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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的卷子来看了一下,转而又问了几个问题。安然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对答如流。隆德帝见他口齿伶俐、条理清晰又言之有物,不由得在心中点了点头,然后不动声色的让他坐下。能够杀出重围参加殿试的人,都是有真材实料的,隆德帝接着又看了好几个人的文章,考察了他们的学问。总的来说对这届学子的学识还是非常满意的。皇帝转了一圈,回到座位上,贴身内侍徐才马上递上一杯温度适宜的碧螺春茶。隆德帝抿了一口,问道:“刚才那个年岁不大的是什么来头?真看着,长的还算清俊。”能做到皇帝的贴身内侍,徐才也不是一般人那,隆德帝一问,徐才便马上回道:“吆,这要说起来,这位进士跟万岁爷您还有些渊源呢。他可是韩帝师的入室弟子,去年京城贡试的解元,今年才十五岁,出身寒门,据说是颇得韩帝师喜爱,时常带在身边教导。说起来,阖帝都,也就韩帝师能教出这样的青年才俊了。”隆德帝点点头:“原来是老师的学生,论起来倒是朕的师弟了。老师已经有好些年没有收徒了,看来这个小师弟年岁不大必有他过人之处了。只是年纪也太小了些,要是再大上两岁就好了。”徐才小声道:“陛下可是想着招为驸马?”第一百一十九章状元隆德帝摇摇头:“朕看过他的文章,很有些真才实学,不是一味死读书的书呆子,年岁虽小,但是打磨上几年,未必没有出息,招为驸马的话有些屈才了。先看着罢。”听了这话,徐才心里有数,看来这位小爷是被皇上给记下了,那么不管殿试结果如何,将来这位林进士只要不做死,前程便是大大的光明啊。三日一早,文武百官着朝服恭候在奉天殿。乾清殿总管捧出圣旨,传于鸿胪寺官员唱名于奉天殿内外。然后,又有礼部官员捧了黄榜,由礼部鼓乐队导出至紫禁城大门外。参与殿试的举子们已然都在这里恭候多时,张榜之后,自有官员再次唱名宣扬于天下。安然听到名字的时候还有些呆楞呢,转眼间便被礼部与顺天府的官员围了上来。等顺天府官员用状元特殊享有的伞盖仪仗将他送回林家时,安然才有些清醒过来。仪仗队的优点是浩浩荡荡、场面壮大,缺点就是慢啊。等仪仗到达林家所在的巷子时,道路两旁已经被闻讯赶来的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若不是有士兵在前面开道,安然还真不一定能顺利回家呢。好在这个时侯他也清醒一些了,到了家门口以后,从轿子上下来,少不得请一路跟随而来的官员到家里喝茶。仪仗队的这些官员都是顺天府的低等官吏,自然乐得与状元爷结交,纷纷入内攀谈不提。便是跟来的乐手和士兵们,自然也有小厮递上包的厚厚的红封。如今黄榜已下,得了消息的众人不管以前认不认识,纷纷上门恭贺。悠然母女整日里迎来送往忙的脚不沾地的,倒是安然,因着要去礼部领宴、鸿胪寺学习礼仪等事务,不怎么在家,反倒是清净了不少。三月初五这一日,隆德帝赐下了状元郎的朝服冠带及进士宝钞等物,并在护城河畔的碧波亭举行进士集会,俗称赏春宴。安然少不得换上崭新的大红色状元服与众进士一同在京城的街道上跨马游街。街道两旁早就围满了围观的人群,幸好孟氏凭着自家的身份早早的就在碧波亭附近的逸品居里定了三楼最大的包间,邀请了悠然母女和忠义侯府的女眷前来观礼。随着安然中了状元的消息传开,两府的姑娘们才算是真正的将悠然放到了眼里。以前她虽然被孟氏收做义女,除了一个方心素真正看得起她,因着丫鬟出身没少被这些千金小姐们背后耻笑。便是孟氏收她做了义女,众人也只觉得她定是上赶着巴结来的。如今她的胞弟中了状元,眼看着便要飞黄腾达起来,大家看她的眼神才不一样了。从今以后,谁还敢说她的出身不好?悠然以前只觉得现代人追星很疯狂,没想到古人也很是生猛啊。只见周围的人群里好多大姑娘小媳妇的都往进士的人群里扔什么帕子、荷包之类的。游街的进士虽然一共有一百多人,但是安然穿着大红色的状元袍服,与其余的进士自然很好区分。悠然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大家千金一般是很少见到外男的,如今难得有机会一下子见到这么些男子,免不了评头论足一番。安然作为今日的主角,又生的玉树临风,免不了被多看几眼。众人无法去和状元说话,便纷纷打趣起悠然来。悠然心情颇好,自然是任由她们打趣罢了。待赏春宴结束,接着便是皇家举行的琼华宴,又去文昌楼祭拜过文人先祖孔夫子。安然才上书奏请回乡祭祖。不仅仅是状元,便是中了进士的天南海北各处人士都有。寒窗苦读多年,终于金榜题名、鱼跃龙门,自然少不得都想回到原籍祭拜先祖一番。对于一甲的三人,隆德帝一早便封了官职。林安然既是新科状元,又有韩帝师的面子,直接被封了从六品的翰林院修纂。榜眼和探花都是从七品的检讨。其余的进士有的做了庶吉士,多数还是谋了外放。韩帝师身份贵重,自有门道看到殿试的卷子。看完之后,他老人家对安然说:“你的学问自来不差,这次的文章写的也好,但是榜眼与探花的文章与你的都在伯仲之间。陛下既然点了你做状元,除了是给为师几分薄面,更多的也是存了重用你的意思。你切记今日的荣光都是因何而来,他日入朝为官后需记得‘忠君报国’四字,凡事当谨言慎行,切不可狂妄自大。”安然恭敬地应了。韩帝师见自己这个小弟子还有些稚气未脱,想了想又说道:“当然你是为师的入室弟子,虽不可目中无人,但也不能任人欺侮。翰林院掌院学士薛鹏运原是我启蒙恩师的长孙,今年刚过而立之年,是隆德四年的传胪,也是青年才俊。你入职之前,可以去拜访一下。另,还有几个翰林,是我们书院的学生,你都尽可以拜访一下。”这是给安然指了明路了。安然当即郑重谢过了恩师,回林家村祭祖之后,少不得遵循师傅的教导去这些师兄家里一一拜访不提。这个时候有一个强大师傅的好处便显现出来了,不用自己费心筹谋,坦荡前途便已经显现出来。他去薛学士士家中拜访的时候,薛大人热情的接待了他。一见面便说道:“会试的时候,我见过贤弟的策论,贤弟一手行楷写的行云流水,当真是好字,文章又一语中的、言简意赅,颇有见地啊。那时候我便在想不知这人是何模样?殿试的时候我也在一旁巡视,当时就觉得贤弟文质彬彬、器宇不凡的,却没想到贤弟正是那篇策论的主人。后来直到陛下点了状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