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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祁桓心中甚微焦躁。一个月过去,云华却仍没个答复,祁桓终于忍不住跑到青阳君府上道:“过了这么久,你究竟探出些什么了?”云华这才恍然惊醒,道:“我……我倒是把这茬事情忘了……”这日云华约少潼一起观戏,戏局上云华借机问道:“少潼,你知不知道右相府上的长子祁桓?"少潼手上将要放进嘴里的白果顿了顿,想了好一阵,摇头道:“祁桓?不知道。我倒是晓得右相府上有这么个人,却是没有见过的……嗯……大抵是。”云华惊了一惊,祁桓那般努力在少潼眼前没事便晃上一晃,少潼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若将此事排作一本戏,定是一出千古悲剧。于是云华打算在临水阁安排一出席,让这二人好好会一会。沐青阳觉着祁桓同两个女子一同吃饭定会十分紧张,于是便十分好心要一起陪同。这日祁桓精心打扮一番,临行前在青阳君府门口踱来踱去,手上折扇开开合合,心里头琢磨着一会见了少潼应该如何开口。云华一踏出府门便瞧祁桓这幅模样,心中不由好笑,便道:“少潼不是个什么刁钻的人,你不必如此紧张。”祁桓结巴道:“我、我不紧张。”沐青阳大笑,似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意味,道:“想不到你祁桓也有今日,教你当初笑我,如今总算是轮到我来笑你了。”祁桓觉得沐青阳这人实在是一只白眼狼,当初掳人时,路是他探的,人是他掳的,马车是他盘的,山上的房子也是他打点的,如今他却这般笑他。但再一想,若此事成了,也算是夫债妻还,他便也不细究这些了。云华一行到临水阁的时候,一掀了雅间的珠帘,便见少潼已在桌边坐着,手上小扇随意摇着,偏头瞧着栏外池台中的歌舞。云华唤了一声“少潼”,少潼便转头过来,笑道:“我便想着你何时会来,你便来了。”遂见两位男子,忙起身颔首,作了一礼。祁桓见少潼这么转头一笑,便脸红了起来,胸中脱兔又开始作怪,令他连气息都乱作了剑花飞舞。云华忙指着身旁的祁桓道:“这便是我上回同你说的那个祁桓了。”少潼微微一怔,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却又不晓得在哪里见过,忙回神道:“我们理应是见过的,但小女子实在记性不好,记不得究竟是哪里见过,先生莫要责怪。”又怕自己如此有些失礼,想弥补一些,便又道,“青阳君我倒是见过的,殿下有礼了。”祁桓一闻此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席间,沐青阳时不时便让云华帮他夹菜,少潼十分好奇,便问了一句:“云华你同青阳君……”少潼话未问罢,云华忙道:“我、我是青阳君府上的一个……”云华这厢也是话未说罢,便被青阳君十分淡定地打断,将碗里一筷子藕片放到云华碗里道:“夫人,你知道我向来不喜食藕。”少潼目瞪口呆,云华头皮发麻,硬是道:“我们殿下时常有些精神不……”此回又是话说半段,便又被青阳君截了去,沐青阳指着桌上的一盘菜,对云华道:“老婆我要吃那个。”云华急了眼,将那一筷子藕又夹回了沐青阳碗中,道:“你今日不吃也得吃。”沐青阳放下筷子看着云华十分正经道:“我不吃,因为吃藕,丑。”云华一口水险些喷出来,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少潼却一拍桌子突然道:“我想起来了,前些年青阳君的君夫人便实为那姜国的公主,那公主,便似是唤作云华。”此事民间不知,可是朝中臣子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云华硬着头皮忙道:“少潼啊,我跟你说,这个祁桓啊,他对你可谓是……”少潼抢了话去,道:“你此番回来莫不是发觉自己心上仍是放不下青阳君,当年年少不懂风月情,如今总算是发现了自己的真心?”大抵天下女子皆是一个想法,但凡同云华这般别而返者皆是因着当年年少不懂风月关。祁桓其人,为了一个少潼可以卖了兄弟,便私下同少潼说:“其实当年青阳君一向说是中意左相府上的大小姐,慕连心。便想了个法子,那时候本打算是掳了她去,结果、结果,咳、青阳君一时眼拙大意,便掳错了人,于是便不得不同连枝,也便是如今的云华,成了亲。”少潼便来了兴趣,两眼冒光道:“后来这二人是不是便生了情愫,结果却还未结出什么果便生生被那个什么姜国的国君截了去,于是时隔三年,云华放不下她从前的夫君,便为续前缘悄悄跑了回来。”祁桓有些窘迫,道:“这……这我便不知了……”少潼便眸光一转,想到个试探这二人的好法子。便道:“我打算带云华去逛逛窑子。”这一句话同一晌惊雷活生生不倚半分便劈在了祁桓脑袋上,祁桓拧着眉斩钉截铁,十分坚定道:“不行。”少潼哪管这些,好不容易想到个好法子如何能被旁人打断,便接着兴致勃勃道:“我听闻城西那条花街开了一家作秋江馆的店,里头全是些貌美的伶倌。若我带云华去这些地方……”祁桓算是置了气,一甩袖子转身道:“不行,不准去。”少潼眯着眼斜睨着祁桓,冷声道:“如何,我便去了又能如何?”祁桓一见少潼这架势,这气也不敢置了,忙回身解释道:“我、我这不是怕影响你们女儿家的声誉,再说,”祁桓身子一挺,脸一抬,“我也十分貌美。”少潼撇了撇嘴,抱着小臂摇着团扇便转身离去,故意道:“你再貌美也就只这么一张脸,瞧久了,便也腻了。”祁桓钉在远处,十分心伤,觉得自己怕是遇上了人生大劫。四月初十,皆是晴天。祁桓明明得知这日少潼要带云华去那什么理应被夷作平地的秋江馆,却跑到沐青阳府上喝了个大醉,挤出几滴眼泪,一副失意之态,萧然道:“少潼她觉着我就这么一张脸,久了便也要瞧腻了,便带着云华去了那什么破馆,找什么伶人……”沐青阳拈着酒杯将祁桓嘲笑一番,道:“她二人不就是去观观戏,你瞧你这幅模样。”祁桓急了眼,“什么观戏,那秋江馆可是个风月地,里头全是些貌美的伶倌,她二人扮了男装,去那儿寻乐子了。”沐青阳一震,眉间凝作霜雪,却冒上来几分火气,道:“你如何不早说。”祁桓抱着酒坛子十分伤感,小声嗫嚅道:“少潼想做什么,我哪里敢拦。”沐青阳便摔了酒盏,拎着祁桓去那什么秋江馆寻这二人了。祁桓被沐青阳这么一拎,酒劲上来,有些壮胆,摇摇晃晃直起身,挺了挺胸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