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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突然一时间想开了要上场表演这样的“传奇”不太感兴趣。因为她本人的艺术涵养不高,听懂琴声已经是万般难得了更别提能看出舞蹈的精妙。然而所有人都这么期待,她坐在最好的位置,自然也投过去了一眼。映入她眼里的是一张三人合抱宽的皮鼓。皮鼓上落下了一只白色的羽人。这只羽人的身上没有羽毛,却有着一头白发,他的额上长着小小的四只白色的角,一双眼睛蓝得像是独角兽的眼睛。在他跳上鼓面的那一瞬,羽人的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丝足不响,鸟雀不鸣,连花瓣落地的声音都几不可闻。只能听见他羽衣擦过鼓面的细微声响,以及那一声温柔细腻地祝祷:“羽人朱鹮,特来为新人献舞。”陈寒听见了声音,略有些好奇。她抬眼看去,便撞进了一双碧蓝的眼睛里。陈寒愣了一瞬,回头往两侧看了看,确定对方瞧着的是自己而不是旁人,不由伸出点困惑。瞧见她困惑,这名没有羽毛的羽人反而笑了。他伸出了手,一只朱鹮鸟停在了他的指尖上。陈寒定睛一看,见那只鸟竟然就是先前为她衔花的那只。陈寒顿时有些尴尬。而这位舞者却向她弯腰行了一礼,他这一礼对着与新郎新娘不同的方向,顿时引得所有人的将视线都看了过来。陈寒一时间成了众人的焦点中心,这让她越发不适。始作俑者却浑然不觉,他手指微扬,朱鹮鸟振翅而飞。舞者足间踏上鼓面,发出“咚”的一声。鼓声刺破幽林,由此一声为引,细密而不断的鼓点快速响起,没一下的鼓点都是舞者的足间踩上绘着彩画的鼓面。天地之间悄然无声,只有他自己奏出的鼓点为他的这只鼓上舞为乐。羽人四肢柔软,步伐轻盈,尤其是眼前这一位。他明明没有翅膀,却比拥有翅膀的羽人更加轻软,迈步间更似随时会羽化而去。更可况这位备受族内推崇的舞者不单单只是技艺高超,他的舞里含了万水千山,十思百绪。纵使是陈寒这样不懂舞蹈的人,也能瞧出这舞美来。鼓点奏成了乐,所有的人都被场内那只没有羽毛却生出了角的奇怪羽人吸引。除了东华。他看出了这是什么舞。这舞不是献给新人的,也不是献给羽人族长的,这是献给陈寒的。旋舞正酣,东华却忽然开口道:“陈寒。”陈寒闻声回首,却见东华对她道:“不要回头。”陈寒面露困惑,但她从来是相信自己的同伴的。东华既然这么说了,她便没有回头。东华见她当真未曾多回首一眼,去见身后鼓上舞的最后一曲,未去闻最后一步鼓鸣,忽略了那只鸟最后完全向她弯下的脆落脖颈,只是略带着疑问的、面色微醺地瞅着他。东华听见她懒洋洋的问:“东华……我是不是见过你?”“你让我觉得熟悉。”东华微微低下了头。他和陈寒靠的很近,近到陈寒甚至能够数清他的睫毛。陈寒当真伸出了手,试着一点一点的压着他的睫毛数数。东岳没有阻止,甚至在她因为醉酒而不小心碰上他的眼球时甚至都未曾多眨一刻的眼睛。陈寒数了一会儿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数清,她有些无趣的放弃,想要收回手。可她的手甚至还没有从东华眼前抽离,便被这位新来的同事握在了手心里。东华道:“陈寒。”陈寒:“?”他凑的越发近,近得甚至要碰上陈寒额头。风将陈寒发饰上的璎珞吹动,浅朱色的宝石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了头,额前的碎发无意间擦过了东华的唇角。陈寒回头了头,正巧见到舞者跳下了皮鼓,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只是向她看来,而后露出腼腆的,浅浅的笑。似乎是他的同族鼓励了他,他抬步向陈寒走来,走至陈寒的桌前,向她屈膝跪下。青年的声音里透着清冷,但他的面上却染着薄红。他似乎并不太会说话,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从自己的鸟那儿接过的一朵玉花,将花献给了陈寒。在陈寒身边的羽人见状兴奋的叫了一声,对陈寒唧唧喳喳道:“仙君,朱鹮喜欢您呢!他要将自己献给您!”陈寒:“……?”突忽其来的冷风将陈寒混沌的大脑猛地一激,她清醒过来,见青年依然向她单膝跪着第,先前的那只朱鹮又停在了青年的肩上,青年仰望着她,笑容清隽。他带着舞者特有的媚意,向陈寒弯下了眼。青年那双蓝色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他的眼中眸光一闪,似乎非常清楚陈寒的性格与喜好。所以他朝着陈寒越发恭敬的倾下身来,甚至朝着她轻轻叫了一声。那是鸟类的鸣叫,却仿佛能酥进人的骨头里。陈寒的手指动了一瞬,青衣白发的朱鹮见状,蓝色眼里的喜悦之意几乎要溢出。他含着笑,向着陈寒的方向伸出了手,只是那手尚未触及陈寒的方寸之内,便也再也进不了一寸。东华默不作声,他的手搁下了杯子。青铜的杯子与石桌发出清脆的“叮”声。“叮”声过后,树木潇潇草叶瑟瑟,羽人如同桃源的世界突然在一瞬间颤栗了起来。所有的生机在一刹那间都笼在了阴云里,原本的鸟语花香在此刻甚至都像是坠进了地狱浓稠的血液里,撕扯着他们簌簌落地,连风似乎都静止了。东华的手离开了杯子。所有的羽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来莫大的、难以言喻的压力。陈寒看着连杯中液体似乎都失去了甜美的酒,迷迷糊糊中便嘀咕了一句:“奇怪,我又没有生气,怎么变成了这样。”她抬头惯性的看向了身侧的男人,开口问道:“东华,你生气了吗?”她的语气里带着笑意:“别生气呀,我的酒还没有喝完。”东华听到了她的话,眼中浮出讶异。他周身的阴郁一朝散去,天地间便又恢复了松快与清朗,东华有些不确定的轻声开口念了一个名字:“……”陈寒没能听清,她原本还告诫着赵明不要贪杯,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先败在了酒液之下。她朦朦胧胧的睁着眼,努力看清身边的人,伸手撑着自己,勉力问:“怎么啦?”东华笑了声:“没什么。”陈寒“哦”了一声,却是再也没撑住,和赵明一般,阖上眼醉了过去。东华重新握起了酒杯,他看向了鸦雀无声的羽人族,这些羽人们用着既惶恐又困惑的眼神瞧着他,直到东华抿下了一口酒,对着已经完全说不出话的老族长道:“继续吧。”族长握着拐杖,颤颤巍巍,想跪又不敢跪。他哆哆嗦嗦道:“少羽仙君布告里未提及您的身份,帝、帝……”东华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