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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挑眉,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倒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阵盘:“师兄,用这个。”“我刻的。”刘黑石吓了一跳,眼前阵盘虽然小巧,但阵纹极其复杂,便是他这门外汉也看出不凡,他以前曾听闻丁一这小子有些门道,不料,看起来……还真不凡啊。神色更是复杂起来。丁一却不管他如何作想,将阵盘一抛,指尖轻弹,元力丝丝注入阵盘,小巧的阵盘倏地放大,七彩色一隐而没,一个偌大的隔音隔探觉阵就形成了,便是以化神之力,也无法透过阵法探得一丝一毫。刘黑石怔怔地,半晌才叹了一声:“丁师弟……果真是你刻的?”这阵盘虽然效果单一,却在原来简单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良,将“隔绝”一字做到绝至,他虽是门外汉,却也知这绝非普通阵师能做到的。“我的诚意,师兄看到了么?”将他最大的倚仗告诉刘黑石,是他的一次冒险。丁一垂眸,将万千心思都敛入眸中。“……看到了。”刘黑石狠狠抹了把脸:“看来,你确实早就将事都弄清楚了。”“是,你们视我为蝼蚁,可我这蝼蚁也想偷生啊。”“你是何时……知道的?”刘黑石嗓音艰涩,这件事即使是现在说来,他也仍然觉得羞愧,这也是丁一愿意与他坦白的原因。“很早。”丁一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带任何含义地:“比你想象的,都早。”“可即便如此,你依然没有抗衡之力,便是我帮你……也没有胜算。”刘黑石虽属归一派难得圆滑的剑修,剑道修为、悟性均一般,对归一派却是忠心耿耿,万事以归一为考量,原来的丁一实力不显,不过一金丹,牺牲他也许可以换得归一的更大好处,他便昧着良知帮了。可现在丁一已然是元婴修士,又拥有归一派修士都无的阵法天赋,对这样一个前程远大的修士,他又换了个想法。“这你别管。我只需你不要与他传递消息,你今日下午,不还传了消息了么?”丁一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刘黑石的脸瞬间变红了,黑脸泛红总有些滑稽,他打了个哈哈:“你看到了啊。不过我只是通知他你在天元,这事瞒不了人。”丁一也知道,所以并未放心上。“我有一事,拜托你。”他坐正身子,难得正儿八经地显出一脸严肃来,凤眼熠熠生光,刘黑石见此也不由坐正了,打算垂耳恭听。“你帮我,去提亲。”“什么?!”刘黑石本来是抱着听一番绵密周详计划的打算的,却不料听到了这么个……儿女情长的消息,不由惊讶地站了起来:“提什么亲?你自己都朝不保夕,不好好想事,还想着提亲?”“别急。”丁一慢慢勾起唇,眼里的笑是刘黑石第一次看见的灿烂:“这提亲,是提与天元派的静疏真人。”“静疏?”刘黑石眼前晃过一张绝色美人脸,顿时了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不过想到之前所见,方脸顿时飘过一丝猥琐之色,眼挤做了一团:“嘿,你小子行啊!”不过,想到陆玄澈那小子,又有些头疼:“陆师侄也欢喜她,真真是红颜祸水!”丁一嗤了一声:“他欢喜便欢喜去,关我家静疏什么事了!”“好好好,不关你家静疏的事。”刘黑石在这几句里也觉出些味来,心下赞同。若丁一与傅灵佩双修,他便是天元派的女婿,楚兰阔又一向护短,这样一来,那人……再想动他,怕是要思量思量。“成!师兄过几日便帮你提亲去!”“但你若是这般做,怎么圆?”丁一凤眼一弯,笑得像个小狐狸。刘黑石拍腿:“这你别管。”凭他三寸不烂之舌,还搞不定一个老顽固?!丁一重新站了起来,肃容作揖,朝刘黑石深深拂了拂:“多谢师兄助我。”“好,好,好孩子。”刘黑石感叹地摆摆手,这孩子他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可也曾因一些事监视过他,看这孩子模样心里怕也是有数的,却不怪他,这心啊,太正了。丁一不知道他的“刘师兄”脑补得欢快,只心下欢喜,收了阵盘,走到屋舍外,寻了天元弟子,回到临时被发来的居舍不提。在他心下欢喜之时,傅灵佩打发绿杨跟接待弟子去执事堂,而后跟着楚兰阔回到了天剑峰,经受着不住的冷气。作为天然冷气制造机,楚兰阔是合格的。他常年浸着冰雪般的双眸此时仿佛能飘出冰晶,冻煞人也。她第一回见楚兰阔这般不客气的瞪眼,心下好笑,脸上却一径地摆出了一副乖乖受教的模样:“师尊,我错了。”另一旁站着的三人都没明白,师尊在小师妹没回来之前时时担忧,眉峰都不带舒的,可小师妹回来了,怎么反倒夹得越紧了?“错?”楚兰阔冷哼了一声,下巴收紧:“错哪了?”傅灵佩低眉顺眼的,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哪错了,可难得回来,哄哄老的总没错,涎着脸笑:“师尊说错哪,就错哪。”楚兰阔也不知自己那一腔闷气是哪来的。——就仿佛是自家水灵灵的白菜被不知从哪来的猪给拱了。他又想了一遍这个比喻,心下觉得这比喻太贴切了。但当着另外的几个徒弟,又不好说小徒弟的私事,再想那头“猪”长得贼眉鼠眼,修为竟然还不赖,小徒儿还一脸浑不在意,更是气闷。傅灵佩不知哪里得罪了师尊,只小心翼翼地喏喏不言。一时低气压充溢在整个洞府内,楚兰阔看着眼下这几个鹌鹑似的徒弟,突然叹了口气——好白菜,不就是等着被拱的么?至于是猪,还是赖,都管不着。女子失元阴也不是大事,只要徒儿不吃亏就好。他闷闷地挥手道:“有事便说。”之前抛在半空的明世境等他们三人出来便不见了,也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可看小徒弟的修为,又进了一截,应该就快结婴了。傅灵佩垂首:“喏。”而后掐头去尾地将明世境的经历说了一遍,隐去了与丁一的种种,听得陆篱姝他们一愣一愣的。朱玉白张了张嘴,多次想插话,又憋了回去。再等一等吧,他想,傅师妹这般辛苦,一会,一会再问她秦师妹之事。他心下急切,却仍按捺着性子没说话。在这五年里,他成长的何止是金丹圆满的修为,更是忍耐力。傅灵佩也留心到了这一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