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0
傅说道:“两碗葱油面。”沈嫣蓦地回头看他,眼眸闪闪,纪凛像是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小心夜里积食。”沈嫣脸微红,没作声,跟着他走到空着的桌旁,这会儿,耳畔传来了纪凛对老师傅说:“再来一碗馄饨。”说完后纪凛回头看她,沈嫣也看着他,眨了下眼,嘴角那笑都快勾到耳朵去了,她很没有说服力的保证:“我就吃一半。”阜阳城里的人说起沈侯府嫡长女时,夸的都是她秀美端庄,大方得体,性子恬淡,没谁说过她可爱。可现在的沈嫣,在纪凛眼底就是十足的可爱,明明想的很,又故作矜持,可这矜持又装的不太够,眼神里还时不时流露出来,偶尔还偷瞄他,心里打着主意。纪凛垂下眼眸,掩不住笑意,嗯了声:“好。”还没出嫁时,沈嫣每月都会到市鹤桥这儿吃上几回,入宫之后这么久没有出来,没见着还不要紧,都让她给闻着了,哪能不念想。老师傅仿佛是感受到了这边的急迫,很快就将两碗面端上来了,看到沈嫣拿起筷子,笑呵呵道:“姑娘许久不曾来,原来是嫁做人妇了,恭喜啊。”“老主顾”沈嫣熟稔的打着招呼:“李师傅好。”李师傅看向纪凛:“那现在该称夫人了,这位是您的相公吧。”为了不惊扰老师傅,进了巷子后就带了个侍卫和木槿,沈嫣正要抬起筷子拌面,面前的碗就和纪凛的对调了下,已经拌好了,沈嫣这才记起没回答李师傅的话:“嗯,这位就是我相公。”声音是下意识的,说的也很快,没犹豫什么就出口了,纪凛搭在桌子上的手一顿,脸上还是那微笑,身旁的李福却感觉到了皇上此时高涨起来的情绪。高兴!李师傅将这些看在眼里,道了声好,乐呵呵的回了炉子前。沈嫣虽念想的很,吃的却不快,大半碗下肚后尚未满足,抬起头,皇上那儿才动了一半不到:“不好吃?”纪凛摇了摇头,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放下筷子,朝她伸手,沈嫣不明所以,看着他的手伸过来,在她嘴角轻轻抹了下。沈嫣呆了下,眼眸往上,与他正视。“沾到了。”纪凛的语气很轻,说话间指腹又轻轻擦了下,将沾在她嘴角的酱擦去,收回手,动作自然。沈嫣怔怔着没有动,待他问起是否吃饱时,她才如梦初醒的低下头去,一口面到嘴里,竟嚼不出什么味儿了。四周仿佛静了下来,就只有她吃面的声音,筷子碰撞碗时的轻响,还有,心跳声。“咚”,“咚”的,太清晰了,沈嫣干脆放下筷子,抬起头,他浅浅笑着看着她,沈嫣又怔了下,这感觉真是奇怪透了。嘟囔着,李师傅见她吃的差不多了,才将馄饨端上来,捞上来没多久,这会儿吃正好,放久了馄饨皮儿会糊掉。含着笑的声音传来:“吃饱了?”缕缕香气飘上来,沈嫣看着那两团在汤里打滚,越变越小的猪油,拿起调羹喝了一口汤,小声道:“才没有。”纪凛抿嘴,不做声了。……天黑了,几盏灯挂在棚子四周,风一吹轻轻摇晃,灯笼里的烛火隐隐要被吹灭,风过了之后,又跳燃了起来。十月末的天挺冷,巷子里经过的人都裹着衣服抱着手臂,摊子上适才还在的几个客人也走了,就剩下沈嫣她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她吃下最后一个馄饨时,对面的碗正好也空了。李福前去付了钱,沈嫣起身,这下才觉得有些吃撑了。坐着的时候没感觉,站起来时胃里胀鼓鼓的,不说难受,就是存在感太强烈,沈嫣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忙扭过头去。纪凛走在前面,沈嫣走在后面,出了巷子后红莺从马车上拿下披风给沈嫣披上,这时的市鹤桥还很热闹,夜幕降临后整条街在这些灯的照耀下,犹如白昼一般。前边儿不知有什么好戏,尤为热闹,那一阵阵的欢呼声,隔着这些距离都能清晰传到他们耳朵里,纪凛朝那儿看了眼:“去看看。”“还是别去了。”沈嫣担心有人认出他们,到时候就要引起慌乱了。“没事。”两个人朝那儿走去,身后跟了不少人,这些侍卫在人群里分散开,李福则走在了前头。人多的时候难免拥挤,站到那人群外时,里面有人出来人群就会跟着动,沈嫣往后退却了一步,纪凛拉住了她,将她带到自己身前,恰好李福那儿挤出了个位置,能看到中间空地里的表演。纪凛高了她一个头,这样靠着,整个人就将她包裹住了,等他们站定后在附近的侍卫很快就围到了皇上周围,装作是百姓,将他们护在了中间。空地里正在表演顶杆,长长的杆子被表演的师傅定在额头上,走了一圈后又顶到了头顶,两只手也没闲着,角落里一只小猴儿朝他抛过来几个球,他一连接了留个,不断的抛着。人群里阵阵叫好,便有两个孩童拿着碗往人群里讨赏,到了沈嫣这儿后,木槿摸出几枚铜钱放到碗里,扎着俩冲天辫的小姑娘站在那儿望着沈嫣,嘴儿可甜:“夫人您生的真好看。”沈嫣乐了,木槿又给她添了几枚,小姑娘又看向纪凛,嘴里蹦出一串儿词来,天造地设,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纪凛开口:“李福。”李福从袖口中摸出一小锭银子,抛到了碗里。看到银子后小姑娘眼睛都亮了,生怕他们反悔收回去,嘴里溜了句“百年好合”,赶忙往下一处去讨。沈嫣扭头看他,纪凛说的一本正经:“求生难,挺不容易的。”嗯,是挺不容易,遇上他这样的大财主。第23章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出现在了城北的瞭望塔上。在市鹤桥看完杂耍后,纪凛带她到了这儿,这是阜阳城四座高塔之一,能览整个阜阳城。从瞭望塔往下看,长长的市鹤桥灯火通明,从街头到街尾,犹如是泛着星光的长河。远处还有人放灯,应该是许愿之用,飘上空后,闪着微弱的光,顺风越飞越高,朝北方向旋上了天。风吹到了瞭望塔这儿,沈嫣拉了下披风,扭头看皇上,他望着的是皇宫的方向,敛着神色,眸底深沉。安静了会儿后,纪凛开口:“尤家的事你怎么看?”沈嫣朝扶栏那儿走了一步,伸出手搭在上面:“皇上饶了尤良媛性命,贬为贱籍打入冷宫,这尤家多少也受了牵连。”至于如何牵连,罪责多大,其实就是皇上一句话而已。纪凛却问她:“你觉得该怎么判?”判的太重,那之前的隐瞒就毫无意义了,人们总会想到尤良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