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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人的事情,自然不脱。她也知道自己弄不过许礴去,是以话也不回一句,只麻利地爬进桶里坐着去了。穿一层衣服洗,总比什么都不穿强。许礴看她配合,甚为满意。自己忙站在屏风边胡乱把衣衫除了干净,留下一条亵裤,也下了水去。这木桶不是很大,但两个人洗澡还是够的。只是活动得空间小些,背两边桶壁上靠着,腿是一定交盘在一处的。上头隔了大约一尺有半的距离,中间蒸腾着热气。青菀被这水面热气蒸得脸蛋通红,并不去看许礴。心里想着,好在他还要脸些,没把自己脱个精光。可就算没脱个精光,光着膀子也还是叫人羞于去瞧的。她低头抄水到自己肩膀上,打算胡乱洗洗便上去,不与他在这桶里对着。可不过抄两下,许礴就上来拦腰把她抱了起来,叫她双腿环住他的腰身,盘在他身上坐着。这动作又十分亲密了,最不该贴的地方贴着。身上衣服湿了干净,热气蒸得长发上水珠密密,沿着额角的碎发滑滴下去,落在睡眠激起一点水花。青菀第一次以这个角度看许礴,要微低着头,能看到他额角碎发,睫羽纤密,微微低垂,莫名有一种挠人心窝的美感。她一直也没好好瞧过他,大体印象就是他正经的时候沉稳大气,不正经的时候泼皮无赖,可从也没觉得他好看过。她看得微微出神,还是许礴的一句“看什么?”叫她缓过了神来。她这又要推开他,腰上却被他箍得紧,根本推不动。暧昧在两个人之间升温发酵,要膨胀开来。许礴上去吻住她的唇,她意外地这次没躲,不过却也没有回应。当然,她也是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事情一直以来都是许礴主动,挑-逗勾缠,她要么躲避,要么任他索取。许礴手掌上移,固定住她的后脑,吻得越发深下去。另只手便在她身上游走,带着水汽温度潮湿。手臂蹭过水面,荡漾出一圈圈波纹。青菀被他吻得气息不够,才撑着他的肩窝,离开他的唇。眼里有迷离的色彩,便隔着一小段距离看着他,问:“你不是说过么,我不答应,不会碰我的。”许礴笑一下,又把她往怀里揽揽,“你不是没不答应么?”青菀两只手还是撑在他肩窝,“那我现在不答应了。”说着就要起身。许礴手上只稍一使力,便把她拉了下来。按了她在怀里吻下去,再说的话就是:“已经迟了。”吻了一会儿又说:“不过我现在可以答应你,一定不进去。”青菀脸上本就被热气蒸得通红,心里悸动染上的红意不过叠加在上头,看不出是因的什么。她听许礴说进去不进去的话,自又是一阵羞赧。好容易嘴上得了空,便与他说:“你若食言,就是龟儿子!”许礴笑,“赶明儿咱们有了儿子,岂不就是龟孙子?”青菀:……☆、32|下扬州03下头那是顺稍浑说的话,现时答应的还是得做到的,否则岂不是一点一言九鼎的品质也没有了?然不管如何,百般纠缠横竖是逃不掉的。水里衣衫湿透,贴覆在身上跟不穿也没甚区别。透过微微的烛火,入眼的视觉效果比不穿还诱人些。水里泡了一气,眼见着水温变低,又出得木桶来,往床上去。青菀不要他抱,拽了件屏风上的袍子就盖到了身上,把里头湿透的亵衣脱下来,挂到屏风上晾着。而后去到床上,裹了被子便不露头。许礴跟过去,滑进被窝里,自然又是一番纠缠。直缠她到筋疲力尽,方才放她休息。他唯一还说话算话的,也就是没把最后一道防线破掉。他也不是不想,但每回要进实质内容的时候青菀就拼死反抗,再强迫那便没了兴致,硬来有什么趣儿?是以,也还是在表面温存中耗去激情。事后许礴把她搂在怀里,累了一天睡意也足,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过去。而青菀呢,在他怀里翻过身子,正对着他侧躺,不自觉地多看了他两眼。看罢了,仍是翻过身子去,睡自己的。这又不太能睡得着,还是要想自己和许礴之间的关系。对她和许礴之间这样,之前她心里有许多负罪心理。一来因为打小受的女戒女德教育,二来因为佛门清规,三来大约就是因为容祁。到这会儿,仍还是有些。可真要说怎么样,也没有。她望着床上帐幔层层叠叠,垂覆下来,伸手去碰一碰,攥在手里又捏一捏。许礴问她喜不喜欢他,她觉得不喜欢。自己心里一直有个人,又怎么会再去喜欢别人?那现在对他的心情是什么呢?隐隐约约的,跟他在一起觉得自在开心,什么浑话都可说得,所以乐意跟他在一起。便是他会时不时占自己便宜的事也变得不那么在意,偶尔心里还会闪过些些微微的期待。想到这里,青菀心里自有纠结,觉得自己大约也如她亲娘一样,是个无忠贞不检点的人。若不是,如何能跟许礴这么不明不白,还不打心底里抗拒呢?终于,自己还是变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她躺正了身子,长长舒了口气。心里百般纠结,找不到出口,只有憋闷。而后也就不想了,觉得多想并无裨益。剪不断理还乱,大约就是她现在和许礴之间的关系。而后她只合目睡了一小会儿,便在鸡鸣声中醒了过来。许礴却比她早醒些,正侧头看着她。见她睁了眼,便开口问了句,“睡得好么?”青菀坐起身子来,摇摇头,“不好,没睡几个时辰。”许礴顾念她疲累,“再休息一日上路也是成的。”青菀驱驱睡意,还是摇头,“赶紧走,早些到罢。别他们早早到了那里,还要等咱们。再说夜长梦多,谁知道这中间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许礴见她如此态度,也便没再说劝她休息的话。起来梳洗一气,用了客栈早饭,便拉了马车上道赶路。这里已扬州已是不远,再紧赶几日大概也就到了。府上侍卫车马押着那姓王的浪客,应在前头,比起他们会早到些。余下的日子自又是马不停蹄地赶路,其中没有太多别的事端。许礴越发照顾她,不拿她做外人。话里话外说得也习惯了,好似她这辈子必得是他的人一样。有时候青菀也要驳他,说:“莫要胡说,咱们终是两路上的人。”许礴不以为意,“你迟早还是得跟我。”他越发觉得,这小丫头这辈子不会逃出他的手掌心。然这话说得确实尚早,不知道往后又是怎样光景。只车夫带着他俩又赶了十来天的路程,便到了扬州地界。三人身上衣裳都是洗了晾,晾了穿的,说起来实在寒碜。然没有办法,谁叫他们遭了难呢?这十来日,百样狼狈都现了出来。再说不是知根知底,那也就是故意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