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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大殿,却也不大,比起天元派那个宗门大殿却是小多了。陈设精致华美,一套金漆木质桌椅摆在了正中,桌上略摆了砚台,符笔等小玩意。即便万年过去了,依然鲜亮如初。傅灵飞脸色惨白,一手捂着胸口,显然伤势还未好,蜷缩在角落里,半死不活。另一半已毁的脸被掩盖在黑发下,乍一眼看去倒也楚楚动人的很。一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傅灵佩,带着刻骨的怨毒。傅灵佩自一开始抛去一眼后,便不再看她。一袭白袍,意态风流。与丁一双双玉立在大殿中央,接受那抹神识的注目。“敢问前辈,这是何意?”傅灵佩不由问道。传承之地,自有其规矩,择人也不该由性别决定。那人言语中透露的信息,却让傅灵佩有不祥的预感。“看起来,你们交情甚笃。”那人另起话头,也不理会傅灵佩的发问。一只手轻轻抚了抚袖口的缠枝花,一脸惆怅怀念。“等了上万年,才等来了你们三人。”许是许久未与人搭话了,那人逮到机会,反而唠唠叨叨个没完,题外话说了一堆。此时距离秘境关闭只有两日半了,扣除一日的回城时间,若是多耽搁一会,便多一会风险。可——眼前之人脾性古怪,若是贸然打断其话语,怕是会坏事。傅灵佩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转头看去,丁一却微侧着脸,神情专注。她的心也随之慢慢静了下来。听着听着,倒也能总结出些信息来。邀月宫原是上古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大派,传承久远。却在万年前卷入当时的修真界浩劫,门人十不存一。最后为了保存实力全派远迁,走之前将传承之地打入地底。不过此前没有任何一个修士能成功进到这传承大殿,这人却是等了有万年之久。傅灵佩不由有些怜悯。这等岁月,莫说只是一抹神识,便是一个完整的人,在这常年的孤寂和等待中,又怎能不疯狂。只是有些话唠罢了,已算是意志坚定了。不过傅灵佩很快便收回了前言。此人,早已疯魔。“噢,我叫齐玉衡,邀月宫的护法长老之一。”他郑重地自我介绍道。略点了点傅灵飞,“这丫头倒是机缘极好,直接通过我们邀月的一条密道,一路骨碌骨碌地滚了进来,也未受什么苦楚。”“我真的等得太久啦,许多事都记不清了。”齐玉衡摸了摸鼻子,一副茫茫然,口中喃喃自语道,“第一个千年,我告诉自己,即便来的修士不合规矩,心性上佳资质却差,那我也让步。第五个千年,我告诉自己,随便来一个修士,我都能接受。可是这都过了万年了……”齐玉衡神色诡异地笑了笑,“我此前以心魔起誓,势必要让来人痛苦万分、纠结半生,才能泄我心头之恨。”傅灵佩心道不好,却被那人威压压得死死的,毫无反抗之力。豆大的汗一点一点地滴了下来,未知才是恐怖。即便是想转头,给丁一使个眼色,都做不到。“噢,不要不要,这样不乖。”齐玉衡轻轻地摇了摇手指,一脸温和,清秀的眉眼看上去十分无害。“你们二人明明彼此有意,你,说的就是你,你却拒绝他的示好。这样吧,我成全了你,好不好?”傅灵佩眼睛倏地睁得极大,他全程都看到了?成全,成全什么?齐玉衡几步向前,轻轻拎起一旁之人,也不见如何使劲,一甩,便将他甩到了傅灵飞处。丁一就如个傀儡娃娃似的,一声不吭地轻易被他按在了傅灵飞的身旁,反抗不能。“怎么样?你觉得合适么?”齐玉衡笑眯眯地凑到了傅灵佩眼前,“你看这两人,多般配呀。一个貌似罗刹,一个面容俊美,般配,实在太般配了。”他抚掌大笑,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之事。“来,我们一起来给他们助点兴。”他温柔地拉过傅灵佩的手,看似柔和实则强硬地拖着她往前走,跌跌撞撞地来到了丁一和傅灵飞面前。也不见如何动作,手中便多了两粒朱紫色的灵丹,清润剔透。“这阴阳和合散,在以前的邀月宫可是极受欢迎之物,双修道侣结篱之日才能领取一颗,有催情之用,滋味可实在销魂。”齐玉衡忍不住笑了一通,才接着道,“关键是服下去后,此生只能与第一次交合之人双修,若与旁人双修,必定爆体而亡。这等神物,让他们两人生受,实在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他一边可惜,一边轻轻地摇着头,手慢慢递过去,便想要往二人嘴里塞。傅灵佩的眼睛顿时瞪得极大,心内的恐慌似要把她淹没。怎么会?她怎地,对他……她抬眸看去,丁一神色不变,只脸色略略有些发白,一双玉色的眸子死气沉沉地朝她看来,薄唇几乎被咬出了一道血印子。傅灵飞却在一旁拍掌大笑,几乎笑岔了气:“傅灵佩啊傅灵佩,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啊,太吵了!”齐玉衡随手一指,傅灵飞的笑声便被哽在了喉中,一阵大咳。“这样吧,这个药,你来喂。”他幽幽地转过身,解除了傅灵佩身上的压制,把那两粒紫丹递给了她。傅灵佩却浑身寒毛直竖。她明白,此时她所有行为都在这人神识之下,若逃避或耍花样,肯定有更可怕之事发生。她手颤抖得几乎都握不住,不过是轻轻两粒药,却烫得连她的心都开始剧烈地收缩。傅灵佩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走到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下去。手中的丹药却撒了。她神色惶恐地看了眼齐玉衡,连忙捡了起来,拍拍掌心,往丁一和傅灵飞口中一人塞了一颗。做完这些,她几乎虚脱了,毫无形象地摊在了一旁,目光凄婉地看向丁一。丁一垂目,长长的睫毛在惨白的肌肤上形成了小型的扇影,不肯看她。脸色却开始渐渐地泛红起来,一滴一滴的汗重重地坠到了地上,十指紧紧扣地,握得太紧以至于连青筋都暴了出来。傅灵飞却得意地看了她一眼,身子柔弱无骨地往丁一身上贴,眼神挑衅。傅灵佩见此情景,眼睫轻颤,转过头去不欲再看,嘴角往下撇了撇。“好好好!”齐玉衡见此情境,忍不住抚掌大笑,神情快活,因太过兴奋,声音都变了调。“那些画像——”丁一似是强忍着极端的苦痛,嘴唇干得几乎起皮,神色却依然平静,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