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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里走,越发揣摩不透老夫人的心思。从她回来到现在,没人同她提起过从前,关于她,关于她十六年前便去世的娘亲。那么,那便是一段尘封的历史。可是,为何老夫人却又偏偏将这院子拨给了她。十六年前,她便是在这里出生的。萧锦云的脚步停在二楼楼梯的转角,那厚重的木质楼梯,走过每一步都会溅起一地的尘埃碎屑。萧锦云只站在那里不再往前,直到琼玉叫了声:“小姐!”她才回过神,扬了扬手,转身道:“下去吧,让人先将这阁楼打扫了。”说着已经忘楼下走去。她在乡下习惯了,走路的脚程比旁人要快些。琼玉在后头追着她走,听她嘱咐:“那些书可千万仔细着,别弄坏了,到时候我来挑一挑,这么多书总有能看的。”琼枝在门口嫌脏没进来,见萧锦云出来赶紧殷切地迎上去,又听萧锦云说要挑书,只当她是今日在老夫人那里受了四小姐的气,心里不舒服呢,便少不得要宽慰几句。但那些话萧锦云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一路走出正厅都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些丫鬟也是手脚伶俐的,不消半日,阁楼便打扫出来了,琼枝高高兴兴来通知萧锦云过去查验。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姐放心,那些书都没事,我都是盯着他们打扫的,小姐的吩咐,都得仔仔细细的。”萧锦云赞许地看她一眼:“这大半日,你也辛苦了。”琼枝越发高兴起来,“给小姐做事,奴婢自然是不敢不用心的。”目光瞥过琼玉,有几分得意。琼玉只不看她,将视线挪向别处。那阁楼果然打扫得干净,连底下那层的摆设位置也不同了,仍是那几样东西,不过又添了一闪画屏,四周挂上了百合织锦的垂幕。琼枝笑:“奴婢见这地儿太空旷了,便让人将库房里多余的一扇屏风搬了过来,还有这些挂帘,虽然不是全新的了,但是放在库房里,奴婢见这花样子倒是绣得极好看的,您看这百合的阵脚,还有这斜织的手法,这功夫可真算是到家了。”萧锦云点点头:“让你费心了,不过把位置一换,再加了这两样东西,倒真是有些不一样了。如今看着,说是一间闺房也不为过。”说到这,忽然看向琼枝,问:“对了,你说什么库房?”“就是这菡萏院的库房啊!”琼枝浑然没有在意,答,“奴婢这些天打听过了,这里从前也是府里极煊赫的院子,上一位夫人嫁过来以后,便要了这宅院,平日里要是老爷不在,夫人便住在这边。从前这里不叫菡萏院,因为上一位夫人极喜欢荷花,后来才改成菡萏院的。”琼枝想了想,继续道:“听说,那位夫人陪嫁来的东西,有部分后来便搬到这菡萏院来了。”琼枝只顾着说,完全没有想到别的。倒是琼玉先听出了什么端倪,咳嗽一声打断她,对萧锦云道:“小姐,我们先进去看看吧。”琼枝有些不高兴,张了张嘴要说什么,琼玉却只做没看到,扶着萧锦云往里走。哪知萧锦云却不动,只拧着眉,越拧越深,终于看向琼枝,“你还打听到什么,一并都告诉我吧。”琼玉眼里闪过一丝担忧,急着想阻止琼枝,但琼枝却只以为大小姐是器重她,嘴极快地说道:“奴婢还听说,这阁楼里的书也是上一位夫人留下的,那位原本才该是正夫人,只可惜红颜薄命,只生下一位小姐便香消玉殒了……”说到这里,她似乎意识到什么,脸色忽然一片惨白,忽然跪倒在萧锦云面前,“小姐,我……我……”“你很好。”萧锦云搀住她扶她起来,“先起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琼枝不敢起来,可是一时却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忙去看琼玉,琼玉也不过看她一眼,在心里凉凉地叹了口气。琼枝到底不敢隐瞒,可她晓得的其实也不多,且大多都是道听途说。只说是下人里私底下传的,原本这府里还有一位正夫人,那才是真正明媒正娶的。如今这位,不过是后来居上。那位正夫人也是红颜多薄命,嫁入萧家不过两三载,却在生小姐的当日难产过世。琼枝说完,心有余悸地看向萧锦云,萧锦云只沉默着。自她回到府中,虽然不爱说话,可这般沉默的时候却也不多。琼枝心里没底,只脸色煞白地看着她,连多余的气都不敢出。琼玉叹了口气,过来扶住她,“小姐,您也别伤心了,人各有命,都是老天爷早安排好的,怪不到您。”萧锦云摇摇头,往二楼走去。琼玉要跟,她抬手,“我上去看看,你们都在下面等我。”第228章:鹬蚌相争萧锦云自然不是内疚,对她而言,所有跟亲情有关的称呼都不过只是个词汇。她从没见过自己的娘亲,哪怕她拼了命将自己生下来。而她的父亲和祖母,也从小就遗弃了她。所以那些听人讲的故事,在她心里翻不起任何波澜。只是,琼枝那些话,到底勾起了她藏在潜意识里的那些东西。她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那世代簪缨,煊极一时的陈家落到那步田地。满门抄斩,家破人亡。这些话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听舅舅说过,那时她还不大明白煊赫是什么意思,更不知什么叫满门抄斩。只是岁月长逝,时光沉淀,那些话静仿佛魔咒一般可在了她的脑中,如同一跟细丝,越长越长,落地生根,在她心里结出了细密的罗网。这张网若是无人触碰倒也罢,可是如今琼枝这般提起,便让萧锦云心底那团疑云无端端又浮了出来。老夫人那边也听说萧锦云将这阁楼重新整理了出来,颂歌是跟着老夫人多年的,比绿衣的年头还要长得多。不过十六年前的事也不太清楚,只是在府里久了,难免有所耳闻。但瞧老夫人的态度,一时也摸不透。只打发了汇报的人下去,提了桌上的热水将老夫人杯盏中将冷地茶给续上了。老夫人闭着眼睛,似在养神,但忽然睁开,那眼生迎着外头的雪光,却酝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