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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淑姬维持着那作态,心里隐隐起了些希冀。很快,她却傻了眼。纪凛垂眸看着她,不喜不怒道了句:“朕凭什么相信你不相信她们。”孙淑姬是真的没有转过弯来,凭什么,凭她是妃子啊,难道不相信她相信几个外人!所幸孙淑姬反应过来了,朝皇上跪近了一步,手扶着冷冰冰的地板,手都冻红了,可怜得很:“皇上,妾身冤枉,就是给妾身十个胆妾身也不敢做这些。”“那好!”话音刚落,纪凛沉沉一声,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李福,“来人,将孙淑姬屋里的人全部拿下。”孙淑姬狠狠一震,脸色顿时煞白。沈嫣微抿了嘴,原来是等在这儿。……从永和宫转阵到了司刑所,冬日里,外头大雪纷飞,司刑所内连个暖盆都没有,跪在地上时,冷到打颤的感觉都不需要装了。沈嫣手里抱着个小暖炉坐在皇上左下方,接过红莺手里的热茶,抿了口,看向跪在那儿的孙淑姬,她的身后还跪着两排宫人,从贴身伺候的宫女嬷嬷到扫院的小杂事,还有几个内务府中平日里和孙淑姬那儿走的近的宫人。一个不留全带来了。沈嫣转而看皇上,凝着神色一言不发,只听着,司刑所内几个公公在审问那两排宫人,从她这角度望过去,斜对面的刑拘房里还有叫声传来,叫的跪着的那些人心都慌了。不多时,刑拘房门开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宫婆拖了个宫女出来,直接扔在了孙淑姬的身旁,吓了她一大跳,尖叫声从喉咙里出来又给压了回去,颤抖着朝旁边避去。那是孙淑姬的贴身宫女,用刑过后苍白着脸色,满头是汗,她的衣袖上还沾了血,气若游丝的冲着孙淑姬喊道:“娘娘。”夹棍过的手泛着青红,指关节上的满是淤青,微微颤颤拉住了孙淑姬的袖子想要说什么,却被孙淑姬猛地一扯,没能支撑住,整个人松垮垮倒在了她腿旁,晕了过去。“下一个。”掐尖了的声音从刑拘房里传出来,可怕的像是一柄匕首,从这些人的心尖上剌过,有人忍不住了,朝着问话的公公爬去,嘴里念叨着:“奴婢招,奴婢招,娘娘曾半夜偷偷出去过好几回见那王甫公公。”孙淑姬双手用力掐紧着,指间泛白,额头上的汗犹如是用刑过,随着她止不住抖动的身子,从额迹滑落下来,低在了她的手背上。孙淑姬猛的抬起头,朝着皇上跪着扑去,头上那几支钗相撞着,坠儿都缠绕在了一起,脸上的妆都花了。“皇上,妾身什么都没做,真的没什么都没做,妾身对皇上绝无二心,妾身不会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李福带人上前拖住了她,将她从皇上跟前拖开,她还不肯歇,想要爬过去,沈嫣让红莺去外头将嬷嬷请进来:“李福,带孙淑姬进去验身。”刑拘房的门关上后,孙淑姬的声音小了下来,后来就剩下了呜呜声。一刻钟后李福带着内庭的嬷嬷出来,到沈嫣身旁低声禀报:“皇后娘娘,她还是处子。”沈嫣微点了下头看向皇上,孙淑姬入宫后拢共承宠了三回,那这也是假的了,看皇上这样子,像是早就知晓孙淑姬的事。孙淑姬没有和王甫私通,但私会的事却假不了,她还为了怕尤良媛说出这些事拿尤家人威胁她自尽。不用株连九族,却也难逃罪责。纪凛面无表情,没有要再往下听的意思,冷冷下令:“将孙淑姬贬为采女,送入长门宫,关至后殿。”第29章姜淑妃这儿得知消息时已是傍晚,孙淑姬早已经被送去了长门宫,理由是尤良媛的死与她有关。上午才提起过这件事,当时姜淑妃问她的时候还否认,半天的功夫就与她有关了,姜淑妃有些坐不住,末了,急急派人去长门宫那儿打听消息。隔了半个时辰之后传回来,长门宫外有戒备,不许进出。孙淑姬不是姜家人,却是姜家让孙家送入宫,用来扶持姜淑妃的,有些事姜淑妃不便出面的,孙淑姬是个很好的打下手,她入宫这么久以来,孙淑姬替她办了不少事,她才想好怎么对付周家,倘若没了她,这些事谁去做。“不成。”她一定要想办法知道孙淑姬到底做了什么,尤良媛是咬舌自尽又不是被人所杀,一定有内情。想到此,姜淑妃很快派人出宫。酉时过半,还下着雪,天已经黑了。宫道上亮起了一盏盏的灯,永和宫这儿,薄青带着两个小宫女在回廊里掌灯后,又去了宫门口,沿途过来点过数盏小灯,主屋出来的院子里顿时亮堂了许多。门口回廊里站着抹身影,绒白的披风裹着身子,下巴藏在狐绒围脖下,怀里揣着个暖手的炉子,正看着院子内簌簌落下的雪。不多时,红莺匆匆回来,见娘娘站在屋檐下,上台阶给她遮挡吹进来的雪粒子,气息微急:“娘娘,长门宫那儿已经办妥了,准备了一口薄棺,将尤良媛运出宫了。”红莺吸了两口气后喘匀了又道:“孙淑姬安顿在了后殿,什么都没换。”床是尤良媛身前睡过的,屋内的东西也都是尤良媛用过的,孙淑姬进去之后就再也不肯往里走,躲在一旁看着宫婆将尤良媛的尸身收拾出去,煞白着脸色险些没晕过去,看这样子,夜里是难睡安稳了。沈嫣嗯了声,视线落到墙角的雪堆里,大宝从墙上跳下来一头扎在了雪堆里,这会儿大半个身子都陷里面了,就露了条尾巴在外面晃啊晃的。“让那几个宫婆看紧一点,不论是内务府什么人前去,都不许见孙淑姬。”沈嫣走下台阶朝那雪堆过去,大宝还没从里面出来,两条后腿还使劲的蹬着,从里面扒拉出好些雪,噗噗的往一旁的树丛里撒。沈嫣将暖手炉子交给红莺,伸手将大宝抱了出来。白猫儿变雪猫儿,蓬开的毛里沾满了雪,大宝冲着沈嫣无辜的喵了声,几条胡须上还坠着雪,用力一抖,溅了沈嫣一脸。“调皮。”沈嫣揉了揉它的脑袋,大宝待不住,从沈嫣怀里跳了出来,砸入雪堆里,闷吭一声,四肢都陷进去了。沈嫣没忍住笑出了声:“去年冬天你就撒欢的玩雪。”那时大宝还是只刚满一岁的猫,阜阳城大雪降临,她那院子中的花坛积了一花坛的雪,它见了别提多高兴,每天都要在里面玩上一会儿,有时候她望出去都分不清是它还是雪。沈嫣拨开埋着它的雪,大宝拔起腿想往前走,雪实在积的厚,随着它拔起前足,身子的分量都压到了后面,两条后腿陷的更深了,屁股都陷了进去,这下拔不出来了。前足向往前面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