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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小娘子竟然告诉了四皇子。侍卫被拎到了殿内,四皇子上去就是一脚,将侍卫的嘴都给踢歪了。此时,太子体贴地退出去,将整个场地留给四皇子。“□□的!”四皇子捡了市井中人最难听的脏话不住地骂,脚下也没停,将侍卫踢得鼻青脸肿,“你当我要死了?就欺负我的人,叫你欺负,欺负,欺负!”他扯住侍卫的头发,一个又一个巴掌扇下来,犹不解气,将他踹倒了又拎起来,直到将他折磨地不成人样。四皇子临走之前对太子说,“大哥,你帮我折磨他吧,天牢里头所有刑罚都上一遍。”他恨恨地道,“还要把那玩意儿给他剁了!”他看着太子包容的眼神,软了口气,“今后我什么都听大哥的。”太子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点头道,“好,我要四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生安抚弟妹,千万不要休弃她,明白吗?”四皇子确实觉得很屈辱,屈辱到他再也不想看见崔灵璧,但他方才答应太子什么都听太子的话,也只好应下了。待他走后,太子看着四皇子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四皇子回府以后便没有碰崔灵璧的意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多给她一个,一到晚上不是出府便是睡书房,崔灵璧就像是一个禁区,叫他丝毫不敢踏足。崔灵璧这几日身子越发不适,自己的夫君又避她如洪水猛兽,她本就是传统的温驯的女子,两相夹击下整日以泪洗面,然而,每每动了轻生的念头,她便又会想起那个干净的男子来。这日四皇子那群友人闹着要看“嫂夫人”,四皇子本是不愿的,然而一见到这些人眼里隐晦的“不会是个无盐女吧”的猜想,便硬生生答应下来了。崔灵璧自然是美的,而且是极美的,哪怕略有憔悴,一出现在几人面前,也叫这些友人面露痴迷。“嫂夫人好,嫂夫人好。”几人笑嘻嘻地打了招呼,视线仍旧没有移开,崔灵璧虽心中不适,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淡淡回了一句,“你们好。”她的神情冷淡,但嗓音温软娇媚,仅这三个字,便叫一众纨绔下腹发紧,眼神晦暗不明。同为男人,四皇子哪能看不出来这些人的心思,他再一次想起了洞房花烛夜的屈辱,脸色郁怒阴沉,当下甩袖离去,连崔灵璧也未带走。意识到他的这群友人都并未真正尊重他,四皇子又悲又怒地冲到了大街上,心里生出了荒凉。雅间内的几人面面相觑,看着孤零零立着的崔灵璧,眼神又火热起来。这样的眼神哪怕有所遮掩,崔灵璧仍是熟悉的,她的身子发起抖来,当下慌不择路地逃跑了。剩下几人遗憾咂嘴,“你们说,嫂夫人怎么这么胆小呢……不过殿下生气了,得想想办法哄回来。”外头下起雨来,这是入夏的第一场雨,雨势不小,空气闷热。董决明再一次看见崔灵璧,她蹲在一家药铺的门口,额发濡湿,贴在脑门上,显得有些狼狈。药铺的掌柜有些为难,“我们这里没有姓董的郎中,你快些走罢。”心头不知被什么砸中了,董决明从马车上下来,撑着油纸伞,往崔灵璧那边走去。在崔灵璧的眼里,那个白皙俊秀的男子撑着伞,目光担忧又温柔,一步一步靠近他,他的身上有一股药香,哪怕是药铺的门口,他的气息仍是鲜明又独特的。“董……”“决明,叫我决明。”崔灵璧愣愣地跟着念,“决明……”话音刚落,人已经晕过去了。董决明将人抱回了府,他的目光从崔灵璧精致的小脸上移到她的妇人发髻,心中一叹,觉得自己这是魔怔了。她的身子很烫,显然是发烧了。董决明一边探她的额头,一边猜想着大抵是淋了雨受了风寒。董决明的手指沁凉,崔灵璧晕阙中仍下意识地蹭了蹭。董决明收回手,为她敷了湿毛巾,又喂了药,一直折腾到天色将晚。但崔灵璧仍是guntang的,高烧持续不退,董决明细细探脉,发现她这是身有炎症引发的高烧。许是身上有了伤口,却没有及时妥善处理,董决明在屋里踱步,最后出门去将缠枝唤来,“缠枝,帮这女子瞧一瞧身上,看看是哪里生了炎症。”缠枝早就好奇了,听说董决明抱回来一名女子,又是熬药又是照料的,显然是上了心。她心头酸涩,却没有显露出来,只乖顺地应下。半晌,缠枝从屋里出来,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在董决明的催促下才道出她身上有多处伤痕淤青。缠枝到底有所遮掩,她看得出来,这名女子收到过粗暴对待,更有可能,是男子对女子做的事情。她不好对公子说明白。同为女子,缠枝的心里一阵阵的难受,哪怕这个女子能得到公子的另眼相待。然后她看到,公子的眼里闪过疼惜之色,垂在袖口的手掌紧握又松开,好像在做某种决定,然后忍耐着情绪开口,“你……帮她处理一下伤处吧。”缠枝看了一眼董决明骨节泛白的手,垂首应了。***谢昀接到易云长的信时,军队已经行到了楚水流域,他收了信,出发的发向却不是蜀地,而是江州。许久没有看到母亲了,有些想念。谢昀这般想着。当军队进了凌云山庄,终于可以好好歇一阵子了,士兵们也没有询问谢昀的意思,皆是安心地住了下来。谢昀进入山庄顶部那个清雅的院落时,他的母亲正斜倚在美人榻上,手边的石桌上有一卷话本子和一个精美的核雕。她已经睡着了,闭着眼睛,睡颜安宁。谢昀拿了李展云未看完的话本子,坐在石桌旁,静静翻看起来,待看到与阿容所说如出一辙的地方,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李展云被这一阵低沉悦耳的笑声捞出了梦境,迷迷蒙蒙睁开双眼,看见的便是一张玉石一般高低起伏的侧脸,李展云一惊,随即又是一喜,“昀儿!”谢昀放下书,看向李展云,然后缓缓绽出一个笑容来,“母亲。”李展云眼里满是神采,拉着谢昀左看右看,叹道,“昀儿都长这般大了。”她渐渐感到羞惭,低声道,“都是娘亲不好,不能陪在昀儿身边。”谢昀将李展云拥入怀里,柔声道,“没事的,没事的。”看到母亲对父皇再没有执念了,看到她这般快活轻松的模样,他已经极为幸运了。李通听说谢昀回来了,功夫也不练了,也不闭关了,立马出来一家子和和美美地吃了一顿晚饭。席间,李通骄傲地笑道,“阿昀啊,祖父于你说过要将你母亲还给你,祖父没有食言吧?”李通对多年前皇宫离别的那一幕记忆太深刻了,以至于偶尔想起来的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