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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要死多少人了。”宋良成唇角微微挑起一个讽刺的笑意:“诸位大人莫不是忘了,此处正是瘟疫隔离区。”其中一个太医道:“就算如此,也不能把什么病人都往这儿放吧。”宋良成:“那依着这位大人,这些危重病患该如何处理。”那个太医含糊的道:“岳州也不是未发过瘟疫,别处州府也有例子,如今宋大人只需循例料理即可。”宋良成点点头:“大人这话,下官听明白了,若照着以往的旧例,这些染了瘟疫的危重病人,拉去城外任其自生自灭,等没气了,就挖个大坑,把人丢进去埋了,大人可是这个意思?”那太医:“宋大人这是什么话,我何时说过让这些病患自生自灭了。”宋良成:“拉到城外,一无医二无药,更无食物清水,莫说他们是病人,便是好人,也只有等死一途了。”那太医脸色难看之极:“你……那些是疫病患者,不如此,难道任由疫病蔓延,身为朝廷命官当以大局为重,岂可妇人之仁。”那太医话音刚落,就听棠梨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敢为这位大,人,您是朝廷的官员还是一位医者。”那太医一愣自然道:“自然是大夫。”这些太医虽供职太医院,有官位品级,也异常势力,但还知道脸面,若说自己是朝廷命官,等于否决了医者身份,这是忘了本,即便心中把官位看的比医者身份高的多,却依然不肯承认。棠梨忍不住笑了:“原来大人是大夫,刚才大人一口一个朝廷命官当以大局为重,晚辈差点儿以为大人不是医道中人了,毕竟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可是本份,这病患的病再重再危,只要有一口气在,那就是活人,身为医者,自要全力救治,怎可任其自生自灭,晚辈涉足医道时日尚浅,不及前辈见识广博,若有说错之处还望前辈指点,晚辈定立即改正并引以为戒。”那太医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棠梨半晌未说出一个字来,他是无话可说,棠梨一句医者父母心,堵住了他所有的辩驳之词。施老头上前一步道:“刚一下船便不见小叶大夫,老朽还纳闷呢,以往老朽只知小叶大夫医术高明,今日方知,小叶大夫还有如许才能,这防疫条例当真让老朽佩服不已。”棠梨知道这老头是为刚那个太医解围,这老头还真是个烂好人,明明在太医院备受排挤才会被派来岳州,却仍出口帮这些同僚。施老头跟别的混账庸医不同,医术医德医风都是当之无愧的医道前辈,他开口了,棠梨便不好再为难那人了,拱手道:“前辈谬赞了,制订防疫条例的目的便是为了防止瘟疫,如今岳州却爆发了疫病,可见这防疫条例还是有疏漏之处。”施太医:“小叶大夫何必妄自菲薄,你这份防疫条例,我看过多次,每一次看都赞叹不已,老朽今年六十有三,虚长你四十多岁,自幼涉足医道,至今数十年之久,也算有些名声,可老朽敢说,便再给老朽四十年,老朽也制订不出这样的防疫条例,按理说,如此严谨的防疫条例下,不可能爆发瘟疫,更何况竹山县实行此条例已有一年,百姓们都已养成了防疫的习惯,更加不可能,却偏偏瘟疫是在竹山县发现的,此事实在蹊跷。”棠梨暗道,这老头儿倒中肯,他后头那些所谓的太医,一个个心里跟明镜似的,却绝不会说出来,毕竟自己的便宜爹是竹山县知县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些人恨不能把这事儿扣在便宜爹身上,最好削官罢职,他们才解恨呢就,又怎会替便宜爹说话。真是那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一比施老头的人品在太医院当真是一骑绝尘啊,想到此,棠梨躬身一礼:“多谢前辈。”后面的几位哼了一声:“宋大人,小叶大夫可是神医,二皇子的病都是她治的,医术上比我等强远了,只要小叶出手,莫说十几个危重病人,便是一百个也不在话下,小叶大夫你可千万别推辞,我等正好趁此机会跟小叶大夫讨教学习一二。”棠梨瞥了他一眼,这人着实讨厌,年纪一大把了,说的话却格外尖酸刻薄,明明是他自己不想医治疫病患者,怕被传染,推给棠梨嘴头上却还要讨便宜。棠梨目光一闪:“这位前辈贵姓?”那太医愣了愣,不好不说便道:“老夫姓贾,你问这个做什么?”棠梨点点头:“不做什么,倒是想起来太医院的院判也姓贾,莫不是跟前辈沾亲吧。”那贾太医正是贾安的远房堂叔,贾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贾安当了太医院院判,自己家的亲戚,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只要能安置的都安置了差事,这个贾太医以前跟贾安一样,是个跑江湖的卖假药的野郎中,会不会治病不知道,一张嘴倒是能说,又善于溜须拍马,哄得贾安高兴,把他弄进了太医院,这次岳州之行,可不是他想来,是贾安派他过来盯着些,看看有没有发财的机会,若有便趁机捞上一笔,虽说京里有连升堂进项颇丰,可那是跟史家合伙的买卖,贾安占的股又少,近日里史家那边儿瞧着不大稳妥,贾安的jiejie嘱咐他从连升堂撤出来,免得一旦不好被牵连进去。若是少了连升堂的进项,光凭太医院这点儿俸禄,喝凉水都不够啊,贾安正琢磨怎么寻个新的财路,就赶上岳州闹瘟疫。他知道,这越闹灾越有油水可捞,闹了灾,朝廷的赈济,尤其瘟疫,粮食银子药材,哪一样都少不了,别的不归他管,这药材正是他经管的范围,雁过拔毛,这里头的油水有多大,不用想都能知道,所以这岳州的瘟疫闹得越大,药材用的越多,他就能捞的更多。他派了自己人过来也是为了去岳州搅混水的,水越混好处越多。这贾堂叔带着任务来的,本来想着岳州瘟疫闹得厉害,死了不知多少人呢,毕竟以往的经验下面州府往上的奏折大都是瞒报,毕竟若事态严重,头上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所以这闹灾既是好事也是坏事,是有油水可捞,也得看怎么捞。谁知这岳州竟是跟以往别的州府都不同,明明报上去的一发现短短几日便死了数千人,可到这儿一看,还是数千人,即便没有对症的药方,却依然有效的控制住了疫病蔓延。死了几千人的瘟疫在历史上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又哪里算的上严重,闹的不重,油水便少,贾棠叔这趟冒险而来算是落了空,想到回京之后贾安哪儿不好交代,心情极差,一不小心便露了底儿,让棠梨当众揭破他跟贾安的关系,再想说什么做什么,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宋良成见那贾太医吃了瘪,暗暗好笑,心道,这丫头是心善可心善不代表没心眼儿,且正好相反,这丫头心眼多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