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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简单。楚珺丝毫不躲闪他的目光,“不瞒可汗,本宫平日里随性惯了,最不喜送礼奉承一类的事,可本宫对可汗确有几分钦慕,今日又实在高兴,恰逢可汗大典,本宫自然要送些自己也觉着好的东西给可汗。”卫珩适时地起身一礼,“今日实乃吉日,不仅是可汗即位大典,也是我昌乐公主殿下的生辰。恕我冒昧,借着可汗大典的盛况,为殿下庆贺生辰。”他招招手,就有人牵上那匹马。“这是我为殿下准备的贺礼。”楚珺牵过马道:“多谢,懿轩有心了。”多罗已然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可看了看还放在场中的那座红珊瑚,他只能保持着轻松自然的表情,“之前不知今日是殿下生辰,失礼了,现下知道了,就不能不为殿下也备上一份薄礼。只是不知殿下喜好,怕是不能令殿下满意……”楚珺将那匹马从头顶到背脊抚了一遍,不急不缓地打断多罗的话,“本宫不似大多女子喜欢珠宝首饰一类,就喜欢好马。”多罗刚想舒口气,正想着如果是几匹好马那倒也没什么,就听得楚珺话锋一转,“早听闻尉屠那部的丰谷马场甚好……”她转向卫珩,“懿轩,丰谷是不是离我们巡防营不太远啊?”卫珩忍着笑一本正经地配合道:“是,殿下记性是极好的,丰谷就在南麓巡防营西四十五里。”多罗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早就明白这是个套儿了,可走到这一步想不入套也难,况且他也早就怀疑过,这位公主殿下绝对不是会做赔本买卖的人。今日最重要的签订两国和约之事还没完成,虽然是昌乐公主提出议和,他却明白对于此时的吐谷浑来说议和才是上选……“哈哈哈,殿下果然好眼力,丰谷马场可是我部最好的马场之一,既然今日是殿下生辰,孤就将丰谷马场作为贺礼送予殿下!”他转向一旁,“贺鲁!”“末将在。”“稍后你就去与殿下的人进行交接,万不可出了差错。”贺鲁虽然不解他为何要答应,却也是恭敬地应下来,“是。”目的达成,楚珺与卫珩相视一笑,也不再拖延,命人捧上拟好的盟书,“可汗慷慨,对我兴国存友好之意,本宫自然要以诚意有所表示。”她揭开托盘上盖着的明黄绢布,“和约虽好,却不足以昭示两国亲厚,本宫欲与可汗签订盟书,从此两国结为盟友,不知可汗意下如何?”不同于和约的和平相处,结盟意味着两国关系更为紧密,也意味着一国有难另一国需鼎力相助。五公主真是将打一巴掌给个枣儿的方法用到了极致,看起来结盟对吐谷浑有利,可兴国皇帝没来,签订盟约的是五公主,这盟约上的印鉴也只是这位公主的印鉴,这不就成了吐谷浑与五公主的盟约了……多罗正在斟酌此事利弊,楚珺就从袖中摸出一物,“可汗放心,父皇玉玺我自是无权代为使用,但这枚印鉴是一样的。”多罗就看向楚珺手里捧着的印鉴,那上一眼可辨是“奉德明堂”四字。这是兴国奉德帝的印鉴!多罗看着楚珺的眼神就有些说不清的意味。就算今天她用自己的印鉴,他也很可能会签这份盟书,这么大好的机会,她竟然不利用……楚珺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笑了笑道:“那个位子再重要,也不比一国百姓的安定富足重要。孰重孰轻,本宫自有主张,断不会以国之大公谋一己之私。可汗多虑了。”多罗此时收了他一贯随性的态度,郑重地向楚珺一拱手,“是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失敬了。”楚珺依旧笑得端庄有礼,“本宫就当可汗这是答应了。本宫代两国百姓谢可汗仁爱之心。”她率先在两份盟书上盖下印鉴,“可汗请。”多罗的印鉴是他手上的戒指。等盟书签订,楚珺与多罗交换了两国地图,又与卫珩在多罗的提议下观看了骑射比赛。卫珩甚至亲自上场,毫无意外地博得吐谷浑各部的一片喝彩。直到黄昏才兴尽而归。第五十九章入朝第五十九章回去的路上楚珺一直在琢磨刚到手的丰谷马场怎么用才最好,卫珩见她很少有的喜形于色,忍不住道:“我本想着能要他几十匹汗血宝马,驯养好了与我们的战马配种,也算是个办法。”楚珺笑着摇头,“光有几十匹怎么行,我要的是纯种的塞外马。现在已经与吐谷浑结为盟友,过两年我再想办法从他们那儿弄来铸造更好兵刃的方法,如果马场也经营妥善,我们就再不必再担忧西境北境乃至东境的关外骑兵!”卫珩有一瞬的出神,“关外民族常年成患,倚仗的就是剽悍的快马和锋利坚韧的马刀。原来你竟想得这般长远……”楚珺抿了抿嘴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卫珩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陛下的印鉴又是怎么回事?不说一来一去时间是否来得及,就是这传递的过程也不能保证安全,你是怎么……”他有些不敢相信,“你不会是……”楚珺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岔了,“怎么可能呢!这种事情不是儿戏,我怎么可能伪造印鉴?你还记不记得出平都那日苏公公曾来宣过一份密旨?”“自然记得,难道就是那时候?”楚珺点头,“我接旨的时候苏公公放在我袖中的。我心神不宁地揣了一整天,晚上才敢偷偷取出来看了一眼。”卫珩闻言若有所思,半晌才幽幽道:“原来陛下那时候就算到今日的一切了么……”楚珺苦笑,“要是你六个月前跟我说父皇如此这般神机妙算,我是怎么也不会信的。”卫珩欲言又止,楚珺催他快说,“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讲的?”卫珩学着刚刚楚珺的样子苦笑,“我只是觉得在你面前这样说陛下不大好。”楚珺使劲摇头,“比起背后说三道四我更喜欢当面直言。快说快说。”“你回京前后发生了许多事,那时你我都有不少考虑,但那是在以为陛下并不知情的前提下。而现在看来,以陛下的思量,那些事都是瞒不过他的……”卫珩不太好再往下说,楚珺却已然明白,“你是说,三皇姐和皇后包括孟党做的许多事,父皇都是知道的……可他并没有阻止,或者说,放任他们在前朝后宫明面暗处折腾……”她长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