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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恶,如果要害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对他恶,日日赞美他、纵容他、由着他,也能让他堕入地狱?”鱼郎不解:“为什么?”朱弦淡淡道:“人的定力有限,尤其是年纪小心性未定之时,如不分青红皂白一味赞美纵容,他很快就会不分好坏,不明是非,骄傲自得,做了错事也会一路继续错下去,直到无法回头。”鱼郎倒抽一口凉气,觉得不可思议:“可大哥和大姐一向疼爱二哥?”朱弦轻嗤:“你大姐可能还不会有什么歪心,至于你大哥……”以谢晟的人品心术,什么事做不出来?三年前那桩事,在所有人心底都埋下了一根刺,谢渊更是头上绿得发亮,想来他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愿意谢晟继续把这个世子之位坐下去。但形势比人强,谢晟犯的过错不能明说,又似乎掌握了谢渊的某些把柄,而谢渊剩下的儿子中最有希望取代谢晟世子之位的就有谢显。在这种情况下,谢晟存了把谢显养废的念头也就不足为奇了。何况,这实在是一石二鸟的好计,既将谢显一步步引向深渊,又抹黑了鱼郎的名声。可谢晟兄弟有矛盾,这也是鱼郎生存的机会。“鱼郎,你必须要回去。”·她果断地对鱼郎道。鱼郎不吭声。朱弦叹了一口气,掰碎了跟他讲:“你现在还小,孤身一人在外,连一点生存的技能都没有,挨饿受冻还是小事,若被心术不正者拐卖了该怎么办?”鱼郎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吃惊:“拐卖?天子脚下,谁敢如此大胆?”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朱弦叹气:鱼郎在家虽不受重视,但到底还是主子,衣食无忧,不知外间险恶。她告诉他道:“人贩子才不会管什么天子脚下不脚下。到时把你捆了,送到边远之地,若卖了为奴还是好的,最怕的就是把人卖到腌臜之地,到时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鱼郎显然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疑惑道:“腌臜之地?”朱弦摇头:“你以为只有女孩子会受辱吗?”她也是偶然间听说的,有那一等达官贵人专喜欢玩弄容貌俊秀的小厮,这世上甚至还有专门提供此等服务的所在。“可是,我回去了,二哥他还是会冤枉我。”鱼郎委委屈屈地道。朱弦淡淡道:“你觉得是被他冤枉更糟糕还是被人拐卖了更惨些?何况,他冤枉你,你就不会反击吗?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他迟早会露馅,到了那时,他积习难返,想走回正路也难了。”鱼郎若有所悟:“你是让我由着他,对二哥也实行‘捧杀’?”朱弦:“……”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教坏小孩子。说话间,香味传出,小雀儿被烤得金灿灿,香喷喷,看着就诱人无比。朱弦肚子饿得慌,顾不得再说话,咬了一口,焦脆醇香,只可惜味道是淡的。她心中遗憾,教导他道:“以后出来,千万记得带上调料。”鱼郎乖乖应下。很快一只雀儿下肚,她又吃了一个野果解渴。正要吃第二只,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粗犷的声音高声大气地道:“好香好香!”第70章神医破庙半耷拉的门被人从外一把推开,一群护院打扮的男子簇拥着一个昂首阔步,服饰华丽的少年人蜂拥而入。少年人十五六岁的模样,身量不高,倒是生得眉清目秀的。只可惜神态倨傲,举止轻慢,看着就叫人不喜。朱弦目光从少年腰间悬着的长剑上一掠而过,心头微惊。那剑与寻常佩剑全然不同,又细又长,剑鞘镶金嵌宝,华丽无伦,剑柄上,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蔚蓝宝石熠熠生辉,大红的剑穗上坠着一块羊脂白玉,奢华之极。再看少年头上的金冠、腰上的玉带,大指上如一汪碧水的翡翠扳指,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我很有钱,快来打劫”的气息。而簇拥着他的那群护院个个步伐矫健,神情凶悍,一看就不好惹。朱弦看了他们一眼,知道这帮子人只怕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不愿意招惹是非,埋头又开始吃第二只雀儿。鱼郎这的身体大概是饿了不少时间了,虽吃了点,还是空落落的。朱弦狼吞虎咽,一会儿工夫又把第二只雀儿也吃完了,还不过瘾,开始烤第三只。那壁厢,新来的那群人很快清扫出一个干净的角落。护院们铺了金丝竹坐,设了绣褥,殷勤地服侍少年坐下,又有人取了水囊和干粮献给少年。少年看也不看一眼,嫌弃地推开。护院在一旁劝说道:“您一路都没吃多少,这怎么行,好歹垫垫肚子。”少年皱着眉道:“又冷又硬,难以下咽。”索性端坐着闭目养神。却忽然有一股香气传了过来,越来越浓。少年不堪其扰地睁开眼,目光落到香气的来源,咽了口口水,忽然有了食欲,旁边一个身材魁梧,满面络腮胡子的护院察言观色,殷勤地道:“您若想吃,咱去拿干粮和那童子换换?”少年道:“他未必肯。”护院笑道:“您肯赏脸吃他的东西,已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怎会不肯?”取了一张烙饼起身往朱弦方向过去。朱弦专心烤完第三只雀儿,轻轻吹凉,正要送入口中,听到脚步声向越来越近。一道阴影笼罩在她上方。她抬眼看去,见一个外貌粗犷的护院站在她身边,手中拿着一张被少年嫌弃过的烙饼,硬塞过来,粗声粗气地道:“小子,咱们换换?”另一只手已直接抓住穿着烤雀儿的树枝,劈手一夺。喀嚓一声,树枝本就被烤得松脆了,顿时从中间断开,家丁抓着前半截,也不管朱弦,大踏步地走回少年身边,取出盐巴抹上,恭敬地献给少年道:“公子,请用。”少年目光带着嫌弃看了一眼,到底没有拒绝,接过来吃了下去。魁梧护院松了一口气,忽地大踏步地往庙外而去。脑海里,鱼郎炸开了锅:“这厮好生无礼!”朱弦没有说话,一手捏着剩下的半截树枝,一手拿着对方硬塞过来的烙饼,若有所思:这伙人举止粗鄙,行事无礼,看着便出身不高。但看少年佩剑华丽而古怪,行动敏捷,坐姿如钟;一群护院个个人高马大,脚步沉稳,显然都有几分功夫。只不知这个时候跑到这荒郊野外的想要做什么?她垂下眼,将对方强换的烙饼伴着野果慢吞吞地吞吃入腹,还未吃完,先前出去的那个护院又回到破庙,一手拎着一只野鸡,另一手拎着一只灰毛兔儿,笑道:“运气倒好,打到了两只野物。”他脚步一转,再次走到朱弦身边,丢到她脚下道:“小子,你的手艺不错,这两样帮我烤一烤如何?”鱼郎再次炸了:“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