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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师延煜皱了下眉,哭笑不得地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舅舅。呃……延煜在外面养了两个花魁……”“你啊!”景腾王露出了然的笑,“还没立妃,做事别太过分!”“延煜记下了。”师延煜垂首。景腾王拍拍师延煜的肩,大步往外走去。待他走远了,师延煜才抬起头,脸上的笑意散去,眼中染上几分成足在胸的轻蔑。沈不覆负手立在树下,问:“现在帅印在谁手里?”“回将军,帅印仍在陛下手中,不过陛下已经将部分兵权交给了宗林潇、刁泽高和孟巡。其中当属皇后娘娘的弟弟宗林潇得权最多。”宗林潇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刁泽高是左相的外甥,对于这两个人,沈不覆并不意外。让他意外的是孟巡,孟巡这个人算是新科武状元,不过才十七而已。沈不覆点点头,又问:“目前都有谁参了我不孝的折子?”归刀说了两个名字,又说:“陛下将折子压下去,当时并未表态。”沈不覆笑了一下,有些意外地说:“居然才两个人,原来我人缘这般好。”归刀询问:“需不需要安排几位大人……”“不必。”沈不覆打断他的话,他沉吟片刻,望着略阴沉的天际,缓缓道:“自过年,屡屡天现异象。行宫也该出点事情了。”归刀了然:“属下这就去办。”沈不覆又在芙蓉树下立了许久,他静默立在那里,将每一件事情捋清楚。待确保每一件事情都在计划之中时,他严肃的眉宇才略有缓和。还有一件事情。沈不覆转身,走向肖折釉的住处。沈不覆进到小院的时候,肖折釉正坐在院子里的一个小石凳上,眺望着远处的天际发呆。沈不覆走到她身后,她都没有发现。“想什么事情这么入神?”沈不覆略弯下腰。肖折釉一惊,想要起身。沈不覆摁住她的肩膀,没让她起来,他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我来,是有件事情要与你说。之前忙着祖母的丧事,紧接着又忙着搬家。倒是把事情耽搁了,一直忘了说。”沈不覆顿了一下,“是关于陶陶当年中毒的事情。”肖折釉片刻的意外后,说:“是二房的人下的毒。”沈不覆有些惊讶,问:“你知道?”“当时查过一些。知道二房想要将远支的孩子记在将军名下,可当时将军带回了陶陶,又因为祖母对陶陶很是不满意,过嗣之事一直耽搁着,二房才会想要除了陶陶,用亲戚家的孩子取而代之。”肖折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比她自己想的还要平静。沈不覆叹了口气,问:“那你可怪我未给陶陶做主?”肖折釉笑了一下,说:“其实将军本来没想放过二房,只是因为霍家大爷和明拓……”肖折釉话说到这里停下来,她知道沈不覆会懂她的意思。说出来反倒是揭他的伤疤罢了。她笑笑,又说:“如今陶陶很好,相反霍家从此将一蹶不振,将军已经是做主了。”沈不覆沉默着没说话,肖折釉便也跟着他沉默。许久之后,沈不覆才开口:“母亲她离乡已经几十年了,想回乡一趟。你要不要跟着她回去看看?”肖折釉偏过头来,望着沈不覆,问:“将军,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能发生什么事?”沈不覆随意道。肖折釉却一直望着沈不覆的眼睛,说:“我有点好奇将军为何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和霍家决裂。若说仇恨,已堆积几十年,又何必一定要在身处陷境时出手呢?如今陛下怀疑将军,朝中恐亦有人等着抓将军的把柄。可是将军偏偏在这个时候……”肖折釉微微蹙了眉。沈不覆轻笑了一声,道:“小小年纪,想这些做什么。”肖折釉看他一眼,默默收回视线,垂着眼睛,掩去眼中的情绪。沈不覆忽想起大婚那一日肖折釉一本正经地求他不要再把她当成孩子来看,他默了默,说:“只是不想你cao心这些事情罢了。”他耐着性子给她解释:“报仇是真,放过不相干的人也是真。你清楚我在筹谋的事情,若是失败自是满门抄斩的罪。到时候,霍家无辜的女眷和晚辈也逃不掉,一个也逃不掉。不如一刀两断,自此了结旧仇,日后也不牵连那些孩子。”肖折釉恍然。她望着沈不覆,在明白他的用意之后,心中难掩惊愕。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把一切都埋在心里。无论是他的筹谋,亦或是他的用心。他做了什么,又做了多少,不会说出来,也毫不介意别人的看法。没有人,这个世上没有人懂他的深意。有那么一瞬间,肖折釉忽然觉得这种无人可懂无人可相谈的滋味应当很孤单吧?看着肖折釉的表情,沈不覆猜到她所想。他笑了笑,说:“别把我当成什么良善之人。自然还有别的用意。可以理解成故意放出来的把柄。”报仇、撇清关系、故意落下把柄三者自然都是真的。至于为何要故意留下把柄,沈不覆没想多说。他转了话题:“还是和母亲一起回乡吧,别留在这里了。”肖折釉忽然抬起头望着沈不覆,问:“将军,如果那一日我没有站出来,你会怎么办?真的会束手就擒吗?”沈不覆沉默。肖折釉死死盯着沈不覆沉静的眼睛,继续追问:“还是……所谓谋反本来就是将军的计划?”沈不覆犹豫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与她说?怎么告诉肖折釉她的自毁其实是根本没有必要的?沈不覆开不了这个口。然而肖折釉从沈不覆的眼睛里看懂了。她惶惶不能言语,许久之后,她自嘲一笑,站起身来,落荒而逃一般疾步离开。“折釉!”沈不覆追上去,紧紧扣着她的手腕,“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生气。”沈不覆皱眉望着脸色惨白的肖折釉,她总是心思太过敏感,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她又总能胡乱猜到些什么,时常让沈不覆颇感无奈。他时常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像个十多岁的孩子那样无忧单纯。即使身份变化,他娶了肖折釉,在他眼里她还是个孩子而已。肖折釉拧着眉使劲儿去抽自己的手,她低着头不去看沈不覆,闷闷说:“我没有生气,就算有,也只是生自己的气罢了!气自己的犯蠢!自以为是的帮忙其实不过是给你添乱!”沈不覆牢牢扣住她的手腕不准她挣脱,说:“没有,没有给我添乱,如果你不站出来给我作证,我此时必定在牢里受苦。哪里能像如今这般住华府乘宝舆,又抱得美人归。”肖折釉气笑了:“将军不会安慰人就不要乱说了!我自作聪明添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