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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苏,苏书记?”虞璟的语气里满是惊讶,两颗乌黑的眼珠迅速扫视周围坏境,触目所及皆是一片雪白,心里顿时明了,“谢谢你送我来医院。看病的钱我会还给你的——”她睁开眼不过一两分钟而已,苏君俨的心情却经历了欣喜到挫败到生气的三重转变,他弯着腰,面无表情盯住她,一声不吭。虞璟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似乎正克制着什么,她心里一慌,歪了歪头,避过了他的视线。“你非要如此吗?”苏君俨的声音里平平的,听不出情绪。虞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将头又向羽绒枕头里拱了拱。苏君俨直接伸手扳过她的下颔,迫使虞璟和他对视。虞璟神色有些仓惶起来,视线四处游移,就是不敢看苏君俨的眼睛。苏君俨越发恼怒起来,“虞璟。你能不能爱惜着一点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美尼尔综合症不能喝酒吗?一个女孩子,大白天的喝酒,像什么样子!”虞璟咬住嘴唇,猛地坐起身体,“苏君俨——”大概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手上的银针被拽了出来,红色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沁出来。苏君俨连忙抱住她,蹙眉喝道,“别胡闹,你还挂着点滴!”虞璟觉得有无限的委屈,她拼命在苏君俨怀里扭动着身体,“苏君俨,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管。你凭什么管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女孩,我脾气坏,我讨人嫌,我自甘堕——”却再也说不下去。苏君俨封住了她的唇,阻止了那些叫他心疼的话语。他的吻,guntang得像烙印一般。虞璟觉得心里酸胀不堪,眼睛里涌起了湿意,随着睫毛的颤动,泪水凶猛地滚落下来。明明只是泪水,掉落在苏君俨手上却如同被沸腾的油溅到一般,什么火气也没有了,他只觉得一颗心七零八落,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别哭了好不好,不要哭。”听到他的道歉,虞璟反而哭得越发厉害,抽噎变成了哽咽,连单薄的肩膀都剧烈地抖动起来。一张苍白的小脸上全是蜿蜒的泪痕。苏君俨从来没有这般手足无措过,只能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搂着,不停地抚着她的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不知道哭了多久,虞璟才止了哭,用手背重重地抹了抹眼睛,鼻子还一抽一抽的,眼睛肿得像桃儿,睫毛上还有晶莹的水光,鼻头也红红的,看上去可怜极了。苏君俨急忙从床头柜上扯过面纸,帮她擦眼泪。虞璟这才觉得丢脸起来,“我自己擦!”声音闷闷的。“乖,听话。”苏君俨哄小孩儿一般的口气让虞璟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她粗暴地从他手里拽过面纸,胡乱地在脸上乱擦一气。“这么擦脸会皴的。”苏君俨无奈地重新拿起面纸,细心地帮她擦试。“不用你管。”虞璟本想凶巴巴地吼出来的,可惜哭得太厉害,一点气势都没有,倒像撒娇。“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凶。”苏君俨的声音低哑/紧/窒,显得小心翼翼。虞璟愣住了,她垂下头,抽了抽鼻子,心里无来由地软下来“我也不对。不该喝酒。”苏君俨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搂住她。半天,他才低声道,“答应我,把身体调理好,好不好。”虞璟的头埋在他的肩窝,闻言,她抬头看他一眼,终是点点头。◎白居易:吾雏字阿罗,阿罗才七龄。嗟吾不才子,怜汝无弟兄。抚养虽骄呆,性识颇聪明。学母画眉样,效吾咏诗声。我齿今欲堕,汝齿昨始生。我头发尽落,汝顶髻初成。老幼不相待,父衰汝孩婴。缅想古人心,慈爱亦不轻。蔡邕念文姬,于公叹缇萦。敢求得汝力?但未忘父情。忆多娇许教授扶了扶眼镜腿,从一堆检查报告单里抬起头来,看住虞璟,“你月经什么时候初潮的?”虞璟脸颊飞红,不自在地绞了绞手指,“十四岁。”“那你痛经吗?每次量是多还是少,有没有血块?”虞璟越发局促起来,苏君俨似乎也有些尴尬,不自然将视线转向窗外。许教授却似乎见二人的表现很是愉快,嗤笑道,“你们先别不好意思,她这毛病通在肝上,肝肾同源,现在不调理好了,难道你们以后不打算要小孩?”小孩。他和虞璟的小孩。苏君俨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黝黑的眼珠凝视着她,虞璟却只一味羞窘地垂着头。苏君俨默默地看着她脖颈后面细碎的绒发,心里柔软一片。“那个,我天冷的时候会疼,量倒还正常,偶而有血块。”虞璟的声音一如低鸣的蚊蚋。许教授看她一眼,“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又不是外人。你这是因为心脾两虚,气血不足而导致的眩晕。肝是风木之脏,其性主动主升,肝肾阴亏,忧郁恼怒太过,肝失条达,肝气郁结,气郁化火,肝阴耗伤,风阳易动,上扰头目就会发为眩晕。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胃虚弱则气血亏虚,清窍失养。所以给你开的是归脾汤加减。补益气血,健脾养心的。”一面拔出笔帽,刷刷在处方单上写起来:“党参三钱、白术两钱、黄芪四钱;当归两钱、熟地一钱五分、龙眼rou一钱、大枣五枚;茯苓一钱二、炒扁豆八分;远志一钱五、枣仁一钱。每日煎服一剂。”写完递给苏君俨,“你女朋友这身体不是一两天亏下来的,还好年纪轻,现在好好调养还不迟。烟酒不可以沾,饮食以清淡为好,盐要少放。还有作息时间要规律,不要熬夜。房事也要节制,不能太频。”饶是淡定如苏君俨,在听到最后一句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伸手/欲/去接处方单竟然没有接住,处方单轻飘飘地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往地上悠悠坠落。虞璟和苏君俨一同蹲身去捡,不想两人的额头居然撞到了一起。“怎么样,痛不痛?”苏君俨急切地拽住虞璟的胳膊,担忧地追问。明明知道她从来都不是娇弱的花朵,可是在他眼里,她总是不会爱惜自己,不会照顾自己,他害怕她生病,害怕她受伤,害怕她不健康,害怕她不快乐,害怕她……虞璟看懂了他眼里汹涌的情潮,朝他微笑道:“没事的。我一点都不痛。”两个人还蹲着,一人捏着处方单的一头。还是许教授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两人才如梦初醒,赶紧起了身。“我这处方单又不是金箔,你们俩有必要用抬的吗?”许教授凉薄的嗓音里似乎带着一丝隐忍的笑意。虞璟这才讪讪地松了手,脸却又红了。许教授心里赞赏,这年头会脸红的女孩子是越发稀罕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