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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美透着一种妩媚,微微上挑的眼角,名副其实的桃花眼,就算现在不施粉黛,也绝不比其他盛装的美人逊色几分。她是成过婚的女子,相较未出阁的姑娘们来说,算是更加了解男人的,李妙淳的这幅长相,对男人们来说,正合了那四个字——媚骨天成。难怪先前那位左总管会说,“可惜了这幅样貌”……只是这样一位美人,居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香消玉殒了,倘若她没有睁开眼睛,或许就简单的被装进一口薄棺材里草草葬了吧!她有些不是滋味,可转而想到倚波说,自己都被烧变形了……呵,宇文铭好狠的心!所以,她与李妙淳,谁又比谁好,谁又更加不幸?宫女们的发式并不复杂,况且现在还赶时间,倚波给她简单梳了一下,又从柜子里拿了一套干净衣裳给她换上,便带着她出了门。她好歹昏迷了一天,下午才醒来,连饭也没顾上吃,只喝了一肚子苦药,身上根本没什么力气,倚波一边扶着她,一边跟前面那个小宫女说,“你瞧,阿淳这样子路上还得花些时间,烦劳你先前头走着,帮我们回禀一下尚宫大人吧。”小宫女也瞧见了静瑶一脸虚弱,便答应下来,自己先往前走了。冬至刚过,正是一年里头白日最短的时候,眼下虽才酉正,天却已经黑了透底,她们的住处离福宁宫不近,两个人走了半天,才终于能望见福宁宫门口的灯笼。倚波鼓励她,“你看,快到了,再加把劲儿,太后宫里暖和,咱们等会儿可以好好松缓一下。”静瑶无声的感谢同伴,外面的确是太冷了,她衣裳单薄,敌不过呼啸的寒风,已经从前心凉到了后背,想这时候起那暖和的福宁宫,的确叫人很有盼头。两个人又走了几步,福宁宫终于近在眼前了,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繁杂脚步声,倚波回头望了一眼,立刻跪了下来,她还没适应自己宫女的身份,是以反应有些迟钝,然就只是这一瞬间,身边的所有人,包括福宁宫前的侍卫都已经跪了下来,竟显得她尤为突兀。倚波心漏跳一拍,赶紧伸手拉她,失了大力气才叫她跪跌下来,又心急火燎的小声提醒她,“快低头啊,御驾来了!”御驾?她这才有了些反应,赶忙低下头去,学着倚波的样子,额头几乎贴到冰冷的地面。脚步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卷起冷冽的寒风。等御驾走远了,众人这才起身恢复正常,静瑶迟钝的抬起头来,见那经过的御辇很快就闪进了福宁宫的院门,只留下一抹朦胧玄色光影,伴随着福宁宫内太监响亮的通传声。“陛下驾到……”倚波胆战心惊的跟她说:“你可吓死我了,上次司礼监那小太监的事你忘了吗?不过就是御驾经过的时候迟钝了一下,就给硬生生杖毙了……今天得亏我陪你来,否则你刚才的样子,岂不是有来无回了?”杖毙?静瑶呆呆的看着倚波,这才终于起了后怕,刚才经过的居然是当今的皇帝宇文泓!宇文泓是宇文铭同父异母的二哥,三年前继位,身为帝王,坊间的风评似乎并不太好。静瑶是妇道人家,不参与政事,却也总是有意无意的听闻这位君主的传闻,先帝崩前并未留下确凿的遗诏,生前又一直未立储君,所以引来众皇子间的好一番厮杀,而这位君主,便是那场血雨腥风的最终胜利者,据说他亲手将长兄与三弟杀死,最终夺得皇权。身为妇道人家,无法理解这种残虐行为,静瑶此前一直对这位皇帝嗤之以鼻,她一心觉得,心怀仁慈,温文儒雅的宇文铭才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好男儿……只是现实闪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思绪回到眼前,且不论宇文铭到底如何,他的这位皇帝兄长确实是十足的暴脾气,而若真如方才倚波所说,只是未来得及避让就被杖毙……那她刚才的确太过惊险。倚波瞧见她脸上终于显出惊恐,叹了口气,“也不怪你,你才受了罪,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是正常……咱们赶紧走吧,圣驾已经进了福宁宫,倘若太后等的着急问起我们,叫陛下听见可就不好了!”说着便也拉着她进到了那辉煌的宫殿中。御辇比她们快,等她们到时,皇帝已经同太后在里面说起话来了,她们只能在抱厦里等候传召。好在抱厦里也足够暖和,两人候了一会儿,被冻僵的身体终于一点一点缓了过来。殿前的所有人都屏息静立,福宁宫安静到几乎可闻针落。皇帝陪同太后进膳,母子间必定有许多话要说,厚重的殿门隔开两个世界,外面听不见殿中情形。倚波悄悄用眼神给静瑶示意,看样子得好好等一会儿了。静瑶轻轻颌首,跟旁人一样保持静立,太后素有仁慈之心,常召宗室女眷们进宫叙话,她也曾面见过太后,因此对这福宁宫并不算陌生。只是如今换了具驱壳,换了身份,死而复生的她,等会面见太后,会是什么心境?太后会不会在乎一位侧妃的命运?如果她忽然开口说自己就是死去的静瑶,而害死自己的人正是宇文铭,太后会替她做主吗?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很快被她自己否决,莫说死去的那人只是一名小小的侧妃,跟亲王根本无法相提,就只她说自己死而复生这一句,恐怕就会被当做疯子,乱棍打死了!她茫茫然想了许多,竟也不觉等待了多久了,忽然之间,只见殿门开启,出来一位年纪稍长的女官,她凭着从前的印象辨认出,这正是陈尚宫。陈尚宫对她轻轻颌首,“太后传召,随我进去吧,陛下在内,注意言行。”她点了点头,跟着进到殿中。作者有话要说: 好高冷的男主,至今只出场了个背影……第四章头顶一盏盏宫灯映出满殿辉煌,静瑶跟在陈尚宫身后,亦步亦趋。倚波跟陈尚宫解释了一下,陈尚宫见她果真不能说话,便把两人一同带了进去。静瑶至此对这倚波甚是感激,她看得出来,宫人们对咸和帝避之不及,而眼看这位君王在内,倚波还愿挺身帮她,这是真正的情谊。几人经过外殿,再迈进一重殿门,终于见到了正在说话的母子二人。陈尚宫行过礼,向太后禀报道,“娘娘,司苑处的那名惠侍到了。”接下来的礼数不用教,静瑶也晓得如何做,她跪地俯身行了个大礼,一旁的倚波也陪着她一起,她出不了声,只能由倚波代劳,尊呼道:“奴婢等给陛下,太后请安!”晚膳已经进行到尾声,母子俩均只是在饮茶罢了,太后正端起茶盏,闻言朝二人撇过一眼,垂下眼帘揭起茶盖,慢条斯理的问道:“不是听说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