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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辛苦大家了,先抓紧时间吃个晚饭,等会儿还有查床分配,最近这一批需要值夜的案例基数很大,吃完饭后开个小会商量一下分工,排一下轮值表。大家这几天晚上都辛苦一下,等这批病人稳定之后就可以休息了。”带队的两位主治医师都是院里的老面孔,通知完实习医生的后期跟进之后便催着大家去吃饭。医师忙碌的时候时间固然紧张,但饭总是要吃的。黎安市一院康复医学中心新招的这一批实习医师,也就只有四个人。涂袄袄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静得就像个影子,只等着抓准机会低调地把饭盒怼到颜医师的手里。然而,事实告诉你,无论有心还是无意,当你想要刻意低调的时候,全世界都会帮着你把那些藏着捂着的意愿暴露出来,涂袄袄也并不例外。康复科的两位主治医师带着实习医正准备乘坐同一辆电梯,楼层叮咚一响,刚才涂袄袄见过的六层护士站的一个小护士正推着堆满医用用具的推车从电梯里走出来。涂袄袄一直站在实习医的身后,甚至还十分贴着墙体,按理说身前有高大的男生挡着,六层的小护士不该这么容易发现她的,然而小护士到底是眼睑,躲在人群后面的涂袄袄毫无例外被追加了点名。妹子刚开始只是和医师们客套地打招呼,视线在瞟见涂袄袄之后则是不由分说地拉开了话题:“诶,这儿有个妹子要找你们康复科的实习医,专程过来送盒饭的,你们几个快看看是谁家的姑娘,自个儿赶紧认领一下。”发现涂袄袄的护士妹子说着便把大伙儿的眼神全带到了他们身后的涂袄袄,一时间被这么多目光聚焦的小断腿也是冷不丁没反应过来,握着饭盒手柄的右手几乎出了手汗。其实护士小姐的语气最是正常,但听到大伙儿的耳朵里总会有些八卦的微妙气氛来,又恰巧是下了班,实习医和前辈之间本来也不很生硬,彼此之间就笑着打趣起来,除了颜辞之外的三个人更是像约好了那样做了澄清。“可惜了,不是我亲妹子。是吧,颜医师?”“也不是我家对象。对哦,颜医师?”“更加和我没关系了。颜医师,快把你家小断腿领走吧!”断断续续在康复医疗中心呆了三个月的涂袄袄,搁在康复医学中心就是个活宝,换了谁都认识。瞪大了眼一脸懵逼的涂袄袄想到会有捕风捉影,可是没想到另外三个实习医师会这么丧心病狂,明明只是纯洁的医患关系,但怎么就被他们说的那么玄幻了呢。颜辞多半比涂袄袄更震惊,这样cao作简直是当头棒喝,没有前期预警,没有执行期公告,甚至连那个瑟瑟缩缩的身影都是护士站护士扒拉出来的,但想到这是涂袄袄,颜辞就觉得大概也是情有可原的了。打发走了调笑的几人,颜辞才把涂袄袄领到了楼梯间。护士站这会儿是工作时间,休息室是不能进的,一食堂又那么远,哪儿都不适合吃饭,不如楼梯间来的干脆。说来颜辞也是真饿,一点形象都没有接过涂袄袄手里三层饭盒,铺了张叠三叠的报纸在膝上,凑活着就把饭盒铺了开来。涂袄袄家的饭盒自带保温效果,即便从装盒到现在已经过了但半个小时,但这会儿打开还是能见着热气蒸腾。报纸到底是纸,坐在颜辞身边的涂袄袄眼见着饭盒里的蒸汽把颜辞膝上的报纸浸湿,连带着他的医院工作裤也染上了水印。略微有点小洁癖和强迫症的涂袄袄怎么看得下去,但吃饭吃得认真的颜辞好像并不介意,一直没能克服心底强迫症的涂袄袄权衡之下便伸出了自己的手,在颜辞略带疑惑的眼神中把装菜和装汤的两层饭盒拿在了自己手上。为此,她还特意侧过了身子,只想着颜辞能方便一点就好。颜辞吃饭向来快,一时半会儿也不和涂袄袄计较这麻不麻烦,多不多事或者用不用得着,只是维持自己平常进食的速度快速解决了三层饭盒。饭盒被颜辞收走之后,涂袄袄便发觉她手上已经沾了很多水汽,但尴尬的是,她向来都不是个出门习惯带面纸的人,这会儿的水汽,她要么随便擦一下,要么就等着人家自然干了。想到这儿,涂袄袄便也放下了心思,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就想把颜辞吃好的饭盒拿回去。然而她伸出去的手还没有触到手柄,颜辞的面纸便强硬地塞到了她手里,外带一点儿拧巴的语气:“擦干净手再拿。”晚餐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颜辞一句话都没有多问,倒是涂袄袄,忍不住好奇起来:“你都不问我为什么送饭,也不问饭盒是谁做的?”直接拿过来就吃,这也太草率了吧?他都不担心的吗?万一这顿饭是她做的可怎么办?万一她在里面下了药怎么办?万一经了她手的饭盒忽然变得不卫生怎么办?涂袄袄脑子里一下子翻涌上来诸多设定,心有余悸地看着手里的饭盒,默默地为自己和颜医师逃过一命而祈祷。还好还好,她涂袄袄依然是一个三观正、良心好、培养自己成为社会主义接班人的优秀青年,她发誓,刚才说的那些她真的绝对不会去做。颜辞表情镇定无比,因为他已经从涂袄袄善变的表情上捕捉到了关于饭盒的来龙去脉,忍不住舒了口气,安慰了一下自己:“万幸没有实物中毒…”※饭后,涂爸再度外派和涂妈忙起来的消息一并由涂袄袄做了转达,关于本周晚饭会由涂袄袄代为收送饭盒的指令也表达了清楚,至此,一切相安无事。接近六点二十五的时候,涂袄袄和颜辞从楼梯间回到了八层住院部,另外三个实习医生已经在护士站稍作休憩,好歹都是见过面的医师,涂袄袄觉得她要走还是得打个招呼,只不过刚踏出电梯等候区几步,一道带着不可置信意味的女声就传入了几人的耳朵。“涂袄袄?没想到还能在这碰见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这道女声并不在涂袄袄所熟悉的音色范围内,起初,她也是辨识不出来的。然而,对方像是怕她认不出来似的,紧跟着便又大了些分贝:“涂袄袄,和你说话呢,怎么连头都不回的,你有没有点儿素质啊?”这道女声原先还并不那么明显,但分贝一大之后,她的声音平白便让人生出一点尖锐刻薄的感觉,尤其是在安静的住院部楼层,这女声这么没有公共意识,周边的一些病患和病人家属旋即便露出了不满意的神情。涂袄袄大概觉得自己是猜到这声音的主人了,心里这么想着,她便转过了身子,果不其然,转头见着的就是柏宁那张搁哪都浓妆艳抹的脸。方才还一直挂在涂袄袄脸上的笑容分秒间就凝成了碎块,她闭上眼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