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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天,傅明灼了了一桩心事,很快哈欠连天。“你要睡觉了吗?”傅行此问。傅明灼点头。“那你睡吧,把手机给jiejie。”宴随一手拢紧浴袍的领子,一手接过手机,见他们还没挂,傅明灼凑过来把头靠在宴随肩膀上。傅行此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一时半会没说话,也没动,这么有两三秒的时间。宴随都以为他是信号不好卡住了,她清清嗓子,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视频中的他终于从静态变成了动态,他“嗯”一声,把屏幕拿远些,露出黑色睡袍,笑容有几分客套:“灼灼睡相可能不太好。”“啊。”宴随说,“没事。”都这种时候了,除了说没事还能说什么呢?其实她从来没照顾过孩子,更别提单独带着个孩子睡觉。又是几秒钟的沉默,傅明灼已经在宴随肩头架不住睡意闭上了眼睛。两人都没在说话,过了约莫有两分钟,傅行此才试探着开口:“宴随。”傅明灼毫无反应,睡熟了,呼吸绵长,身体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宴随稍稍侧头看一眼傅明灼,眼神示意问他什么事。怕吵醒傅明灼,傅行此没再说话,把手机拿进,宴随屏幕中他的脸变成了俯视角度,英俊的脸庞陷入阴影,不甚清晰,额角有湿漉漉的头发呈簇状垂下来。扬声器里是一阵轻微的指尖敲击屏幕的声音。宴随关掉提醒音。很快,手机轻震。她最小化视频,回到和他的聊天界面,看到他发来的最新消息:「明天晚上一起吃饭。」第24章第24章自己颇有几分姿色,宴随很小就知道。在这个看脸的世界中,容貌是一张快速通行证,把人生难度自动转化成easy模式。不说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的优待,单从感情世界来说,但凡她对哪个男孩子表现出一星半点的兴趣,她从未失手。傅行此就是典型的例子之一。可傅行此也是唯一的特例。即便是杜承将一顶绿帽套到她头上,东京那会他在两个女人中间选择保护她,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她很清楚,只要她一声愿意,他们随时都可以复合。当然,狗改不改得了吃屎是另外一回事。反正不管他改不改,她都嫌弃这狗吃过屎。但是面对傅行此,她缺乏这样的运筹帷幄。比如即便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连氛围都明明白白被渲染得暧昧,这般十拿九稳的事情,可她仍会忍不住怀疑,自己真的有这样的魅力能让他连那样的屈辱都放下吗?说不定他只是为了傅明灼。谁让傅明灼对她依赖,谁让她对傅明灼善意。可能他只是为了感谢,或者拜托她继续关照meimei。比如她用纪念日成功解锁他的手机,却无法说服自己他是在念念不忘而不是单纯懒得改密码。更比如八年前他对她万般宠爱一再破例,可她至今都不确认他是否真的爱过她,仅有那被蒙在鼓里的时间,也就是从傅行此开始追她到分手期间,算得上任性妄为,恃宠而骄。这种纠结困惑的状态,她用了好多年才走出来。可是现如今她确认自己又一次被困住,其症状甚至不比当年轻。有关他明日共进晚餐的邀请,宴随并没有很快答应,她在屏幕这端思考,不急不躁,一言不发,他在另一端等候,情绪不明,目光深沉。客房里悬挂的时钟正响着秒针走动的声音,月光的银辉洒进窗台,好整以暇的昔日恋人心怀鬼胎,无声博弈,时间的河流都渐渐放慢了脚步。半晌,她扬一扬下巴,点了头。心真大,说他,当然也说她自己。*半夜两点,宴随被身旁傅明灼的挣扎吵醒,她摸黑摁亮床头灯,乍一从黑暗的环境换到有光,纵使床头灯光微弱,她也不得不眯起眼睛,瞳孔艰难适应转变过程。傅明灼手脚并用地乱踢乱踹,被子已经在激烈的动作下滑至脚边,她一身的汗,眉宇紧锁,表情狰狞,眼角微潮,两只手徒劳地做着推阻的动作。她又做噩梦了。“灼灼,灼灼?”宴随扳过她的肩轻轻摇晃她,“傅明灼。”三五下的晃动后,傅明灼终于大喘着气猛然睁眼醒来,茫然无措的表情昭示着她还未分清梦境与现实。宴随抽了纸巾去拭她额角的汗水:“没事了,你在做梦呢。”傅明灼躲避她的手,把脸埋进枕巾,过好久,她一点点挪到宴随身边,贴紧了她,也不嫌热。“你在做梦呢。”湿漉漉的小脑袋拱在手臂旁的感觉不好受,不过宴随此刻无暇顾及,“你要不要给哥哥打电话?”傅明灼摇头,已经很晚,她不想打扰傅行此,换了从前她没有这份自觉,不过现如今她草木皆兵,生怕自己又给人惹麻烦惹人不快。“哥哥不会介意。”宴随看出她的担忧。傅明灼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宴随说:“因为他最喜欢你了。”傅明灼还是那句话:“你怎么知道?”“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啊。”宴随单手环过她娇小的身躯,“谁都知道傅行此最宝贝的就是他的meimei。”这句话哄得傅明灼有点想翘尾巴,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她又想起自己的凄苦身世,立刻恢复到焉巴巴的状态,伤春悲秋片刻,她抓住宴随话里的言下之意,像初次见面般开启调查户口模式:“你以前就认识我哥哥吗?”“嗯。”宴随答得笼统,“我们都是嘉蓝中学毕业的。”前任这么一言难尽的关系,没有必要让这只小萝卜头知道。傅明灼开始跑题:“以后我也会从那里毕业。”“好。”宴随有点困,闭着眼睛回应道,“那你得好好学习。”嘉蓝和明辉是锦城最好的两所高中,排名一直很具争议,锦城人民吵吵闹闹近20年了,嘉蓝学子和明辉学子自成一派都不知道明里暗里斗过多少场了,依然不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