楚楚被哄得逐渐有了睡意。她睡了一会,就开始低声地哭,然后很快地惊醒,直到确认自己是躺在贺时霆的床上后,才又逐渐闭上眼睛。贺时霆彻夜未眠。他知道楚楚是故意的。故意站在门口,故意不敲门,故意让他心疼。他在见到楚楚面色苍白,裸脚站在门后的那一刻,几乎控制不住胸口的怒火。她居然敢用故意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让他妥协!他这样在意她,纵使气昏了头,都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就是为了让她这样毫无顾忌地伤害自己?她到底有没有长心!但她后来哭得那样难受,那样可怜,贺时霆又狠不下心责备她,连逼问她都做不到了。月华如水,拂过贺时霆怀里的小姑娘,映出一张姣好的芙蓉面。她睡着睡着,发出几声低低的啜泣。贺时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在她哭肿的眼皮上落下一吻。这就是个小冤孽。次日,楚楚是被痛醒的。原本经过医治,她来月事时已不会再痛了。但昨夜她受了凉,早上来月事后,小腹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刺痛起来。贺时霆黑着脸,想要骂她,见她可怜兮兮地躺在被窝里,痛得直吸气,只好忍住,打着旋儿地给她揉小腹。楚楚疼得浑身不舒服,很依赖贺时霆,一刻见不着他都难受。今日没有早朝,贺时霆便整日都留在家里陪她。他让下人照着那位洪大夫留下的药方煎药,看着楚楚喝下。喝完一碗漆黑腥苦的药,楚楚恹恹地躺在床上,眼眸湿漉漉的,眼睫上也沾着两滴细碎晶莹的水珠,又乖又可怜。贺时霆心疼得紧,对楚楚近乎百依百顺。楚楚自然就顺利地重新搬回贺时霆房里,两人依旧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楚楚月事结束后,一日,她从小书房下课回去,见到屋里的床换了一张,足有原来的两倍大,吃惊不已。她转头问身旁的谨和:“谨和jiejie,屋里为什么要换床?”谨和哪知道为什么,只是答道:“是侯爷让换的,我也不知原因。”楚楚走进去,发现新换的床真的非常大,她在上面打了好几个滚儿都没掉下去,于是就挺喜欢这张床。到了夜间,贺时霆把她放在床的内侧,自己则睡在外侧,两人之间隔着很大的空间,还能再睡两三个人。楚楚开始有点不太喜欢这张床。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裹着被子,滚了几圈,滚到贺时霆身边,和往常一样,依旧凑在他身旁睡觉。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自从换了这张床后,无论夜里楚楚睡得离贺时霆多近,次日醒来时,两人之间都隔着很远的距离。楚楚真心地不喜欢这张床了,她缠着贺时霆把床换回原来那张。头几次贺时霆还敷衍她,后来他干脆就说原来那张床已经被他劈成柴,拿去小厨房烧掉了。楚楚的眼眸瞬间睁得滚圆,粉嫩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