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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林莫臣端起茶喝了一口,嘴角露出笑意:“不是我要藏,她自己想休息。”大伙儿全都一愣,他这么说等于就是承认了。然后全都是恭喜声,女同事们羡艳又兴奋。有人说:“林总,那你和木经理下回得请大家吃饭啊,我们大家可都是你们的见证人。”林莫臣答:“好,等她休息好了,我带她来见大家。”大家都欢呼说好。原本一顿工作餐,气氛也变得欢乐热闹起来。孙志就在热闹声中,点了根烟,站在门边,笑着看向自家老板。看他坐在众人中,眉眼间有很淡的笑。孙志是公司里跟林莫臣最亲近的人,他觉得林莫臣跟出事之前相比,有些变化了。以前老板性格虽然也冷傲,但相处久了,给人的感觉还是温暖的。他也会跟员工开玩笑,其实没什么架子。那冷傲,更多是一种是恃才放旷、意气风发吧。但现在,出了之前的事后,孙志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种真正的冷意。很静,比以前更静。他变得内敛了,令人更加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可是,一旦涉及跟木寒夏有关的事,这个年轻老板似乎又变得更有人情味了。谈及起她,他就会笑。有时候工作空隙,孙志就会看到他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甚至只要是能推的应酬,他都不去了,下班直接回酒店。说真心话,孙志现在才觉得,老板终于像个称职的男友了。那晚的事后,两人不但没有分手,反而同居在一起。若不是真的爱,怎么办得到?这晚,林莫臣和孙志还有个重要的应酬。下班时,林莫臣有些事要处理,孙志先去楼下等。抽了根烟后,他瞥见不远处的一家珠宝店,心念一动,走了进去。他在柜台前挑了一会儿,就见林莫臣也走了进来。林莫臣:“在干什么?”孙志笑答:“想起过几天是结婚十周年纪念,想给老婆送份礼物。林总,要给女朋友也挑份礼物么?”林莫臣没答。他低头扫一眼柜台里的货品,很快,目光停在一枚戒指上。很细的质朴的铂金,小小的一颗钻。最简约的款式,莫名却令他想起她。“拿出来我看看。”他说。营业员将戒指取出递给他,他把它放在掌心里,无声端详。孙志见状凑过来:“戒指啊,林总你不会是打算求婚了吧?”“求婚还早。”林莫臣答,眼中透出一点笑,“不过戒指合适,可以先买了。”孙志忽然觉得还挺感动的。最后,孙志买了条项链,林莫臣买下这枚戒指,只用个简单的黑丝绒盒装着,放进大衣口袋里。——暮色低垂,木寒夏沿着酒店楼下的小河堤,漫无目的地走着。天是灰的,景色是熟悉的。她的心中,却总有空旷的感觉。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风臣楼下。她抬起头,看着熟悉的建筑。林莫臣大概还在忙碌,她有点发怔。这些天,她的签证一直在办理。他们住在一起。内心涌起某种柔软而微痛的情绪,她静静地压抑下去。“寒夏?”有人叫她。她转身,看到相熟的一个同事。她笑了笑:“下班了?”同事颇为好奇地打量着她:“林总说你要休息一段时间,大家都以为你要当全职阔太太了呢。怎么,来等林总下班?太恩爱了啦!”木寒夏愣了一下,她并不知道林莫臣已经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她并不希望他这样。“哦……呵,我只是走一走。”她答。同事说:“啊,对哦,林总现在也不在公司。他去参加市里的一个商会晚宴了,很重要的一个宴会,政府机关、榕悦啊、鼎盛啊、薛氏集团这些大西南区排名靠前的都会去。老板娘,你还是回去等吧。估计老板今天得应酬到很晚。”木寒夏微笑“嗯”了一声,又跟同事闲聊了几句,然后告别。天黑了。木寒夏坐在广场边的台阶上。今晚这里没什么人,那些滑板青年她也没再遇见过。冷冷清清,一片寂静。她的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个念头:今晚的宴会,风臣和薛氏都会去。林莫臣会见到薛柠吗?他们会交谈吗?他们两人之间相处,会是怎样的气氛?……木寒夏忽然心烦意乱。看似平静了许多天的心湖,原来一直隐藏着激流暗涌,风一吹过,就会显露。她沉默了坐了很久,突然起身,快步跑到马路边,打了辆车。“师傅,去XX大酒店。”她报了今天从同事那里听到的宴会地址。“好呐!”出租司机一脚油门,开始带着她,穿行在城市五光十色的夜景中。没过多久,就要到了。远远的,已看见那顶级豪华酒店的屋尖。后座的她,忽然开口:“师傅,掉头回去吧。”“啊?不去了啊?”车里安静了好几秒钟,才听到她说:“不去了。”木寒夏在住的酒店楼下下车,没有马上上楼,而是在清冷的夜风中站了一会儿,给老方打电话。“喂,老方。在忙吗?嗯,没什么别的事,就是跟你告个别。我过几天就走……好,回头一起再吃个饭,我请你……不,一定要我请你。”她抬起头,看着头顶深深的无穷夜空,“嗯,我想清楚了。我已经看清楚了,心里的那条路。不会后悔,也不会再回头。”“伯特病情有好转,可能会醒?太好了。好的,我到美国之后,会去探望他。”不知电话那头,老方又说了什么。她静了一会儿,轻声答:“我会快刀斩乱麻。”挂了电话,她站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美国、纽约大学、伯特……这些都好像很遥远的事。她想起那些缠绵的夜晚,他清晨出门上班时印在她额头的吻,他每一次从背后无声的拥抱……都刻在她心里,都是她贪婪得到的。她站在分岔路口,明知走也好,留也好,只有滞留原地才是错。可她就是不肯迈步。然而人生的许多领悟,都是在一刹那降临。就如同她刚才彻底失去理性,坐在开往他和薛柠在的酒店的出租车上,突然就明白过来。他是否还会跟薛柠靠近,是否还会跟她说话,今后是否还会跟别的女人逢场作戏,抑或是会有意乱情迷的时分,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嫉恨与失望的种子,已经埋在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