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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唯念睁大了双眼,仔细分辨着围墙内冒出来的,她所能看到的每一株树的树冠。可是除了绿油油的一团团伞一样的大树冠,其他的,她什么也看不到。唉,这就是普通人和武林高手之间的差距吧。顾唯念叹口气,只能放弃搜寻藏在树冠间的人了。薛少河忽然道:“快走。”顾唯念道:“怎么了?”薛少河道:“树上的人注意到咱们了。”“他看到咱们了?那就让他看呗。大路朝天,他还不许咱们路过了呀?”薛少河二话不说,将顾唯念塞进了车厢里:“万一人家不信咱们是路过的呢?这座豪宅里的古怪人古怪事都太多。咱们还是小心些好。”薛少河重新跨上车辕,扬鞭打马,赶着马车走开了。☆、第100章豪宅越来越远,薛少河仍旧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这一次,因为距离太远,他再没有看到树上的人了。也不知道那个人还在不在。顾唯念问道:“薛大哥,你看到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我怎么一点都看不见?”薛少河道:“我也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我想他应该至少不难看。”“为什么?”“因为他有一双和你很像的眼睛,都很清澈。”这么一想,他忽然觉得,方才树上躲着的那个人,怪眼熟的。那人看到他后,目中也并未露出恶意。倒是隐隐的,似乎有意思惊异,但也很快久不见了。可见也是个很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顾唯念不由笑嗔道:“又油嘴滑舌!赶你的车!”薛少河道:“等到晌午时分,咱们大约就能进入一个小县城了。”“这么快就去找落脚点啊?”薛少河道:“你放心,那个紫璃不会挨打。”“你又知道?”“你没看出来么?那个方夫人,其实是怕紫璃的。”又恨又怕。顾唯念想起方夫人方才的样子,道:“我也记得看到她似乎很害怕的样子,但是很快遮掩过去了。”薛少河又道:“何况还有那位蒙面的兄台在。那个人看起来,不像个坏人。若真看到有无辜女子被人下狠手作践,定然不会忍心不管。毕竟那位紫璃姑娘也是个楚楚可怜的美人,若有男人怜香惜玉,也很正常。那位兄台能无声无息潜入那座宅邸,想来是有几分本事的。要管,应当也不是难事。”顾唯念仍是笑:“你这就看出来人家是好是坏了?”薛少河道:“我看人的眼光还不至于太差。那位紫璃姑娘既然已经有人救了,你就先关心自己的身子吧。咱们加紧赶路。”马车渐渐将豪宅甩在身后很远。中午时分,果然抵达一座小县城。只是这座小城看来连春平县还不如。这里不仅小,还穷,建筑老土而破旧,街上来往的百姓穿着也都很朴素。薛少河与顾唯念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内坐了,要了两碗牛rou面,一笼rou包子,一壶普通的菊花茶。顾唯念刚喝了一杯茶,这小店内便进来了一行十来个劲装大汉。这些大汉各个身材精壮,手持兵器,兵器中有刀剑,有□□,其中有个人,手里拎着一对弯钩。一行人进来后,便各自寻了位子坐下。一下子便将小店坐满了。店家显然没见过这种阵势,吓了一跳,提着水壶战战兢兢上前倒茶招呼客人:“几位爷,要吃点什么?”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粗声粗气问道:“你们店里有什么好一些的吃食,尽管端上来。”声如洪钟,响亮得吓人。瘦弱的店家气势更弱了,战战兢兢问道:“我们有面条、包子、水饺、蛋炒饭,不知客官……”“清蒸鲈鱼有没有?”“没有。”“油焖大虾呢?”“也……没有。”“清蒸螃蟹呢?蒜蓉粉丝蒸扇贝呢?”“都……没有。”络腮胡子大汉气得一拍桌子:“那你这里有什么?”他单手一拎,便拎得店小二脚尖离地一尺高。店小二忙叫:“大侠饶命!”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个女人尖刻而响亮的声音:“哈哈哈,朱武,你跑到这种地方的小破店里,不就是想给你的兄弟点几份蛋炒饭也就罢了?充什么大头蒜,要吃鱼吃虾吃蟹?!还不是算准了人家根本没有?”随之,小店里又进来几个女人。这些女人,也与寻常女人不同,全是练家子打扮。为首的女人继续嗤笑道:“你还不是等着自己手下的兄弟们,很适时的说一句:‘算了大哥,咱们就凑合着吃一些吧。’哈哈哈哈!”顾唯念和薛少河躲在一边,一边自顾自吃饭,一边看着这场热闹。薛少河眉心微蹙。这穷乡僻壤,怎么忽然来了这么多江湖中人?那个被叫做朱武的人怒道:“丁三娘,我看你是个女流之辈,不计较你言语冲撞,毕竟好男不跟女斗。可你也未免太过放肆!”原来为首的女子叫丁三娘。丁三娘依旧嘻嘻哈哈的笑道:“怎么?大家同来赴洗剑阁阁主的约,你还敢打人不成?我如今可也是洗剑阁的客人。”听到“洗剑阁”三个字。薛少河与顾唯念不由双双抬头,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一行人。顾唯念已经忍不住问道:“哪个洗剑阁?”丁三娘回过头来,一双精明外露的眸子上下打量顾唯念:“哟,原来这里还坐着一个小姑娘。我还以为这里都说你朱武的人!”朱武道:“这里已经坐满了,丁三娘,你最好另外找地方吃饭。也免得你和你手下这帮丑娘们儿,打扰了咱们兄弟吃饭喝酒的雅兴!”“你!”丁三娘大怒,当下气得就要拔剑。朱武早已松开了店家,此时,他双手一摊,根本不去碰佩在腰间的刀,只是朝着丁三娘冷笑:“你别忘了,我也是洗剑阁的客人。怎么,你敢跟我动手?”薛少河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并不是故意的,但就是一时没忍住。薛少河察觉自己失礼,忙噤声不语了,但也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态度,到底还是引了众怒。朱武和丁三娘,以及他们各自的兄弟、姐妹,齐刷刷瞪向薛少河。朱武冷笑:“怎么?莫非这位兄台也是洗剑阁阁主请来的客人不成?”薛少河犹豫了一下,正想撒个谎,说”是”,那个丁三娘已经道:“若是的话,还请拿出请柬来给我们瞧瞧。”薛少河还真拿不出来。顾唯念好笑道:“我们的东西,凭什么拿给你们看啊!你们两位,怎么不拿自己的请柬给我们看啊!”朱武和丁三娘俱是一怔。丁三娘忽然笑道:“既然这位公子也是参加洗剑阁举行的论剑大会,想来也是出手不俗,我怎地不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