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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地在逗少潼,却瞧得少潼愈加心酸不已。少潼和少洸见这二人,便匆忙起身行了一礼,沐青阳站在床前瞧了一阵,道:“你这脸是被毁了容?蒙着一块布做什么?”一提这回事,祁桓便立马换了一副模样,叹了一口气,道:“我……眼盲了,瞧不见东西了。”少潼在一旁抽泣着搭腔:“医郎说瞧不出什么问题来,怕是十分棘手,因此也不晓得医不医得好……皆怪我兄长……下手这般不知轻重……”祁桓忙摸瞎捉了少潼的手,接嘴安慰道:“无妨无妨,指不定过几日便会瞧得见了,少潼不必为此事忧心。”云华在一旁安慰起少潼来,祁桓却偷偷将手伸进了沐青阳的袖子,不晓得在袖子里头比划了些什么,便听沐青阳道:“既然医郎瞧不出祁桓这伤其中的因由,不如便让我府上的孙医官来替他瞧一瞧,如何?”少洸这才面上懈了三分,鞠了一个深礼,似便要涕泪横出,忙道:“青阳君这份恩情,少洸感激零涕。幸然这几日父亲不在府上,此事若是令父亲知道……铁定是饶不了我的。”沐青阳瞧了祁桓两眼,道:“无妨,只是让孙医官来瞧瞧,瞧不瞧的好便是另一说了。”隔天,沐青阳便携孙医官来了将军府。出府前,沐青阳叮嘱孙医官道:“不论你瞧不瞧得出毛病,皆说祁桓那双眼睛且先要疗养一阵子,究竟好不好的了,你也不知。”于是孙医官坐在床前屏息凝神,神情十分凝重,左瞧右瞧好一阵,才开口道:“你这脸,肿得还挺厉害。”沐青阳抬手用衣袖遮了唇鼻,大抵是为了掩笑,道:“你倒是说说他这眼睛如何了。”孙医官叹了一口气,捋了一捋胡须,道:“究竟好不好的了,下官也不知道。”说罢又抬头瞧了瞧沐青阳幽幽道,“下官这年纪大了,头一句……忘了。”这后一句众人觉着十分玄妙,琢磨这句话究竟如何一个意思,又听沐青阳道:“孙大人的确是年纪大了,话到嘴边却转头忘了也是常事。祁桓这眼睛,怕是应先养一阵子。”话被沐青阳这么一解,众人便明了了。但孙医官此言便又令少洸懈了的那三分气多回了七分,因着这话便是说,若是祁桓这辈子皆好不了,也是在意料之中。祁桓也难得一副凝重的模样,缓缓开口道:“……我有些话想同少潼说。”沐青阳明了,便挽起云华先抬了步子往屋外去了,旁的人瞧这架势,也不好继续扰这二人,便也随青阳君出了房门。沐青阳挽着云华不松手,云华却是死活不肯的,二人便私下较量起了手上功夫。还不及一刻的工夫,少潼便抹着眼泪从房门出来对少洸道:“兄长,不论祁桓好不好的了,我皆要与他成亲。”这话于少洸而言便是晴天霹雳。少洸愣怔好一阵,才道:“你说什么胡话,这人是我打的,不必你用终身来偿,若是要偿也是由我来偿……”话且作,但祁桓如今算是终抱得了美人归,他那双眼睛自然也是不多久便承了天恩,突然好了。二人的婚期就差挑个好日子,此事便算是得了一个圆满的结局。这日沐青阳同云华去瞧一瞧这二人,却见得这么一副光景:似是祁桓寻了一本有趣的书,少潼却怕祁桓眼疾未愈伤了眼,便要将书读给他听,祁桓倒是不“逞强”,顺势便枕在少潼膝上,听她念书。这二人完全没顾得上瞧见沐青阳二人,云华倒是笑着拉了拉沐青阳的袖角,道还是莫去扰这二人清净才是。此事令沐青阳觉着有些受挫,却又些许倾羡。于是当夜便悄悄钻了云华的薄衾中,环住云华轻声道:“同我……回封地罢。”云华却是伸手推了推他,低嘤一声:“热。”仔细一瞧,云华早已是入了梦。沐青阳便有了脾气,起身便将帘外的暖炉掐灭,瞪道:“已近三月,点什么暖炉。”第五章云间燕子轻8隔日傍晚云华倚在榻前逗小白,沐青阳在一旁草草翻着一本书,有些坐立难安,干咳几声突然道:“青州的甘荔过阵子便要熟了……过些日子同我回封地罢。”一句话说罢,手上的书已被揉皱了一个角。小白的两只前爪将云华的手扑住,云华笑道:“青阳君如今也已年过弱冠,再赖在皇城的确是不好……”沐青阳合上书又翻开几页,道:“不如……你便挑一个日子罢。”云华逗小白的手一顿,转头瞧着盯着沐青阳的一片衣角,道:“迁至封地毕竟是一件大事,由我来定总归有些草率。”沐青阳接道:“那便十日后,十日后便同我回封地,如何?”云华思量半晌,却是嗫嚅一句:“不好。”于是沐青阳手上的书被“啪”一声扽掉了一只角,但沐青阳觉着自己毕竟不是孩童,不能为着这么些事发脾气,于是将扯下来的书角夹在书里,合了书,再问一遍:“同我回封地,如何?”云华捋了捋小白的毛,道:“不好。”沐青阳默了一阵,继续道:“同我回封地。”云华:“不好。”但沐青阳却是作了另一番打算。于是青阳君府上下次日便开始张罗起迁府事宜,届时便是云华她不想随他,此处也无了她的容身之所。只是有言“世事难料”,此话向来一朝成谶,由不得你愿与不愿。果不其然,迁府一事张罗到第五日时,府上来了一封拜府帖,帖面提花箔钿,制得十分精致,署的却是一方沐青阳从未见过的名章,但单看这名字又似两分眼熟,却不知是何时结交的人。这人,是如期拜访。只是打了照面沐青阳才晓得这人他的确好似是没有见过。沐青阳怔在原处思索时,云华碰巧出来追小白,见了这来人便是惊住,转而竟是懦懦唤了一声:“苏意。”这人并不在乎一旁的沐青阳,只走上前同云华道:“如今你也应玩够了,我来接你回去。”沐青阳被这番言语劈得一片灵台清明,翻手便将云华拉至身侧,道:“凰随凤栖,鸯随鸳逐,世间皆是如此道理,云华同我多年夫妻,自然也应随我同居。”苏意盯着沐青阳许久,无波无澜:“当初你在离书上签的官章,想来……你应是不记得了。”沐青阳语塞。这头一阵嘴仗,沐青阳便输了。在自己的地盘被噎了话,沐青阳自然是十分不服气。他觉着自己虽然在小理上亏了那么一些,但大理仍是余余有握。所谓小理便是那纸离书上虽的确是有他的签章,却一非他亲手所印,二非他情愿所为,而所谓这大理便是综上所言,那离书自然是不应作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