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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动了。第三次,她已然一副冷漠的模样。所以这就是所谓的一回生两回熟三回习以为常是吗?若现在不是正处在众目睽睽之下,伊利亚早已经宣泄不满了。一曲毕,伊利亚没有再多停留,也不与熟识的吸血鬼道别,便离开了。他一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愿意到场也仅仅只是因为凯茜的邀请,提前离开更是常态,所以也没必要与凯茜说一声。至于其他吸血鬼,他们没有资格对伊利亚作出任何非议。沿着原路出去,踏出门口,猝不及防的寒潮让乔安娜浑身僵硬,脚步也停顿了一瞬,被伊利亚甩在了身后。乔安娜迈着僵硬的小碎步,企图跟上他,然而伊利亚步履生风,两人距离越隔越远。待到距离扩大到三米,伊利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乔安娜原来已经不在身边了,只好停下脚步。乔安娜缩着身子,步履蹒跚,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包裹进羊绒大衣里,以至于姿态像极了八十老妪。反观伊利亚,领口大敞,外套搭在臂上。他们好像不在一个季节。“你不冷吗?”乔安娜带着几分艳羡问道。一张口,她的牙齿就开始打颤了。伊利亚一愣。“我对温度不敏感。”他的声音听起来略微沙哑了些,充满落寞。乔安娜抬眼看他,却看不出什么异常,仿佛适才他话中的孤寂完全不存在似的。大概是听错了吧,她想。她继续慢悠悠走着,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我也想不怕冷。”“你不会想这样的。”伊利亚背对着她,声音仿佛来自天边,带着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悲哀,“相信我,你不会希望变成这样。”乔安娜停下脚步。身旁的气温又降了几度。“……为什么?”伊利亚没有出声。许久,才如同自嘲般的低低笑了一声:“没什么。”伊利亚抬头看向“天空”,这仅仅只是虚假的穹顶,空荡且漆黑。他的目光仿佛穿透的大地,也穿透了时间。他看到了那年焚身的烈火,紧锁的铁门泛着炽热的气息。他听到门外的少女,以丝毫不含任何爱意的、残忍至极的口吻说——一定要烧死这个怪物。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_(:3」ㄥ)_我先去复(自)习(学)一下后天考试的科目☆、FIRSTSTEP乔安娜看不到伊利亚的神情,但也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难以抑制的痛苦。她本想继续追问,伊利亚却突然哼起了小曲,半眯着眼,仿佛置身事外,一切都被抛到了不知何处去。听了一会儿,乔安娜才听出原来他正哼着的是舒曼的,一首很悲伤的曲子。乔安娜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滞在了原处。眼前的伊利亚摇头晃脑着,满不正经的模样,像是某种掩饰,想要将此刻脆弱得一触即碎的内心全副武装起来,不让旁人窥见分毫。原来伊利亚这样的人也会流露出脆弱吗?乔安娜暗自想着,心情有些复杂,说不清是究竟是为之暗喜,还是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名曰共情的情绪。“别磨蹭了。走——快——点——”伊利亚拖长了声,拽着她的手腕往前走。他的声音中有几分黏腻的依附感,却不至于旁人心生不耐,倒是有几分像在撒娇似的。像是个少年。乔安娜任由他拖着自己往前走,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他的侧脸上,惊觉剪去长发后他的面容看上去其实同亚特伍德差不多年轻。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呢?她想,许是因为伊利亚一直沉着冷静,所以会让人忽略他年轻的容貌吧。“你几岁了?”她抛出了这么一句硬邦邦的问话。伊利亚扭头瞟了她一眼,有些无奈似的叹气唏嘘:“真是……怎么这么没大没小……”嘴上揶揄着,他还是回答了。“一千二百四十五岁,再过几个月这个数据就要跳跃到一千二百四十六了……”“我不是说这个年纪。”乔安娜打断了他的话,直直看着他的双眼,仿佛只一瞥就能望穿他过去的所有年岁,“我想问的是,你是什么时候变成吸血鬼的?”伊利亚倏地停住了。乔安娜并未料到他会猝不及防地停下,一不小心撞到上了他的手臂。“十九岁……”伊利亚讷讷说着,“我死去的时候,是十九岁。”十九岁,比现在的乔安娜大不了多少,是青涩还未完全褪去,成熟也尚且没有彻底降临的年纪,却变成了嗜血的怪物,他的心情会是怎样呢?哪怕将自己置于那样的境地中,乔安娜也难以猜到答案。她看着伊利亚依旧年轻的面容,想到他的同龄人大概早已经化成了尘土,一时竟不免有些踟蹰,不知道该怎么提出下一个疑问才好,总觉得无论用哪种方式提问都会显得无比僵硬。尴尬的气氛一点点弥漫开来,直到伊利亚再度迈步才破解了分毫。乔安娜被他拽得险些摔个踉跄,幸好及时稳住了脚步。“都说了别没大没小的。难道你想要和亚特伍德一样,请个专门的礼仪老师才行吗?”伊利亚板起脸,俨然一副恶人的模样,他故作严厉地呵斥道,“整天问那么多事情……你要是再早生几百年,编写这活儿估计就没狄德罗什么事了。走,回去了!”什么脆弱,什么孤寂,此刻统统一扫而空,伊利亚依旧是那个公爵大人。乔安娜有些恍神,心下不免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些什么。可惜她没有那么多心思考虑这事,伊利亚走得很快,几乎快把她拖得飞起来,除了专注于跟上他的脚步以防再度摔倒这一件事外,她没办法再多分心了。伊利亚一声不吭,出奇得安静。他不是没有看到乔安娜眼中的难过与同情,只是下意识地不想接受罢了,因而才像这般慌乱地扭转话题。如果在他刚刚获得第二次生命时——哪怕是再之后的岁月中,能有这样一个人能给予他这般情感,他大概会痛哭流涕,紧抓着这唯一的善意绝不松手。可惜,他已经过了这样的时期。如同浮萍一般漂泊不定的怜惜,他也不再需要了。有好几次,乔安娜还想重新把话题引回去,不过都被他悄无声息地岔开了。久而久之,乔安娜也终于觉察到了这约摸是他的逆鳞,于是也不再问了,收敛起难得的好奇心,重新将自己摆回到活体血袋的位置上,不再多说什么了。活体血袋的生活难免无趣,哪怕是不停地从这本书构造的世界跳到另一本中去,本质上还是进行着同样的事情,厌乏感也就随之一点一点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