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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饥饿已久的人,面对着一席盛宴。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窗帘没有合上。月亮周围是明净的一片墨蓝,更衬出它的明亮。月光洒得半个屋子是银亮银亮的。此时此刻真就是但愿暂成人缱绻,不妨常任月朦胧。他们都没睡,婉初的脸埋在他胸前,有点不敢看他。听着他剧烈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都是跟书上学的吗?”荣逸泽还沉静在欢愉的尾音里,听到她的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婉初却当他默认了,偷笑着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看那些书的?”荣逸泽这才想起来她说的是什么,有点发窘地捧起她的脸:“什么是跟书上学的?”婉初本就烫着脸,此刻更加羞涩:“你书房的书……你都是跟书上学的吗?”她不过就是好奇而已。“不是!”荣逸泽很果断地回答,可答完又觉得不能这样说,不然让她误会自己在外头实战多少回才有这样的轻车熟路,忙又补了一句,“也不全是……”说完又觉得不太对。总之怎么都觉得不好回答。婉初却笑得厉害:“你天天看,受得住吗?”荣逸泽觉得自己分外的委屈:“你怎么知道我天天看?怎么叫受不住?”婉初看他目光盈盈,隐约有情动,翻了身子装睡。荣逸泽看她羞了,起来跑到书房抽了一本过来,扭开小灯,把她揽过来:“那些都是小三的书,我自己只买过这一本,你看还是新的。我就看过两回。”是孩子气一样容不得委屈的口气。婉初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去看他手里的那本,果然是新些。不过插图更是让人心跳,然后推他:“你这本比小三的书还不堪些。”荣逸泽把书丢开,坏笑着把她转过来:“你看了?”“没有!”“看了就看了。”“没看!”“那咱们一起看看,学习学习,嗯?”那一声“嗯”长长的,带着翘音。婉初的“不”字还没说出来,又被他缠住了。第二天日已高上,两人还都没起。荣逸泽是早早醒了,可也不敢动,撑着头侧身看她。她睡得很安详,呼吸是淡淡的,她的唇和脸颊带着欢愉后的殷艳,有些烫烫地浮在面上。这场景好像是在梦里头一样。他拉起她的手。因为还在梦里,她的手是无骨一样的柔软。在乡下住了一阵子,手心里有些粗糙,手背上也有几点红肿。放到唇边亲了又亲。想起小三从前总挂在嘴边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以前总是讥笑他,现在却真正体会到这份心情。那些都是别人的肺腑,你感受不到,不过是因为没碰到这么个人而已。他把小指头上的尾戒褪下来,套在她无名指上。意外的合适,仿佛天生为她打造的一样。婉初被他这个动作弄醒了,无名指上被套上戒指的动作,就完完全全落在眼里。她眨眨眼:“你在做什么?”荣逸泽笑了笑:“你不会真不懂吧?我这是求婚呢。”婉初把手滑出来,笑道:“没见过这样的。我还没答应呢,哪有先戴戒指的?”说着就要脱掉戒指。荣逸泽忙捂住:“别,这是小三的戒指。”婉初这才停下来,把手放在眼前,一枚白金素戒。转了一圈,果然看到上头一个“逸”字。“我那一个在小三手上。”他的眼神是沉沉的,把她的手卷握住,“这个戒指虽然不值什么钱,却是我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婉初看他眉目间惘然的神色,知道他又想起伤心事了,便不再动,安静地蜷在他怀里。耳贴着他裸露的胸膛,听到里头“咚、咚、咚”有力的心跳。他这里没什么固定的丫鬟婆子,只是荣家定时派人过来打扫。今天正好轮到打扫的日子,听得外头的动静,婉初便推他去看看。荣逸泽恋恋不舍地披着衣服出去,看了一眼,再进来的时候,婉初已经在浴室里头了。荣逸泽笑了笑,又出去吩咐过来打扫的婆子弄些饭菜回来。婆子们不是每次来都能遇到这个三公子的,对他常年不在公馆里也见怪不怪。他又给荣老太太挂了一个电话,听到电话里头老太太一声“小二”,鼻子忍不住酸了酸。“我昨天梦到你跑丢了,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小三已经找不到了,连小二都不见了……”老太太说着竟然哽咽起来。荣逸泽稳了稳心神,笑道:“梦都是反的,您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老太太絮絮叨叨了好一阵,荣逸泽千哄万哄才把她安慰好。吃完饭,婉初要去找马瑞:“不见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大哥那边知道不知道。”荣逸泽揽了揽她:“还是要去定州北地吗?”“婚礼还是要去的。”婉初道。荣逸泽听她言下之意,还是要回来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判断出自己被绑,现在虽然自己逃出来,可境况还是危险的。婉初跟自己在一处也是危险,暂时到她哥哥那里去也好,于是道:“等我这边忙完了,就去接你。”荣逸泽陪着婉初去了马瑞当时留下的旅店,所幸他还没有退房,可人也并不在房间。婉初留了荣逸泽的地址给柜台。到了晚上,马瑞果然是找来了。原来北地那边没接到婉初,就让他去看看怎么回事。他又去婉初的小院子找了几次,都没遇上。最后只好去了警察局,碍着身份又不好动用关系。警察只当作普通百姓,自然也不十分上心。这种鼠盗蜂起的年岁,丢几个人本就不算什么稀奇事情。于是他也只能干等着,每天去问也没问到结果。今天婉初来找他的时候,正好他又去了警察局,这才两两错过。婉初并没说被绑架的事情,只说去看望一个要好的女朋友,结果在人家家里住下时生了病,错过了车,养好身体,才回京州。马瑞不疑有他。看到荣逸泽,这才问道:“刚才只顾得跟格格说话,还没请教这位先生是?”荣逸泽伸手跟他握了握:“鄙人荣逸泽,是你们婉格格的未婚夫。”婉初听他那样说,脸红了红,嗔怪地剜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反驳。马瑞将两人的模样收在眼底,心里一惊,可面上没有一点的波动,笑着道:“原来是未来的姑爷。姑爷姓荣,不知道,跟上届华东商会会长荣孝林荣老先生是什么关系?”“那是家父。”马瑞一抱拳:“原来是三公子。”两人寒暄客套了几句,就跟婉初商量北去的事宜。婚礼不日就要举行,马瑞的意思是越早去越好,斟酌了问两人:“明日如何?”荣逸泽垂目不语,婉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马瑞,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