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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瞧见莫晓,显得既感慨又歉然:“莫公子,真要多谢你,让阿午改了那混念头!可我真是不识好人心,还对你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莫晓急忙道:“伯母千万不要这么说,当时的情景确实容易误会,也怪在下没有解释,伯母也是伤心气急了才会那样说的。且这误会很快就解释清楚了,在下早就忘了这事,没有放在心上。”莫晓看魏氏并不是十分忧虑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云常辞去东厂提督的事,想来她是不看邸报的,云常还瞒着她此事。魏氏又说了几句歉意的话,道:“云常在里面,我带你去。”陪着莫晓往归岳院走时,她又留莫晓用晚饭。莫晓答应了。说了没几句便来到归岳院内,魏氏告诉她云常在书房内便离开了。莫晓来到书房外,轻轻敲门。正文第121章晋江独家【倾谈】莫晓来到书房外,轻轻敲门:“云常。”门内安静了片刻,房门打开,他立在门后。望见她忧虑的目光,他便笑了笑,转身朝里走。莫晓进屋关上门,回身就见他立在屋中央,静静望着她。起初她是从邸报上看到他请辞东厂提督的消息,便急急忙忙关闭医馆,赶来之前又把那份邸报上的内容从头至尾都看了一遍。邸报上都是邸吏们所收集抄录的,有关皇帝谕旨、臣僚奏议以及有关官员任免调迁等内容,奏议则因为内容较多,只是选抄部分,抄录在最后。莫晓看完前些天的奏议之后才知,所谓“请辞”的背后并不是“生病”那么简单的。从好几天前开始便不断有官员上奏,称近日大旱、以及灾祸不断,异象频出,是“因有jian佞”。天下之所以不太平,是有jian臣贼子、阉党宦官横行,倒行逆施,贪腐成风,上天示儆。只有除jian佞清君侧,才能安天下。矛头直指芮云常。直到三日前,更有京官十数名,联合各府各地官吏联名上书弹劾芮云常。这才有了之后的“告病请辞”。邸报是傍晚前送来的,等她细细看完已经日暮西山,此时正是由昏入夜之际。轩窗外已是一片暗淡昏蒙,书房里更是昏暗。她来之前他独自在书房里,也不点灯,是在想着什么?芮云常走去书案边,点燃火折,把刻花琉璃七星烛灯上的烛芯一一点亮,火光中,他的面容也渐渐清晰起来。莫晓走到他身前,借着烛火明灭的光仔细看他,病容自然是没有的,愁色也无半分。但他本就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为何不告诉我?”请辞已是两天前的事了,她却要从邸报上才能知道。他嘴唇微动,最后只道:“告诉你又有何用?徒增烦忧。”“除了报上说的这些,还有其他事吗?”“还能有什么事?不外如是。”这些天他到底承受了多少压力啊……莫晓轻叹口气,拉他的手:“我也知道,关于你平日做的事,很多细节你不说是为了我好,我也从来不会多问。但关于你的事,这样重大的消息,我希望是由你告诉我,而不是通过邸报或是别人之口得知。”她抬眸望着他:“我们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你还当我是外人么?”他眉梢微挑,嘴角勾起:“如今情形你还愿意嫁我么?”莫晓凝目看他:“如今这种情形我若弃你而去,我成什么人了?”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烛火映在他幽黑的瞳仁里,不住跃动。“所以你只是不能做个背信弃义的薄情之人,才继续跟我好么?”莫晓微侧头,睨着他:“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他笑,反握住她的手,举到唇边亲了一下。“也不知道说点好听的……”莫晓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事儿她心里还有气呢,这人还要她哄!但说了这么几句,显然芮云常的神情变轻松许多。他拉着她绕到桌后坐下。一张太师椅要挤下两个人,他坐了正中,她只能侧坐在他腿上,后腰上顶着太师椅硬邦邦的檀木扶手。他从背后抽出锦垫,放在她后腰与扶手之间让她靠着。莫晓看着他的书案,香炉香盒、笔格笔屏、笔筒笔洗、水注镇纸,各式文房用具一应俱全,或古朴或精致,不管用料还是造型都十分讲究。唯有一样格格不入。莫晓忍不住轻笑,拿起那个丑拙无比的面人:“你还留着这个啊?”面人脑袋圆乎乎的,穿着件肥大的袍子,身子也是婴孩般矮胖肥圆,双手笼在身前,弯着一对笑眯眯的眼睛,颊上两团不对称的婴儿红。正月上元节时,她与芮午比赛捏面人,芮午非要和她比谁捏得更像云常,她无奈答应。这只面人就是她那时候捏的。他那时候嫌面人太丑当场拿走了,她以为他已经把面人捏掉或是扔掉了呢。面人外面涂了薄薄一层蜡质,并未干裂或是霉变,甚至颊上那两团红都鲜艳依旧。“这么丑的面人你居然留到现在。”“只是忘了扔而已。”莫晓白他一眼:“那好,我替你扔了。”芮云常笑着从她手里拿走面人,放回桌上:“我听阿午说,你搬去晓春堂前,他送了你一对面人啊。我怎么从来没在你那儿看到过?”那对面人莫晓是收起来了,那会儿还是刚搬离芮府的时候,她看到后难免睹物思人,就收起来了。之后他经常出入晓春堂,她不想被他看到取笑她,也就一直没有拿出来。“那两个吹得干透后收起来了,不知有没有裂。”芮云常道:“从这就能看出,我待你比你待我好多了。”莫晓睨他:“只是个面人也能拿来说道我一番,看你对我也没多好。”他低笑起来。说了几句后她问他:“你既请辞,如今在东厂管事的人,他和你有无过节啊?”井台打水,有人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