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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认定国师就是老妖怪,而非金飞燕。就在他通过心声传话给她,制服舒明雁的那一瞬间。【老妖怪,是你吗?】【老妖怪,你回答我啊。】面对她恳切的眼神,国师一时地沉默。她切切地等待着他心中的回答。窗外忽然响起叫声:“小姑娘,你好了没有啊,我等了很久了啊喂!”是唐三。顾柔的心坠到谷底。她大概是疯了……才会存在这种痴心妄想。烛光黯淡下来,顾柔也黯然失神:“那,您好生歇息,我不打搅您了。”她起身,国师心念微动,抓住她一只手不让她走。顾柔回过头,哀伤地瞧着他:“大宗师,我今天见着我的心上人了,他是你的朋友。”“你要跟唐三走?”——本座日日伴你身侧,为你做尽一切,却也抵不过一个虚无的影子?国师只觉愤怒,哪怕那个影子就是他自己,他也不甘心!顾柔晓得,这一会儿,不说一句实话,国师绝容不了她脱身,只把眼睛抬起来,默默地对上他的眸子,深吸一口气道:“大宗师,我心里有你。”国师全身一震,血液沸腾。“可我心里也有他。”国师身体里的血液一瞬间又冷下来。他忽上忽下的心里,一瞬间感到了迷茫:如果自己不是老妖怪,或者老妖怪不是自己,那她真正会喜欢的是哪一个?那自己还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吗?顾柔咬了咬唇:“您明白了吧,我真不是什么好人。”她挣开他的手,起身离开。顾柔出门,下了走廊台阶,唐三迎上来:“考虑得怎样,倒底做不做我金飞燕的徒弟,我收你做关门弟子,把你教成天下第一的刺客怎么样?”顾柔仰起头,看着唐三,心里迷惑至极:这是老妖怪?比起唐三,国师分明更像。可是,唐三听得见她的心声,国师却听不见。“唐三哥,我不杀人。”“不做天下第一的刺客也成啊,你可以做天下第一的飞贼嘛。”即使唐三是老妖怪,顾柔此刻也没有和他说笑的心情:“唐三哥,别说了。”唐三眯起眼,狡黠似狐狸地瞅她,啧啧:“不是说跟我心有灵犀吗,怎么又不肯了,难道你不肯跟着我,却想要跟着他走?”顾柔摇了摇头,把手上的红绳子褪下来还给他。唐三推门进屋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死寂,他还以为国师睡着了。他擦亮了火折,才看见国师一言不发地坐在床头,宛如仙人入定。唐三把灯重新点上,逗他:“说真的,我还没见过你这么疯魔的样儿。”“滚,本座轮不着你唐三儿教。”唐三勃然大怒:“是唐三,没有儿字!”国师撇唇,清冷的蔑笑:“唐三没儿子。”“是儿字!字!这个字!”唐三使劲儿呲着呀咬着这个字,着恼不已——终于晓得为啥国师跟顾柔能凑一对儿了,因为这两个人,都字子不分!国师瞧见他手指头上勾着的红绳子,撇头不看。唐三被气乐了,眼珠子一转悠:“你看这个小妹子老早就崇拜我崇拜得很,论起相识的年份来,我和她可是早过你好些年的,岂非有缘?刚巧我正好想要收个徒弟,传授她毕生的刺客绝学,这个小妹子除了略微晕血之外几乎没有缺点,就给我做徒弟呗。”国师微讶,原来这破绳子,是他拿来要收顾柔做徒弟的?不是定情信物啊?原来这两个狗男女不是趁着他昏迷的时候,偷偷拿着定情信物,你侬我侬飞速发展私定终身啊?气突然顺了。唐三笑呵呵地挨着床坐下来,故意嘚嘚瑟瑟地朝他炫耀:“你瞧,你是大宗师,做事情要顾及身份,身边想添个人还不得经过你们慕容家长老亲戚的层层筛选,顾柔这样的野姑娘进去学规矩,不被折磨死也得脱层皮。我却不同;我孑然一身,早就被家里赶了出来,六亲不认的光棍,也用不着管什么礼教规矩,我收个徒弟用不着谁准许,想要就要。”国师从牙缝儿里呲出一个字:“滚。”唐三正儿八经:“哎,注意影响,注意你大宗师的身份,措辞要斯文得体。”国师忍无可忍:“滚!你没徒弟又如何,老子没了婆娘,慕容世家就绝后了!”唐三就好逗他说粗话这一口,乐得直拍腿:“哪,你承认了是吧,我说,为什么不告诉她实话呢?”唐三的养父正是国师生父慕容修,两人从小相识,早在国师赶往云来庄和他商讨铲除舒明雁的计划之时,就顺带把这最近和顾柔一起中连心蛊的事情给一并说了。唐三觉着这闪电般的感情来得太不靠谱,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他才故意在顾柔面前,假扮老妖怪,想要试一试她。国师:“……”唐三想了想,道:“刚刚你没醒的时候,我还问她来着,既然我是你的那甚么……哦老妖怪,”这个名字他说出来就打了个哆嗦,忍不住看一眼国师,认识这么多年真是看不出他是这么rou麻的国师,取这种恶心的昵称,“如果我是老妖怪,她为什么不跟我走。”国师忍不住问:“为甚么。”“我也纳闷儿呀,明明我长得比你英俊,比你肤白,比你貌美,出手比你快……嗷嗷嗷轻点儿!”唐三被国师掐住后脖子,疼得吱吱乱叫,“可是,可是她却跟我说!”“说甚么。”“她说:很奇怪,当你站在我面前时,那种感觉消失了。”——唐三假扮老妖怪,邀请顾柔随他浪迹天涯。顾柔看着他的眼睛,很肯定:他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唐三看他没声,恨铁不成钢地揉着后脖子:“你还不明白吗?她把两个你都瞧上了。你也别怪人家三心二意,这还都不是你闹的?为什么她觉着你可以,老妖怪可以,而我唐三就不可以,因为那两个都是你。”“……”“你真应该瞧一瞧她看我的那个眼神,她把我当成你的时候,眼睛里一点儿波澜都没有。依我看啊,她瞧上的不是你这个名儿,也不是你这个躯壳,是你这躯壳里的魂儿。你懂吗?就是你这个把人家小姑娘撩得七上八下的魂儿……”唐三用手指戳戳戳着国师的心口,国师被他戳得烦死,一下子掀开被子站起来。“哪儿去?”唐三问。“追她。”“你伤没好!”“管它呢。”国师纠结的内心终于霍然开朗:——唐三站在她面前的时候,那种感觉消失了。因为自己在她心中,也是无可取代之人。唐三用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