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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为实,自己到现场观摩装修队的工作情况。安如谢了又谢,她知道一般情况下物业公司是不会掺和这种事的,毕竟做了中介就得担起责任,万一她以后对装修队不满意呢,万一她蛮不讲理地怪罪到物业公司头上呢?这名工作人员是位四十来岁的大姐,热情热心,安如认为介绍十有八/九是她的个人行为,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要还她人情。走出小区内的物业办公室,站在对面一棵桉树底下,夏日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碎金般撒落,安如仰首望了眼雨后被洗刷得干干净净的蓝天,只觉她的心情也同样不染尘埃。不管她曾经见过多少阴霾,如今她记得的,依旧是这个世界光明的一面。那些平凡普通的好人,每一分勇于付出的善意,便是这个世界永恒美丽的原因。…………物业大姐列出的名单上足有七支装修小队,至少承包了小区内七户人家的装修工作,目前进行中的就有三户,分别位于十一号楼、九号楼、四号楼。十一号楼和四号楼都是多层,九号楼是电梯房,安如买的新房也在这幢楼上,所以她把参观九号楼装修工作的次序排在最后,先去了步行距离最近的十一号楼。临街的十一号楼,凶杀案的案发地。安如分花拂柳地走到楼下,看了眼黑洞洞的楼口,烈日当空,背心却忽然冒出一层冷汗。她扭头四顾,附近并未见行人,郁郁葱葱的绿化带呈环形包围了整幢楼,草坪也不知多久没有修剪,深绿色、浅绿色、嫩绿色一层层交织出厚厚的草甸子,一只白眉毛的小鸟单着脚在草甸子中幽灵般忽隐忽现。周围算不上安静,远处传来清晰的儿童尖叫声,是小区运动场里那些相互追逐嬉闹的孩子发出的噪音。诡异的是,有了这些噪音的衬托,眼前的场景反而变得超脱于世,不再生活化,气氛有种恐怖电影里下一秒就会发生异变的紧绷。安如手里捏着那张纸,不知不觉紧张地揉成了一团,她能听到自己响如擂鼓的心跳声,明知此刻的联想非常荒唐,明知没什么好怕的,她仍是恐惧得双腿发软。不行,安如慌乱地想,她高估了自己。她以为她可以克服心理障碍,所以在知道小区发生过凶案的前提下仍然购买了这里的房子,她以为她已经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她以为她有能力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她错了。安如连退数步,脚下在草丛中绊了绊,她本能地伸手扶向最近的一棵树,粗糙的树皮瞬间擦破她掌心的嫩rou,火辣辣地刮掉一层皮。脚也好像扭了,但她顾不得手脚的疼痛,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离开,离十一号楼越远越好,离凶案现场越远越好!安如一瘸一拐地转身便跑,她陷入思维混乱,并不辨方向,哪里空旷就往哪里跑,直到视野里终于出现行人,她接近沸腾的情绪才急剧降温,迅速地稳定下来。行人奇怪地看了她几眼,头也不回地从她身旁走过,安如停在空荡荡的大路中央,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始终维持同一节奏,从容、稳定,像每个普通人的平凡生活。安如深深地吸了口气,徐徐吁出,胸膛内的心跳也不再快得像要爆炸,她就像由水底重返人间的溺水者,侥幸活了下来。是的,她感叹地想,她活了下来,这比什么都重要。又过一会儿,安如的情绪更稳定了,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白日里偶然的梦魇,她恢复了这些天的正常表现,也像个普通人那样迈开步子迤然离去。她边走边提醒自己,今天的事绝不能被方梓仪知道,宁愿让朋友笑话自己花痴帅哥,追求那位君老师未遂,也不能让她再为自己的病担忧。刚想到那位姓君的“头牌”,安如眼角余光一扫,正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走过。第7章俗不俗安如的目光情不自禁追随那个背影,她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呢,宽肩细腰窄臀,仅瞧背影就知道是位帅哥。她正想着那位君老师,下意识地拿两个帅哥比较,可她在公园里只见过君老师的侧面,他当时穿了白多蓝少的纱袍,广袖宽袍,根本看不出身材。是了,她猛地反应过来,是那天在房地产公司碰见的男人!想到两人在办公室门前的偶遇,安如释然了,这位应该也是同小区的业主,大家互为邻居,再相逢也没什么稀奇。午休时分,小区内少见行人,只有安如和那位邻居一前一后漫步,安如不由自主地与他保持同样的节奏,两人在同方向拐弯,继续走上同一条路。直到前方出现九号楼,那位邻居蓦然驻足,安如也跟着停了一停,眼见他徐徐地回转身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安如心里又吃一惊,怎么是他?赫然正是她在公园里偷窥过的男人!所以,邻居就是君老师,君老师是她的邻居!?安如都说不上该喜还是该惊了,真相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她惊讶到都忘记移开目光,直愣愣地盯住本该是陌生人的君老师不放。君老师今天既没有披那身飘飘欲仙的古装,也不如他们初遇时那般黑衬衣黑长裤反衬出禁欲的性感,他此刻穿得很普通,就像他这个年龄的大多数年轻男人,他穿了件宽大的白色T恤,下面套了条卡其色长裤,脚上还蹬着一双三叶草的跑步鞋。按理这样的装束会让他显得更青春,好似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但这个男人掩饰不住光华内蕴的气质,仿佛一块久经琢磨的美玉,清隽的面容自带深沉的历史感与年代感,这就令他怎都不像个缺乏阅历的大学生,倒像是博学广识的大学老师。他依然是美貌的,且不仅仅是美貌,站在那里回眸看来,安如心中又自发地蹦出一句形容:“腹有诗书气自华”。君老师与安如四目相对,两人视线交汇的时间显然超过了社交习俗默许的长度,安如脑子里思绪飞速运转,面部表情尚算自持,只露出一点点惊愕。不提她自身的心理活动,在这种情况下她的惊愕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君老师歉意地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抱歉,我以为我被人跟踪了。”他的声音很好听,低、厚、醇、润,不带一丝棱角,滑进耳朵里极其熨帖,仿佛珍珠滚动在天鹅绒垫子上,饱满华美,任谁都挑不出分毫错处。别说安如不是咄咄逼人的个性,就算她天生得势不饶人,见到这样的一张脸,听到这样的一把声音,只要她还是个女人,总要变得斯文三分,讲理三分。“没关系,”安如终于发觉自己行为不妥,垂眸不再直视对方,“现在治安不好,小心些也是应该的。”君老师顿了顿,似乎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