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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青菀拿上自己的黑木钵盂,随她们一道儿下山。踩着阶矶颠着步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不过是天不黑就得回来,又说给各自的师父带些吃的。到了山下,入城进街,光景早不如前。以前寒香寺的女尼们下来化缘,鲜少碰钉头的。眼下却不行了,总要受人些眼光。三五人处也听得些话语,原来人都知道了寒香寺接二连三死了三个女尼,草草就给埋了。这事儿晦气,谁还拿她们结善缘呢?饭是要到了一些,总归受了不少冷眼,心里不大畅意。青菀抱着自己的黑木钵盂,听她们在那处议论——“这是谁走漏的风声呢?”“莫不是早前住持请的仵作?”“那不能够,他是收了住持银钱的,怎么做出这样的事?”……一时理不出头绪来,说一阵落下话尾。偏又谁想起了一清,忽说:“一清师父最放不下这事,三五次拿去与住持说叨,莫不是她嘴上没遮没拦,xiele消息?”说罢都望青菀,问她,“玄音,是也不是呢?”青菀忙摆手,“我师父虽执拗些,但是非曲直都在心里呢。寺里不好了,与她有什么好处?”人听她这么说,便也收了疑心。然青菀虽维护她,心里也不免怀疑一清,想着,待会到了山上,问她一问。可这一问是最后的遗憾,等她和一众小尼姑到了山上时,看到的便是一清的尸身躺在禅房里,早没了气息。青菀丢了手里的黑木钵盂,洒了一地的粥食,扑过去试一清的气息。人是死了,脑门上磕得青紫一片,头壳变了形状,染得到处都是血迹。尸身早已变得僵硬,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直挺挺躺在榻上。只那两只眼还睁着,不肯闭目。忽而,门外又飘起雪来,鹅毛一般,纷纷扬扬。-----------早板:起床青菀微怔了一下松口气,听净虚这意思是不打算再撵她走的了。她压压气息,回她一声,“是,净虚师父。”得以留在净虚身边儿,余下的事情自然要尽心尽力。因她自个儿也不识得路,少不得就要四面方位探上一探。找着对的方向,回头来领净虚,带着再往前走。余下路程没有多少,青菀带着净虚不过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京城南郊。在辙道上站着,身侧有马匹疾过,拉起一阵尘土扑面儿。前头是民舍,目光遥遥越过去,便见得巍峨外城城门——南薰门。那城墙上每百步设着一处马面战棚,并有密集的城垛子,隐隐都可见得。青菀深吞了口气,满面仆仆风尘,回头看净虚,“净虚师父,咱们到了。”净虚不喜不哀地点头,“进城去吧。”青菀把吸进去的气慢慢吐出来,看了看南薰门,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包裹。她抿唇,对净虚道:“净虚师父,咱们也赶了不短时候的路,您不妨先找处地方休息一下。眼下我有些事情要去做了,马上就回来找您。你瞧着,成不成?”净虚看了她一眼,不知她初初回到这阔别了七年的地方,能有什么要紧事,非得这会儿去做。可她也不问,也不拦着,只冲青菀点了下头。青菀又松了口气,便带着净虚往民舍里去。家家儿瞧过去,找了家门口蹲老妪的人家,把净虚留在那处,与那老妪谈说佛法。走时她又踟蹰,步子不顺溜,暗暗地回头瞧净虚两眼。倒也没什么别的可担心的,就怕净虚又只身往京城里去,把她丢下。可如若真是如此,这又不是她死粘着净虚就能解决的。是以,她还是在这个当口儿去办自己的事情。倘或真叫净虚给丢下了,再说往后的话。倘或她没将自己丢下,那便也不必再有思虑。青菀穿过民居,到达南郊偏僻处。找着一棵歪脖子树,她立住身子,把包裹里带的一清的灰袍掏出来,仔细打叠成方形。没有称手的工具,她便整个人跪在地上,用手扒那并不算疏松的土壤。每扒一下,指间上就传来疼痛。这便就提醒她,一清的事儿不能完。她在树下扒出两尺来宽的坑,把一清的灰袍埋进去,拢起小小一抔黄土。她在黄土前跪着磕头,又施佛家之礼,嘴里念叨:“师父,等明儿徒儿有了本事,再将您的尸首迁回来,您暂且先委屈一阵。”隔了半晌,又说:“徒儿有负您的期望,到底是没能守住那些清规。破了那等大戒,原没脸再在佛门里待着,得佛祖庇佑。但徒儿还得给您找个真相,不能就这么离了去。等一切水落石出,徒儿必定自行还俗。是生是死,都没脸做佛家人。”☆、50|华阳宫11【防盗章】 眼见着她神思迷离,理智退减,他便趁势又哄她,说:“咱们有缘,我第一回见你就叫你勾了心智魂魄,才知道,世上男女间的事情确有滋味。原先只是一腔冲动,后来又思考许多时日,觉得对你实在不同。偶时想到不能将你留在身边,也添伤感。我今番央求你,还俗跟了我,你可答应?”青菀虽叫她撩-拨得头脑不甚清明,但自个儿要做什么,要走什么的道儿,心里那都是记着的,因咽口气回他:“受了你祸害,破了这种大戒,佛家弟子自是做不成了。可眼下不能还俗,我师父死得不明不白,我得查出真相来,还了她清白。”许礴不明白,“你师父不是旅店里坐着?何时死了?”细说到一清的死,那是和jian-yin有关的,青菀僵住身子,慢慢睁开了眼。她把许礴往外推了推,语气亦冷静低沉下来,“那不是我师父,我师父死后,我就跟着她伺候。净虚师父是我们寺里最受人敬重的,能跟着她算是我的造化。寺里没了粮米,她带我来京城游历修行。在京城呆上一阵,仍要回苏州的寒香寺去。”许礴听着她认真说话,脸上蒙有一层黑雾气,自己眸子里的情-欲也慢慢退了去。他又看了她许久,脸上是平日里阔谈正事的模样,问她:“你师父怎么死的?”其中细节,与他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有什么好说的?青菀轻抿朱唇,从他怀里出来,拉正身上的衣袍,“都是叫你这种人祸害死的。”这话说得许礴始料未及,愣了一下竟不知怎么接下去。这又稀奇了,莫不是她师父也叫个男人给缠上了,而后就没了性命?他又想起那一夜问她的话,说强要她,她当如何。她说了,得投了月牙湖去。如此看来,这话越发不是吓他了,那是真话。他心下沉了沉,想着好在自己没强逼了她去,否则也得酿成惨祸。思及此,许礴尽数把旁的不该有的心思收住,站直身子,上手去帮她整理衣袍灰帽。手法并不温柔熟练,和那一日给她擦头发是一个样子。青菀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