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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会是什么时候,先给他取一个代号吧,我应该叫他什么好呢?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名字都不晓得,也不知道他高矮胖瘦。】【你随意】那头国师正忙于公务,忽然听到虚空里飘来顾柔的声音,便停下来,顺口应道,【反正本座就这么个人。】顾柔一怔,他又听到啦?【那我就在心里称呼他为老妖怪好了。】【……】【他一口一个本座,年纪一定很大了,嗯,应当叫他老妖怪才是。】【喂,小姑娘!】【难道我心里所有的想法,你都能够听到?妖怪兄你究竟对我施了什么法术。】【……】并没有好不好。【那为什么,我不能听到你在想什么。】国师终于批阅完毕所有的公文,将檀木条案上的竹简摞成小山包似的一堆,推到旁边。他终于有空抽出一点时间来跟顾柔“说”两句了:【你偶尔也能听到。】顾柔在人来人往的菜市上,歪了歪头:【什么意思啊。】【你难道没发现吗?当你我专注精神,心无杂念之时,声音便能准确传达对方心底,但若有外力干扰,心神不定,便无法传达。】【这就是你对我施的法术吗?老妖怪。】【本座也想知道其中缘故……】他的声音到了这里突然大幅减弱,一下子嘈杂起来,然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有人来买布。顾柔从摊位上站起来收钱找钱,从衣兜里摸出几个铜板,摩擦发出清亮的响声。她忽然想:他说心无杂念才能传达,那么刚刚嘈杂的声音,表示他突然间一下子多了许多杂念吗?第10章嘿,老妖怪(上〕菜市东边忽然传来一阵喧闹,顾柔被打断了思绪,和街坊一同望去,只见廷尉衙门里的官差一行人来了,那队伍里头竟然还有薛芙,她看起来脸色极度不好,身边还跟着她在屯骑营做军侯的哥哥薛唐。一行人在顾柔的摊位前停下来,“芙表姐,表哥。”顾柔站起身,跟他们打招呼。薛芙却没有理睬顾柔的话,瞪着眼睛,娇艳的脸蛋竟然透着几分凶恶,指着顾柔对官差道:“就是她,把她抓起来!”“且慢!”顾柔问,“有公文吗?”衙门抓人,须得有上面官员盖印的公文,令史才能出动拿人。顾柔这么一喊,那几个官差令史果然站住了。薛芙也愣了愣。她刚刚出来得太仓促,竟然忘记了这一遭。顾柔抓住这个停顿,继续道:“那你们凭什么抓我,为什么抓我,这青天白日的,要拿下我一个弱女子不难,可这话你们得说个明白。”她口齿清楚,声音清媚,条理清晰,使人听来舒服极了。表哥薛唐早就听过顾柔的名字,但是因为顾柔家里贫寒,他逢年过节是不屑登门的,加上他是军人很少回家,所以竟然这几年来都没怎么见过这位表妹。今日一见,竟然是如此娇弱美丽的一位女子,他生平不多的一点恻隐之心凭空长出来了,声音温和地道:“小柔表妹莫急,他们几个令史调查案子,来找你问些情况。你们好生跟我表妹说话,不准拿噱头吓唬她!”薛唐是军侯,令史们也要给他几分薄面,一个个点头。薛芙却不干了,干着嗓子嚎道:“你同她说那么多作甚么,就是她害死韩大哥的!”顾柔愣住了,韩丰死了?其实,薛芙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不过她比顾柔悲痛多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晚上她还跟韩丰蜜里调油地缠绵了一番,献出了自己女儿家的初夜,回来躺在床上还春心萌动欢喜不已,她一心等着韩丰实践诺言,今天去顾家撕掉婚书和顾柔绝交,没想到竟然等来了韩丰的死讯!韩丰是一大清早被巡城士兵发现的,衣衫不整,身体半裸,被人用短兵刺穿心肺流血窒息而死,他手里捏着的一条女人腰带成了唯一的线索。韩丰的母亲周氏得到消息,当场晕倒。薛芙又悲恸,又害怕极了,她才把身子给了韩丰,韩丰就死了!而且衙门的人都知道他是裸死的,如果被人查出来那条腰带是她的,她还有脸呆得下去吗?而且凶手没有抓到,如果自己被当成凶手怎么办?不,不能让这件事被人知晓,毁了她的前程!薛芙又惊又恨,便想到嫁祸给顾柔身上,主动到衙门提供线索,说昨晚顾柔是最后一个跟韩丰在一起的人,然后便主动带着官差来拿顾柔。这件事不小,薛校尉中途听说,便差遣儿子薛唐也一起来了。“昨天我去过周家,周伯母说韩大哥去找了小柔,他们两个晚上去过桃李巷,好多路人都可以作证,”薛芙说到这里,不忘特意提到那条让她心惊胆战的腰带,“那条腰带也是她的,我见她穿过。表妹,你怎么可以这么蛇蝎心肠,跟韩大哥做了露水鸳鸯,又反过来谋害他。”她义愤填膺地说到这里,呜呜地哭了,这几滴眼泪倒不是假装。韩丰的死讯一下子在集市上炸开了,众人听了薛芙的话,都用惊疑不定的眼光看着顾柔。顾柔听到这里,心中已经跟明镜儿似的,本来她还不晓得什么腰带不腰带的,现在听着口气,那条腰带一定是薛芙的了。这个表姐真是够狠,不但要倒打一耙,毁掉她顾柔的名节,还要把她打成杀人凶手!薛唐听了meimei的话,看顾柔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轻蔑,这个小柔表妹居然是这么轻浮的人。他虽然不信看起来这么温柔软弱的顾柔会是害死韩丰的凶手,但是她水性杨花跟韩丰野合必是八九不离十了。“昨天我是去了桃李巷,可是我很早就走了,走得时候韩丰活蹦乱跳的,我不知道谁杀的他。”薛芙一下子抬起头来,擦干眼泪瞪着顾柔:“你撒谎!你没有杀人,为什么韩大哥脸上会有四个巴掌印,还被你打掉了一颗门牙?”“哦,那是因为,他见色起意,想要轻薄我。我恼了,嫌他烦不过,便赏了他几个巴掌,然后我就走了。”顾柔不卑不亢,不傲不狂叙述着,神情十分地坦然。忽然,她顿了顿,反问薛芙:“你怎么知道我打掉他一颗门牙?”那官差听了,都愣了一下,看向薛芙。对呀,他们让薛芙认尸的时候可没掰开韩丰的嘴巴,她怎么知道韩丰掉了一颗牙。薛芙的脸一下子白了,她当然是昨天韩丰告诉她的,昨晚和韩丰亲嘴的时候,她还心里记恨顾柔让韩丰牙齿漏风呢。这时,薛唐插嘴进来:“好了,既然柔表妹你说自己很早就离开了,那之后你去哪里了?谁能证明你后半夜,就是韩丰死的时候你不在桃李巷呢?”早上,仵作验明,韩丰死了大概两个时辰,也就是后半夜。后半夜顾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