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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他只用了五年便学会了旁人要用一辈子来学的东西。他那样的人,便连雷损也很惊奇。可他知道,这个少年很重情,他对他很忠心。于是在接到关七的截杀密信时他便叫他去了。他已经老了,这江湖该是年轻人的天下。渡口是狄飞惊少年时呆过的地方。可三年前却因为一场大火变得很空寂。他来的很迟迟到那场厮杀已经结束。他站在船上看着那个穿着古烟宫裙的美人静静地睡在雪地里。她很美,也很安静,像是陈年古画中静谧的仕女,没有一丝人气。也像少年时一无所有的狄飞惊,孤独又寂寞。他抱起那姑娘,想寻个地方葬入土里。可艳鬼却说:“地下太冷了。”那是他第一次听见她说话,像是宿命一般。狄飞惊记起曾经渡船的河边。那里冬天时有块冰眼。她那样漂亮的姑娘,一定不希望凋零。冰棺雕成时她说想要枝梅花。他说:“好。”他记得艳鬼的样子,像是夕阳落下时算命郎中的那首诗。那是人世间留不住的美人。可他却非要留住她。他用了三年时间查访各地,终于找到了秘方。弑帝便弑帝,便是杀尽天下人,狄飞惊又怎会怕呢?从关七开始,一个接一个。他想要她活。那渡口的河水实在太冷了啊。雪下的越大了。狄飞惊轻轻咳了声:“阿裙。”口角已溢出鲜血来。这世上人想要得到某样东西便得付出代价来。狄飞惊想要死人复活,于是便要承受天谴。那安静,孤寞的少年微微闭上了眼。他手中还拿着那枝温柔的红梅,像是渡口静静等待的撑船少年。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他终究还是输了。“你要走了?”低首的少年淡淡问。穿着古烟宫裙的美人脚步顿了顿轻轻转过头来:“你要跟着我吗?”“好。”第85章三月拂柳,这时节巴蜀已是□□如许,行人悠悠往来,满城飞絮煞是好看。醉春楼里,一位着白衣的年轻公子抿着清酒好不自在。他姿态风流,举止气度又温然风雅,惹得楼下不少女子都红了面颊。“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侯希白指尖微顿,却听门外道:“秀雪闻知侯公子在此,特来求见。”这世上想见侯希白的人很多,想见侯希白的美人更多。天下美人谁人不想被画在那把闻名天下的美人扇上呢。侯希白叹了口气,温然道:“姑娘请进。”那门被推开,走进来的确实是个美人。但那美人并未美到让多情公子执笔的地步。于是他只是请她喝茶,温柔的聊一些别的事,他是一个从不会让女人感到不舒服的男人,莲雪心中已知他的答案,不由感激地笑了笑。早在她报上花名时侯希白便知道她身份了。这醉春楼最红的头牌之一,巴蜀很多男人都曾想为她赎身。不过那是一个月前,现今这醉春楼已经有了新的花魁。侯希白自然知道女子年华易逝,青楼女子更是不易,于是他只是温柔道:“姑娘可还有什么需要?”他总是愿意帮助那些不幸的女子。莲雪面上微红,却摇头道:“多谢公子,说来也不怕笑话,奴家年纪也大了本想求见公子最后再搏一把。”她说到了叹了口气:“看来也是天意。”侯希白静静地沏了杯茶给她。若是一般男人总会问她,为何不赎身?可他却从不问,因为他知道,像她们那样的青楼女子很少遇到好人家,即便是嫁过去为妾,也是不易的。他尊重这些不幸的女子的选择。多情公子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不知不觉时间便已过了大半。莲雪用帕子拭了拭眼泪,不好意思地笑道:“公子时间宝贵,还愿意听莲雪这些闲语。”她说到此刻便已要拜下去,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扶住,侯希白摇头道:“姑娘不必多礼,更何况能与美人共赏春景也是不错。”他略微扶起便已收了手,那美人心下竟有些失落。可当看到那双温柔无情的双眼时便已放下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这江湖中人人都知道,多情公子流连花丛对女子最是温柔。可所有人都也知道,那慈航静斋的师仙子是他心头的白月光。慈航静斋十年前遭了劫难,虽至今仍是未曾好转。但仙子美貌之名却已名动江湖。莲雪已经走了。夕阳已至,昏黄旖旎的光彩让这醉春楼也热闹了起来。这巴蜀最大的青/楼里总会有层出不穷的美人昙花一现。莲雪是,今夜要被拍卖的女子也是。侯希白叹了口气轻轻合住了折扇。那余晖缓缓自楼中彻去。夜色弥弥,走廊里香纱雾帐,沉香袅娜。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踢踢咚咚的声音,侯希白刚转过身去,便有一具柔软的身子扑入了怀中。她低头埋在他怀中看不清面容。可那云鬓下纤细的脖颈却很美。烛光韵照着覆雪,轻轻泛着粉色。侯希白看见她的耳珠儿也红了,映着珍珠的坠子煞是好看。她虽羞涩,却仍是伸手紧紧抱着他,轻声解释道:“有人在追我。”她声音很好听却也很生涩,像是很久未说过话了,磕磕绊绊地让人心软。侯希白微微有些犹豫,却还是伸手抚了抚那鸦羽似的云鬓。“别怕。”他声音温和,穿着青色水衫的姑娘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却又在听到身后脚步声时僵直了身子。开青/楼最重要的是要识时务。三娘作为老鸨这些年来自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此刻见那姑娘藏到侯希白怀中不由笑道:“我说阿裙方才怎的不见了,原来是想亲自来瞧一瞧这名满天下的多情公子。”她很会说话,一句话既给了侯希白面子,又暗示那美人该回来了。侯希白叹了口气,他能感受到怀中人在轻轻颤抖,她很孱弱,腰肢柔软的盈盈可握,隔着水衫亦能感受到那青涩易折。这样的美人在青/楼中总是会多吃苦头。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以作安抚。三娘挑了挑眉,却听那多情公子问:“这姑娘身价多少,侯某愿替她赎身。”男人声音虽温和却也很坚定,吴裙微微敛下眉眼来。三娘摇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