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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苍白,眼里布满了血丝,眼底是大片的乌青,胡茬全钻出皮肤密布在嘴边和下巴,让他看起来疲备而又沧桑。但相比面部表情的憔悴,更让莫许震惊的是他的眼神。那眼神复杂得绝不是简单的悲伤或者难过可以描绘的。透过这双像夜色一样浓黑的瞳孔,莫许看到了空洞,就像堂屋里那张空着的少了王光华的床。他最近几个月乃至几年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用来照顾王光华,他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消瘦、虚弱,从一个会指着人鼻子破口大骂的糟老头变成一具憔悴得不成人形,连话也说不出的骨架。到最后王光华终于停止呼吸,安安静静躺进棺材里,而他持续了几年的使命也随着王光华入土为安那这一刻彻底终结了。那个他唯一的亲人,最需要他照顾的人永远不在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又该做什么。完全可以想像那是怎样一种孤单和迷茫。他需要新的使命和目标,需要新的重要的人去填补那一份空洞。这对莫许而言,毫无疑问是一个乘虚而入的好时机。一个从她在夏炽身体里重新活过来开始就一直等着的好时机。她眼睛被刺得流出了泪,她缓缓伸出手,理着他额前的刘海,颤声说:“建人叔,别难过,你还有我……”第52章“建人叔,别难过,你还有我……”王建人暗淡空洞的瞳孔慢慢有了光泽,聚焦在莫许划着泪的脸上。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对她的话没有做出半点回应。莫许继续道:“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你的……”说着,她小心翼翼拿掉他手里快要燃尽的烟头,然后握着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蹭了蹭。湿热的泪水染湿了掌心,触感湿润而又柔软,王建人瞳孔紧缩,仍旧没有出声,只是指腹覆在了那一道细长的泪痕上细细地摩挲。莫许像一只乖顺的猫儿,任由他抚摸,握着他的手从脸颊移到嘴边,温热的唇印在了他指尖。“就算所有人离开你,我也不会。”她眼里含着泪,用一种无比虔诚和深情的目光望着他说:“相信我,建人叔。”这算不上多动听的情话,甚至还有一点套路,但配上她的眼神和语气,却有了一种山盟海誓的效应。王建人像是被这一句话震惊到了,瞳孔剧烈收缩,手指僵在她唇边,别说回声,连一点细微的动作都没有了。莫许浑然不觉,她慢慢直起身子,嘴唇印在了他因为疲惫而蹙起的眉头上,然后自上而下,勉强支起的眼睫,高挺的鼻梁,覆上那两片削薄的唇时,她轻声说:“我真的喜欢你,建人叔,好喜欢好喜欢,你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个人难过,我会心疼的。”她轻轻地吻他,温柔得像害怕惊醒哭着入睡的婴孩。但王建人毕竟不是婴孩,更没有入睡,所以就在莫许打算一触即分时,后脑勺被他紧紧扣住了。他化被动为主动,像被唤醒的猛兽,叼着送上门的猎物死死不放。他近乎嘶咬地吻着她的唇,舌尖长驱直入,掠夺她嘴里的每一寸空气。“唔……”莫许舌根发痛,不由得出了声,但双手却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努力回应。大概听到了她的痛呼声,王建人动作轻柔了些许。随后是一阵天旋地转,莫许感觉身体一轻,再一沉,她被王建人从地上抱到了床上,而他附在她身上,无间隙地吻她。激烈而又绵长的吻结束后,两人都气息急促,胸口起伏。他松开她,缓缓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着她。她是真的瘦了,脸小了一圈,五官变得立体,退去了青涩,多了一些小女人的妩媚。好一会儿之后他终于低哑着声音开口:“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莫许眨了眨眼,眼泪顺着眼角没入发丝,她顾不得嘴唇的红肿与麻木,微笑地说:“建人叔,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她眼里虽然含着泪,但半眯起的眼角细长微翘,露着一丝动情时的迷离,唇瓣也是艳红饱满的,王建人顿时神智恍惚,分不清身下的人究竟是六年前的莫许还是六年后的夏炽。而在他恍惚的时间里,莫许扣着他的脖子往下拉,再次扬起头吻他,湿热而柔软的唇交叠在一起,像唤起了那些沉睡在身体里最深的记忆。所有的理智和克制都在这一刻化做了泡影,接下来的一切都只能遵循最原始的本能。第53章刚入春的天气,还是像腊月一样阴寒,但两人裹在被子下肌肤相贴,被彼此的体温暖着,一点也不觉得冷。这样的环境最容易让人犯困,尤其是在一翻精疲力尽之后。莫许慵懒地眨着眼,却一点也不想睡。眼前是王建人清晰放大的五官被半明半暗的空间渲染得深遂迷人。看着看着,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慢慢地从他的眉宇间划到了下巴处停下来来回摩挲也不见他有半点反应,因为他睡着了,并且睡得很沉,像是要把这几天熬的夜都睡回来。指尖刺刺麻麻的感觉,让莫许想起刚才这些胡茬扎在她脖子和身体上有多尖硬,全身的神经都被他们刺激得酥麻颤栗。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天色开始变暗,被窝再暖,莫许也不能贪恋,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然后伸出寸缕未着的胳膊艰难地捞床下的衣服藏进被窝里穿,大概是动静太大,王建人还是被她吵醒了。内衣扣子刚扣好,就见他睁开眼,眼神从朦胧变得清明,表情也从平静变成了错愕。但错愕仅仅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滚了滚喉结,声音沙哑地问:“几点了?”莫许把他的神色全看在眼里,心脏猛地一震,脸上却没有半点异常,她笑着答:“大概五点多,我爸妈去李三爷家帮忙应该要回来了,我先回去,你再多睡会儿,晚上记得吃饭。”她一只手抚着被子,另一只手继续捞衣服,刚捞到衣服,就‘呀’地一声叫了出来,把衣服重新扔到了地上。“咋子?”王建人俯身往床下看,结实精装的胸口散发着暖暖的体温和雄性赫尔蒙的味道快要贴在莫许脸上。这一看,一目了然,莫许刚才拿到他的衣服了,而他的衣服……“没事。”莫许摇头,把湿湿凉凉的手指在被子上抓了几把,脑子里全是他拿起衣服在自己身上胡乱擦试的情形。最激动关键的时候,他脑子却十分清醒,毫不犹豫抽身而出。“你盖好,我给你捡。”王建人沉默半晌翻身下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