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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张小宁也就没有藏着掖着,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一股脑说了出来。张家在S市算得上是顶层了,但是在那些真正的世家面前,还是有些拿不上台面。张小宁他妈又总是不甘心,逼着张小宁想办法和那些郑陈周景之类的世家子弟交好。张小宁迫于母命,没法子推辞。但是一方面,他心里又十分排斥这些。因此和他“玩”过的那些公子哥都知道,张家公子特别会玩,但是性格也特别奇怪,常常是上一句还能让你感叹知己,下一句就又噎的你说不出话来。而到了方婪面前,张小宁完全就是一朴实的话痨。对于那些抱怨的话,方婪其实都没怎么认真听。但是也还是听了清楚,张小宁的眼睛专门看过了医生,医生找不出原因也完全没法子。后来去找了特情处的人,来了一个中年人给他看过了,说是需要一种极其特殊的灵草,他们这边会尽力想办法。方婪听他形容,这中年人分明就是那个白霜。而白霜,方婪记得,对方正是莫恒座下亲传弟子。既然是“极其特殊的灵草”你又会怎么“想办法”?方才不知不觉之间,方婪已经探过张小宁的眼睛。似乎是被什么污秽之物蒙在了眼睛上,才令他眼前一片漆黑,连一点光都看不到。只是那玩意儿坚实得很,他灵力探上去,对方根本不为所动。幸好如今那东西还没有向其他地方扩散。方婪在那黑物周围布下了一圈禁制,才撤出自己灵力。虽然感觉不太一样,他还是隐隐觉得,这东西和之前打在他背上的黑光,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看来他还是要去一趟Z市。他记得清楚,那个老妖不日就要现身了。因为那个老妖现身的那一天,刚好是七夕节,Z市本就历史悠久,又是南国水乡,极其繁华热闹。更何况七夕节更是有一系列活动表演,吸引了不少周围省市的游客。整个街道摩肩接踵,人流熙熙攘攘。方婪走出火车站就打了一辆出租,住进了提前订好的一家民宿里。房间不大,推窗就是潺潺流水。天色已经黯淡朦胧,虽然明天才是七夕节,水上面已经开始飘着各种颜色的莲花花灯,在深色的水面上投下一个个颤动的虚影,随着水流直直飘到目光看不见的地方。方婪把为数不多的几件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就推门走了出去。下了木制楼梯,和老板打了招呼,推开木栅门,转身汇入人流之中。头顶是被映衬得黯淡的星子。周围是比天色深一点的,幽幽颤动的树影,树枝上被系着的丝带麻绳锦囊珠帕,在烛火天光之下,凸显出一片一片的迤逦色彩。人不知今夕何夕。还有周围笑语人流,千门万户,门扉尽开,漏出没有尽头的,被拉长变形模糊的无数光色。方婪忽然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51第五十一章身边的所有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就算不是成双入对也必然三五成群。当然也有不少单身男女,有的抱着吉他,或者提着大包小包,穿行在人流里逛着街巷。方婪一个人倒也并不显得多么突兀。只是他今晚出来,并不为了游玩。在火车上刚刚驶入H市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氛围,或者说场势,笼罩覆盖在H市的上空。就好像一只大掌,马上就要压下来。即使是一般的普通人,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都受到了影响。方婪盯着河面上一盏淡蓝色的莲花灯,眉目收敛。纸质花灯中央,矮矮的红色蜡烛上,跳跃着一朵小小的火苗。现在河面上并无一丝微风,火光却狂乱的跳动着。简直就像是磕了药。方婪默默的想。当然,H市的修真圈如今正经历着什么,方婪并不清楚,也无意清楚。他现在来到这里,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既定的结果。不过,方婪也有一点紧张。毕竟,上一世的事情已经有一些发生了改变。就比如刘芸芸受孕,陈知眉要和景家公子订婚。陈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些都距离他太过遥远。方婪这一世想要做的,想要得到的,已经和那个“陈”字再无关系。因此即使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微妙的变动,也没有深究下去。他就像是普通人一样,在千百年前铺就的青石板路上随意的走着,双手放在口袋里,目光在周围的商铺,花船,水灯上流连而去,眼睛里倒映出斑驳跃动的光彩。本来不过是为明天踩点,方婪却显出点心不在焉,也不知道他思绪飘到了什么地方。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灯火就显得尤其丰富和灿烂。周围的小铺子里也摆出了各色别致的小吃,正向吆喝着。袅袅白气和彩色的光一起烙在小商贩和来往行人的身上脸上,熙熙攘攘,又锦上添花一般增加了更多的热闹。大概是气氛太好了,方婪都没注意到自己手机已经响了好几次,直到有人迎面走过来忽然撞了他一下。方婪反应极快,侧身一闪,同时伸手扭住了他的手腕。那小偷手都没碰到方婪一片衣服角就被人逮住,一下子表情都有点呆。方婪目光不善的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结果看到了未接来电上面的名字。六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人。他顿时懒得计较,饱含警告的看了那个青年一眼就松了手。方婪一松手,那人就像是一条游鱼一样消失在人流之中。这种事简直太常见,尤其是在这么热闹的街上。方婪他盯着屏幕上的名字,他现在更注重的是这个打电话给他的人。正想着的时候,钢琴曲又一次响了起来。一个Z字在屏幕上闪动着,也不知道是这里的气氛,还是他之前升起的,身边少了一个人的念头,让他平白多了点紧张。方婪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横穿过人流,走向一个较为僻静的巷子里。厉荣泽穿着一身睡衣正坐在套间的沙发上,对面开着电视,却没有开声音,整个房间安静极了。他双肘搭在膝盖上,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抵在脸颊上。虽然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却分明带着点不专心。直到话筒里忽然传来那个想了很久的声音,厉荣泽忽然坐直了身,快速把手机贴到耳朵上,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