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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欣彤还站在那录口供,态度对比以前,真的好很多。她向来瞧不起警察,连带着觉得我的工作丢人。我走过去听她录完口供,问她,“有时间吗,我们聊聊。”我不是圣母。也不是挽救失足少女的热心天使。我并没有长篇大论地教育她如何做人。我只告诉她两件事。第一件,继父他老人家身体不行了。第二件,继父一直在找她,打算和她回老家好好过日子。我们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十几年,但我们关系并不好,如果非要来进行个对比,那就是我宁愿用全部的积蓄给朱朱买个包,也不愿意把钱给王欣彤治个病什么的。她听我说完,眼里蓄了泪,我说完就走,她却拽着我的胳膊,问我,“我做了那么多坏事,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你不应该恨我吗?”少年时,为了吃的玩的争抢就算了,我比她大,我妈说我该让着小的。长大了,她开始精于算计。而我,往往就是被她算计的人。朋友,初恋,婚姻。我似乎没从她手里落下一处好。“王欣彤,你也觉得我应该恨你吗?”我盯着她,牵动嘴皮的那根神经似乎牵扯到了脑部,我感觉脑子里有根针扎一样,刺痛难受。“谁让你总是忍着不说话,谁让你看起来就好欺负!”王欣彤猛地捂住嘴巴,眼泪大颗掉落在手背上,她的肩膀一颤一颤,声音哽咽到难以分辨,“我从小就没妈,我爸一直宠着我,直到你和你妈出现,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疼爱我....我嫉妒,我嫉妒你抢走了我爸,我一直想把你们赶走....”这是休息室,空荡的房间只传来她抽噎的哭泣声。虽然早就猜过会是这个原因,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因为这个答案对于我来说,简直可笑至极。“你就因为这个,所以,处处为难我?”王欣彤擦掉眼泪,撇过头,不再看向我,“班级里很多男生都喜欢你,但你装清高,装自闭,不搭理任何人,是看你不爽的女生出主意让我整你的。”如果不是我主动找她过来,此刻我恨不得甩脸就走,“王欣彤,我妈去世那年,我差点被送到精神病院,这事你是知道的!”我妈自杀,街坊邻居都知道。那段日子,带给我的记忆只有痛苦。每当我放学回来,都会听他们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是个克父克母的野孩子。小孩子听到了,就会围过来喊我野孩子,骂我是杂种。初次听见这种话,我记不清当时是怎么一种情绪,血液逆流,愤怒,冲动,捡起地上的砖头扑过去就往人脑袋上拍。等我清醒时,是被押送到医院的车上。是头儿重新把我带了回来。“你就因为嫉妒,不喜欢也和陆采在一起,你就因为嫉妒,给秦武下了药,让他和我滚床.单,你就因为嫉妒....”我赤红着眼睛,嘴唇发抖地控诉着她,声音拔高变得刺耳尖锐,“你就因为嫉妒....所以,才不停地毁掉我吗?!”“是啊,这样的我,你为什么不恨我呢?”她声音缥缈的问我,眼泪再次落了下来。我转身掐着她的脖子,眼窝发热,像是岩浆要汹涌喷发出来,却被我努力遏制住了。我以前多少次,想象着能亲手掐死这个女人。现在,她就在我手里。脆弱到一捏就碎。“王欣彤,我最恨的那段日子已经挺过去了。”我松开手,看着她咳得满脸通红,咳得泪流满面,才说,“我选择当警察,有一半是你的功劳。”王欣彤“哈哈哈”大笑出声。“可你还是没把我抓进去啊。”她像是发了疯,嘶吼着问我,“你为什么不把我抓紧去啊?!为什么啊?!你不是恨我的吗?!为什么不抓我?!难道你不打算给你的孩子报仇吗?!”我甩手抽了她两巴掌。空气里的耳光声异常清晰。我的手心一阵麻痛,王欣彤却还挂着笑,眼泪决堤,整张脸的妆全花了,抽噎着说,“你这样,我心里....才舒..服...”我妈带我到继父家时,问我喜不喜欢meimei。我说喜欢。我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渴望一个温暖的家庭。可我最后得到的是一个破碎的肮.脏的。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停留一秒,我打开门,就听到身后王欣彤崩溃大哭的声音,她嚎哭的间隙还在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笑了笑,擦掉眼窝涌出来的眼泪,没来由地想起继父,当初他也道歉,我说了什么,如今还是那句话,“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王欣彤走过来,按住门,她满脸都是红黑色的眼影睫毛膏,整张脸脏兮兮的,唯独眼睛通红明亮,“我给你发的那些照片都是秦武和我在一起时拍的,他和你结婚之后,就没有再找过我。”无所谓了。孩子已经没了。即便当初看到照片时,震惊到无以复加。即便当初我真的想和秦武认真的过一辈子。可孩子没了啊,我和秦武也离婚了,说什么都晚了。还有。我看着王欣彤,声音平淡,“我的孩子是我自己不小心摔掉的,和你没关系。”那是我的孩子,和所有人都没关系。离开之前,我盯着她明显动过的鼻梁以及下巴,语调不自觉轻下来,“王欣彤,我问你。”或许我的我表情太过严肃,她不禁敛了呼吸,怔怔看着我。“是他开车撞的你吗?”我问。虽然没有说出靳少忱的名字,但我这样说,她肯定能懂。王欣彤怔愣了下,“不是。”她的反应没有作假。“是他救了我。”她说。我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我搭坐的那辆出租车出了车祸,我被困在车里,是他用拳头砸开车玻璃,把我救出来的,他对我说,死之前先把东西交出来。”“交什么?”我讷讷地问。“你忘了吗,你的日记本啊。”我想起第一次见到李白的情形,他不卑不亢恭敬而面无表情地脸,“这是二少交代,让我亲自交到你手里。”王欣彤垂下眼睛,苦涩地说,“他让我以后都不要出现在你面前。”我呼吸一滞,指甲不自觉掐在掌心。原来,是我误会了他。出了休息室后,还可以听到里面压抑着的哭声。王欣彤似乎想得到我的一句原谅,可我无法原谅,我是活生生的人,被钉子钉在心口,会知道痛,即便拔出钉子,我依然不能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