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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享乐而枉顾人伦之辈了。周潼再听不下去,踏过架在两船之间的长板,刻意咳了两声。“咳咳!”围坐一处的小头目们瞬间敛容肃立,齐齐行礼,“周参军!”周潼肃容扫视一周,没发现熟悉的身影,“齐跃、罗胜何在?”淮山眉目低垂,心中警铃大作。怎么办?他们为不被泄露身份,容渺女扮男装混在水师最尾端,周潼怎会过来?若被周潼发觉,小姐岂不要被斥责,甚至被强押回去?这也还罢了,万一身份拆穿,周轩知道容渺以女子身份混在军营,说不定还会大怒,依律处置。侯爷身上背着通敌罪名,小姐可万万不能落到周轩手里!那边郑南谄媚一笑:“他们正在后头船上干活儿,参军大人要见他们,小人这就去叫他们!”心里却是极为高兴,那罗胜不是凶神恶煞的很厉害么?不是连他的命令都不听么?这回如何,叫周参军盯上,他们还会有好果子吃?周潼瞧瞧四周围拢住不少一脸兴奋要看好戏的人,想到自家侍卫的清名,他只得开口阻止。“不了!本官自行过去,找他二人有事相商,其余人等不必跟随。”说着,示意身后亲随搭起长板,向另一只船走去。淮山急得不行,想去报信,但此处耳目众多,如何脱身?容渺坐在一只麻包上,望着波流滚滚的海面发呆。越是这种时刻,危机感就越强。此时不知父亲可受了刑,母亲可还挺得住,二姐又如何了?大姐未能迎到她,是否担忧的寝食不安?可她除了随军去找罪魁祸首,逼他放过父亲,还能做些什么呢?前往京城路上危机重重,未必有命回去。即便到达皇都,凭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改变什么?梅时雨跟曲玲珑前生是怎么对待逃回京城的她的?她是怎么死的?一桩桩往事,历历在目。唐兴文因护她,没少受罚,此刻犹背着麻包,将左边的一摞堆到右边,再将右边的一摞抬到左边。郑南假公济私,不过是玩他而已。可不照做,只怕又要找容渺麻烦。容渺对唐兴文不是没有歉意,但此刻她的确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致谢或道歉,除了做粗活,她抓紧一切时间跟淮山对练武艺,好容易求得唐兴文教她习武,她学得十分刻苦。沉思一阵,她休息够了,重新起身拉开架势,练习武艺。拳脚刚展开,就听后面一声怒吼,“你怎会在这?”那声音,极为耳熟。正搬麻包的唐兴文瞬间僵住,手中物件闷闷地落在甲板上。,海风拍打着容渺僵硬的脸,她缓缓转过头去,周潼头上罩着阴影,表情晦涩地向她走来。作者有话要说:东布洲分东沙西沙,现为崇明岛,因多次叠涨致成十余岛,东布洲东西两个沙洲在唐时方现,在此借用。菲菲是地理和历史双白痴,还望海涵,不吝赐教,特谢!第26章初战告捷几艘载物船高低不同,周潼身后的亲随将两船铁索相连,小心地送周潼过去,靴子堪堪踏上铁索上架的长板,忽然船身一晃。容渺眼见着周潼脚步不稳,身子一偏就要栽向海中,这会儿风浪不小,一旦坠入水里,再要攀上来,就十分困难了。好在周潼身后的亲随还算机灵,虽得命令不许跟过来,仍时时注意着周潼的动向,那亲随猛地跃起,蹿出老远,一手抓住铁索,一手拉住周潼。容渺心中石头落地,想到自己此刻身份暴露,顾不上理会周潼,连忙拉着唐兴文往麻包堆后的船尾躲避。周潼吼道:“混账,还不给我站住!”“呜呜!”两声急促的号声传来。把周潼扶回原船的亲随脸色一变,“不好,大人,有急情!”这时一个小兵气喘吁吁地攀过来,“大人!将军急命众部集合,前方发现水匪!”周潼面色一沉,向已不见人影的货船望了一眼,咬牙道:“回白虎舰上去!”白虎舰是众部议事的楼船,守卫千余人,在船队前方。士兵来传信,他再折回去,这一来一去只怕已误了不少军情。他这府上荫袭的军职,怕是更不牢靠了。想到自己还曾想立些军功再开口替岳丈求情,当时姨妹的表情多有轻忽,不由面上一红,他的确太没轻重了。周潼一走,容渺跟唐兴文就钻了出来,这时候遭遇水匪,倒是稀奇。王四已投靠曲家,成了广陵王的走狗,周轩又是广陵王亲指的大将,利益息息相关,水匪与周轩对上,该避开才是,怎会打了起来?难道是东海另三派水匪跟着搅局?可海上生意做的好好的,胡乱插手朝廷中事,对上官兵,这岂非违背水匪一味求财的本意?唐兴文亦陷入沉思,两人默不言语,只唐兴文将腰间长剑攥的更紧,旦有危急,就挺身护容渺周全。二人陷入龙阳的流言,令唐兴文近来颇为尴尬,常常避着容渺,不敢太过亲近。那些打趣二人、不堪入耳的下流话,唐兴文只怕污了容渺的耳朵。她一个千金小姐,沦落到军中,跟这些脏话连篇的粗汉混在一处,何等委屈,何等为难?唐兴文深悔不该任她胡来,该早将她送去余姚才是!“你看!那是什么?”容渺忽然一声惊呼,将唐兴文拉回现实,顺她手指方向看去,黑暗的海面上,隐有几点亮光。由远及近。若在平时,水面反射月光,揉碎的月影幻化成各种形状。可此刻,乌云沉沉,不见月色,何以会有反光?“不好!”容渺陡然扯住他的袖子,“是火光!前方水匪是诱饵,后面这载有火箭的船只才是主脑!来人是冲着粮草而来!”上万人的水师,没了粮草,不需对仗,两天便会锐力大减。烧粮草,向来是两军交战时最事半功倍的手段。虽那光亮甚远,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容渺却为自己这一猜想变了颜色。唐兴文望向自己手臂上攀着的那双素手,干了半个来月粗活,又是练剑,又是拉弓,早已不复从前的白嫩光滑。“唐领卫!快去通知我姐夫!”容渺见他呆住,怔怔望她的手,抬手推了推他,“唐兴文!”“不,通知我姐夫已来不及了!快通知传信兵,吹号角、放火弹,快啊!”不管周轩是否广陵王的人,不管广陵王是否害了父亲,她终是南国人,北国此时侵占她的祖国,引水匪烧南国粮草毁南国兵力,她不能坐视不理!唐兴华闻言,不是没有怀疑,那光亮,根本看不真切,距离那般远,如果示警出错,延误军情,两人唯有一死。可万一她猜测不错,又当如何?略一沉吟,唐兴华跃上船舷,气沉丹田,令声音远远传开去,“后有埋伏!水匪为烧粮草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