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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得京城众人更加好奇,只她深居简出,甚少有人见过,眼下有了机会,可不都凑了过来。没有想象中的粗鄙瑟缩,也没有想象中的憨厚淳朴,除了身量略小,就像是个一直在侯府长大的千金小姐,仪态从容,落落大方。阿渔如何看不穿这群千金贵女的想法,不禁想起原身,那个小姑娘最是害怕这种场合,她总是格格不入,一不小心就闹出笑话。而萧雅珺却是如鱼得水,成为全场的焦点。那些人的视线会不断在她和萧雅珺之间来回打转,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同情、可怜、轻蔑、鄙薄交织,针一样尖锐。阿渔意兴阑珊,没兴趣被当猴看,撑起油纸伞往外走。庭院里的雨已经小了许多,淅淅沥沥的往下飘,花瓣被之前的暴雨打地七零八落,倒是草木经雨洗后越加透亮苍翠。“萧八姑娘,且慢。”急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阿渔转过身。孟非嫣一手举着伞一手提着裙摆,快步追上来。阿渔略一挑眉,孟非嫣,萧雅珺闺中密友。孟非嫣停在阿渔几步外,神情有些局促,迟疑了下:“八姑娘抱歉,耽误你一会儿,我是雅珺的朋友,有些话,不知该讲不该讲?”“那就别讲了。”阿渔语气淡淡的。孟非嫣愕然,显然是没料到对方不按理出牌。阿渔挑了下嘴角,她最烦类似的话,彷佛说了这么一句话,再不得体的话都能问心无愧地说出来。“失陪。”阿渔旋身欲走。“八姑娘。”孟非嫣回过神来,急的拦在阿渔面前:“八姑娘,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冒犯,还……”“明知道会冒犯我,却一定要说,孟姑娘这是哪门子道理,还是我活该被你冒犯。”阿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想替萧雅珺说说好话,装模作样客气下,难道就显得自己有理了。孟非嫣形容狼狈,眼见她不耐烦,再不弄什么开场白,直接进入正题:“这一年来,雅珺郁郁寡欢日渐憔悴,人都瘦了一圈,再这样下去,我怕她真要垮了。我知道八姑娘受了不少苦,不过那对夫妻已经伏法,八姑娘大仇得报,还备受宠爱,美名远扬。还请八姑娘宽宏大量原谅雅珺,雅珺虽然是那对夫妻的孩子,然稚子无辜,她本人从未做过伤害八姑娘的事,她也是受害者,十三年的人生被全盘推翻否定,因素未谋面的父母被按上小偷恶名,如今声名狼藉步履维艰,她已经承担了足够惨烈的后果。”语速又快又急,生怕再次打断。说完了,孟非嫣殷殷期盼地望着阿渔。阿渔饶有兴致地问:“原谅,孟姑娘打算让我如何原谅?”孟非嫣踌躇片刻:“能否请八姑娘去看看雅珺,她对八姑娘满心歉疚难以释怀,若是八姑娘肯去看她,她一定十分开心。”阿渔注视孟非嫣,在她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孟非嫣紧张地攥紧手心。“我去看望她,安慰她,呵。”阿渔嗤了一声。孟非嫣俏脸发白。“上个月原吏部侍郎崔茂因为贪污索贿包揽诉讼等被问斩,崔家被抄家,成年子弟被流放,未成年没入奴籍。孟姑娘应该也觉得崔家子弟无辜可怜吧,纵然他们享受了崔茂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可又不是他们害得受害的百姓家破人亡。却要被崔茂连累,从高高在上的高官眷属沦落为阶下囚,受人耻笑受人辱骂,好不可怜。孟姑娘怎么不去要求因崔侍郎家破人亡的老百姓原谅安慰崔家子弟?”随着阿渔的话,孟非嫣脸上血色逐渐褪去,触及她讥诮目光,脸上又泛起一阵红,火辣辣的烫红。“看来你也知道这要求不合理,怎么到我这就理直气壮了。不因她父母所作所为报复她,只是无视她,我已经仁至义尽,居然还想我去安慰她,孟姑娘当真是个好朋友,为了朋友连是非公理都不顾了。”孟非嫣身体轻颤,手上的油纸伞跟着晃动。阿渔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当年这位孟姑娘可没少理直气壮教训原身,如今她什么错都没有,凭什么继续大放厥词。合着你们姐妹情深,别人就活该成全。啪嗒一声,雨伞落地,细雨中的孟非嫣脸色一搭红一搭白,忽然间,余光瞄到人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知何时廊下零星站了几个人,目光指点,窃窃私语。孟非嫣面皮发胀,捂着脸落荒而逃。萧老夫人离座更衣时,从如意处得知庭院里发生之事,脸色沉了沉。非嫣这孩子是个好的,发生了这么多事,丝毫没有影响和珺儿之间的感情,时不时来看望开解珺儿。这次找上萧雅瑜也是为了珺儿,只是到底太嫩了,萧雅瑜那张嘴,就是自己都没在她那讨到好,更何况非嫣这个小姑娘。洗着手的萧老夫人没好气道:“是不是要让珺儿和崔家子弟似的,她才高兴。”如意不敢应话,递上汗巾。萧老夫人擦干手,整了整脸色,面带笑容回到大堂。屁股还没坐热,萧老夫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在她离开这这会儿,不知怎么的话题转到了阿渔身上,阿渔身上的话题实在是太多了。千金小姐沦落穷乡僻壤,真可怜!深陷淤泥却开出了花,成功逆袭,真励志!坐在这的多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君,最是喜欢这些个一波三折的故事了。在她们看来,阿渔的经历比话本子上还精彩,私下可没少议论。在靖海侯府,她们很是知趣的是用赞扬的语气议论,连皇帝都金口玉言夸过的人,她们当然也得夸夸,本来就有能夸的地方嘛。这个说你这孙女真厉害,那么艰难的环境还自学成才了。那个说,跟你家丫头一比,我家那个都没眼看了。……你一句我一句,把阿渔夸成了一朵花。萧老夫人强撑着笑容:“小姑娘家家懂什么,也就是运气好点罢了。”“你这也太谦虚了,她懂得可比谁都多。听说那孩子废寝忘食的研究农事,这哪是只有运气。”萧老夫人笑笑,不言语。几位老夫人互相看看,心里亮堂得很。萧老夫人对萧雅珺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