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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张恒微诧,不过想着公子的心思他从来都搞不懂,便点头:“好,公子我先出去了,若是有事再叫我。”待张恒出去后,沈越才迈步来到桌前,小心地掀开盖着的白笼布,却见里面果然是一碗炖得稀烂喷香的粳米粥,素白的粳米中有着几块黄橙橙的红薯。沈越凝视着那碗粥,愣愣地站了好久,最后才轻轻尝了一口。软糯秾香的滋味,稀烂喷香的口感,这是只有婶婶才能做出的味道。眼前忽然便恍惚起来,他的记忆陡然间回到了上一世,许多许多年前,在他还没有金榜题名看尽长街花,还不是那个人人称羡的长公主驸马爷的时候,在他还没有被怨恨蒙蔽了心,还没有和萧正峰十年相争的时候,在他困顿而温暖的少年时代,在那个灰暗冰冷的茅屋里,他的婶婶带着温柔的笑对他说,越儿晚上读书饿不饿,喝碗粥吧,暖暖胃,听说这个还能补血益气呢。猝不及防间,泪水一下子就涌出来,大滴的泪水落在那软糯香甜的红薯粳米粥里,他颤抖的手捧着那碗粥,泣不成声地道:“婶婶……是我错了……我当日不该不听你的劝告,一步错步步错……是我的自以为是年幼无知害了你……”******************************************对面的客房里,吃过晚膳后,阿烟起身去收拾桌上的碗筷。原本这些事该是青枫做的,如今青枫不在了,她便起身去做。萧正峰见此,抬手阻止了她:“我来吧。”见此情景,她也没有拒绝,左右也没什么事,两个人便一起把桌子收拾过了,恰好驿卒送来了热水,两个人便分别洗过了。若是以前,就这么陪着自家男人共同洗浴,阿烟怕是还有几分羞涩的。可是这段时间两个人窝在马车里,萧正峰时不时干点偷腥的事儿,把该看的该摸的都摊开来看过摸过了,阿烟也渐渐习惯自己和这男人实在是亲密无间,让他看着身子所产生的强烈羞涩和不安感也慢慢淡去了。一时两个人躺倒在榻上,榻上的被褥比起普通客栈的都要干净。阿烟这些日子以来算是难得舒适地躺在那里,放松地靠在萧正峰身上合着眸子。萧正峰呢,则是抬手轻轻摸索着她纤细腰肢那里的软滑,有一下没一下地这么摸着。窗外雪花怕是依旧在飘,这是越下越大了,阿烟都开始担心明日的行程是不是要耽搁下来了。一抬首间,却见这男人紧锁着眉头,虎眸微眯,倒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萧正峰眼都没睁开,却已经感觉到怀中小女人诧异的样子,虽依旧锁着眉,唇边却泛起一点笑来,抬起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发心,哑声道:“早些睡吧,这些日子累坏你了。”阿烟哪里能睡着,抬首凝视着他锁眉沉思的样子,想着这个萧正峰又和自己往日所见那个诚恳温柔的萧正峰不同了。当他皱起眉头,便自有一股威严之态。若不是她就缩在他怀里,被他这么温柔地放在手心,她这经历了多少世事的人都会生起畏惧之心吧。她轻轻抿了下唇,终于道:“你在想什么?”这个男人,总觉得自己摸不透他的心思呢。萧正峰轻笑了下,总算睁开眼睛来,抬手将她往上一抱,让她枕在枕头上,和自己脸对脸。他凝视着她,仿佛不经意地问道:“你往日和这位小公子极为相熟?”阿烟挑眉,淡淡地道:“也不至于多熟,只是看着他孤身一人在外,身上又带着病,我们虽不熟,却到底有过交道,怎么忍心不管呢?”萧正峰听阿烟这么说,良久不曾说话,笑意渐渐收敛,皱起眉头道:“依我看,沈越这个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怕是别有所图。”啊?阿烟诧异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地问:“他能有什么图谋?”萧正峰皱眉道:“沈越曾经为齐王献上一个重要的东西,那个东西非同小可,我其实对他一直有些疑心。这一次我们前往锦江城,那是三国交汇之要地,偏巧不巧,他竟也要去锦江城。”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淡淡地得出结论:“这不可能是巧合。”阿烟听到这一席话,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沈越的行为异常,那是必然的,自己明白怎么回事,这些话却不好给萧正峰说。可是看着在萧正峰眼里,是不是沈越已经有通敌卖国的嫌疑了?她默了良久,终于笑了下,随意地道:“他体弱多病的,应不至于吧。”?☆、第118章? 第二日,阿烟起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雪真是下了整整一夜,如今还零星往下飘呢。萧正峰早早地起来了,穿好外袍出去雪地里跑了一圈,又练了一套剑法锻炼。阿烟趴着窗子往外看,便看到白茫茫的世界里,身着藏蓝棉袍的男人把一把宝剑耍得犹如白芒一般。萧正峰远远地看着阿烟醒了,朗声笑道:“这雪下得大,可也不冷。”阿烟抿唇对他笑了下,便关上窗子,自己摸索着要开始起来穿戴梳洗。少顷之后,门开了一条细缝,是萧正峰提着热水拿着脸盆进来了。这么大而化之的一个男人,因这客房的门前没有棉帘,怕一开门让冷风进来吹了她,便小心翼翼地只开一条门缝。要说起来,他对自己也真是无所不知的体贴了。而萧正峰走进屋内,便见驿站这简陋的客房里,昨晚搂着的小娇娘白嫩纤细的胳膊露了半截子,秀媚的乌发如云般铺洒在蓝底白花的粗布褥子上,见他进来,抬首看过来,露出巴掌大的秀气小脸儿,一双湿润的眸子仿佛含着雾气。其实论起年纪,他也不小了,他的侄子辈的不少和他同龄的,十七八岁上就当爹了,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是几个娃到处乱跑。他呢,熬到偌大年岁才娶了这么一个鲜嫩娇美的娘子,不过刚刚及笄的年纪,又是娇生惯养的高官之女,养得一身好rou细致纤白。此时他看着着躺在粗糙被褥中白生生的小娘子,真是越发恨不得将她含在嘴里,怕她受半分委屈。见她拿过烟霞红的小衣裹上水嫩的身子,他眼中颜色变深,不过却是并没什么动作,只是走到榻边,拿出昨夜里藏在床脚被褥里的衣物递给阿烟。阿烟接过来,入手便觉那衣物因在被褥里捂了一夜,暖和得紧,并没有冬日里起来时娇嫩肌肤碰到冰冷衣服时的寒凉感。她不免抬头多看了他一眼,想着这个男人实在是心细如发的,连自己这女人家都未必比得上。一时低头穿着,不免心里想,那个李明悦上辈子到底怎么了,得了这么一个宠妻宠到骨子里的男人,便是受些苦楚又如何,何至于走到那般田地。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