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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痴看了好一会儿。谢昀并未有不耐之色,只重复了一遍,“这时候求见是在下失礼了,只是因家中急事,明日便要离开此地,这才急急前来,还望小兄弟通报一声。”“啊,好,好,我这就去!”伙计被这一提醒,总算回过神来,只是回答的时候却反常地结巴了。胡姑娘方才用完晚膳,便得知有人要见她,且是因为她丢了东西,胡姑娘细想了一番,实在想不出自己丢失了什么,正犹豫要不要回绝了,便听伙计涨红着脸道,“姑娘,那个公子生得跟神仙似的,小的便没有见过那样好看的人!”胡姑娘稍稍提了兴致,挑起眉头问他,“比之董神医如何?若是比不上我便不去了。”胡姑娘心中已有几分笃定,在这个小镇上,还有谁的相貌比得上董决明?便是她自己,便是镇上所有的俊俏姑娘,在董决明面前,都得自惭形秽。思及董神医,胡姑娘唇畔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来,正有些走神,却见伙计越发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比、比董公子生得还要好,完全挑不出错处来,真真叫小的看呆了去……”胡姑娘眉头微皱,随即笑道,“那好,我便去会会他。”胡家的宅子并不大,胡姑娘很快见到了候在门外的男子,他负手立在门外,不见任何焦灼不耐之色,倒像是闲庭信步逛到了这处,还有心思品评胡氏药铺的牌匾写得如何。听见脚步声,谢昀转过身来,正对着胡姑娘,这是一个娇俏玲珑的豆蔻少女,喜着亮色,不笑便有三分笑意,看她走路的样子,应当会些武。谢昀心间微沉,这个胡姑娘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小镇姑娘。“胡姑娘。”谢昀微微笑,点点头打了个招呼。胡姑娘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番谢昀,也不知小镇上何时来了这样一位一见便不似凡人的清贵公子,模样确实是一等一的好,但不知为何,却隐隐有些危险的气息。她向来戒备这样表里不一的人物,心思打了个转转,笑道,“公子捡到了何物?我一时半会儿倒是没想起来丢失了什么物事。”若非谢昀勾起了她的几分兴致,她或许并不会出门一见。既然见了,便要将他的意图弄清楚。谢昀轻轻一笑,并没有急着将那物拿出来,口上道,“在下瞧不出这物件是何物,只是想物归原主罢了。”他眉目柔和却矜持,颇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气质。说着,便在袖袍里摸出一物事来,缓缓摊开手掌,玉指如昙花绽放,叫人轻轻屏息,生怕惊扰了去。胡姑娘见他似乎并无歹意,心中稍松,可下一瞬却眼神微凝,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她极力保持面色不变,克制着往身上搜寻确认的念头,无辜笑道,“这是何物?我也未曾见过,公子怕是看错了吧。”谢昀闻言,面带歉意地回道,“原来如此,是在下叨扰了。”他重新将那枚刻有“媚”字的檀木牌收回袖口,随即看向胡姑娘,“在下告辞。”胡姑娘见他没有丝毫犹豫,挥袖便走,心中仍有余悸,盯着谢昀雪白的衣摆瞧了良久才关上门。拐过一条街,谢昀含笑的唇角悄然抿直,眼中神色晦暗不明。那群死士里,还有这样小的姑娘?搜寻令还未贴到临安镇来,谢昀走得颇为随意,只是到夔州去还须经过江州,是时候乔装打扮了。阿容自谢昀受伤那次便没再见过他,心中越发肯定谢昀并非四处玩耍,而是在做某些不可为外人道的大事。她不只一次地期盼快些长大,好像大人一样处事,像大人一样闯荡,而不是成为别人的累赘,只充当一个需要大人分神照料的角色。可傅大儒曾眼含深意地提醒过她慧极必伤的道理,都说在其位谋其政,孩童还是天真烂漫的好,思虑过多反不像个孩子了,容易夭寿。最近永州来了位年纪轻轻的神医,专治不孕不育,刚开始许多人还羞于找他,可渐渐听说此人本事不小,想要个孩子的念头压过了羞耻心,便陆续有人找上来。董决明白日在江州的集市摆摊,晚间便歇在客栈,一连半月没有找上何府,倒是极有耐心地筹谋起来。偶尔认出何府的小厮丫鬟出来采买,便有意无意搭上话,何府的小丫鬟被迷得七荤八素,回了府便在姐妹间说起来,面上一片春.色。“可惜了,竟是专治那种病的,”小丫鬟撅了撅嘴,可惜道,“那不是瞧了许多人的身子?”她的心里酸酸涩涩的,觉得心中的男神遭了玷污。另一丫鬟看她这模样便笑她,“所谓神医啊,只消把把脉就成,哪里需要亲眼瞧。”小丫鬟嘴角先是勾了勾,随后不确定问道,“真的?真的不用看?”“哎呀,你羞也不羞,就是真要看,那也是医者仁心,病人在他眼里怕是连是男是女都没有分别的。”丫鬟们对这神医皆是感兴趣得很,尤其是那副皮囊简直叫人把持不住,见状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末了一人坏笑着打趣道,“碧云,你且去试试?便说你生了那种病,请他看上一看?”言罢便嘻嘻娇笑起来。名唤碧云的丫鬟羞得面红耳赤,直摆手,“不不不,他一眼便能瞧出来的,这种病,哪里能装?”“我不过胡乱一说罢了,啊呀,小碧云动了春心了……”一个嬷嬷面色微沉,斥道,“都在碎嘴什么,当心污了娘娘的耳朵!”丫鬟们见到来人,纷纷面无人色地跪下,生怕惹得娘娘不快,可珍妃却并没有丝毫怒色,反而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那个小丫鬟身子一抖,嘴皮颤颤,不知该不该说,却见嬷嬷瞪过来,催促她如实交代。小丫鬟顶不住这灼灼目光,几乎结巴着将董决明的事讲出来。珍妃眉目微眯,直接掠过这群人,长裙曳地而去。待珍妃走后,这些丫鬟才长松一口气,重新活过来似的,这才发现身上早已汗出如浆。她们虽未见过珍妃责罚下人,但珍妃与她们的身份差距太大,她们在江州这种地方哪里有机会接触宫里的贵人,因而面对珍妃时总会两股战战,格外小心,生怕出了错处。那嬷嬷见珍妃并无不悦之色,这才面色稍松,她是何府的嬷嬷,在珍妃这里并无多少脸面,若是因治下不力而被怪罪,她便无处说去了。而珍妃在房中坐了须臾,又饮了三杯清茶,末了将茶杯放下,原本优雅矜贵的人儿此时连放茶杯都有了声响,她身后的婉婉不解看来,却听珍妃压低了声音道,“婉婉,将那位董神医请来。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江州初逢自家娘娘被御医诊断为难以受孕六年之久,现在仍是不放弃任何一个可能,可见其中执念之深。婉婉心中揪疼,面上不显,只恭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