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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一笑置之,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任仿走到橱柜旁拿酒,于欣程便径自走进卧室里。任仿看着她一点不陌生的样子,突然就心满意足,但是如果,如果每天都这样,就好了。这么无耻的念头,最好不要让她知道。任仿拿着两杯倒好的红酒走进卧室,脸上仍挂着收不住的笑容。但是于欣程一反常态,没有放下包,没有脱鞋,甚至没有坐下。任仿看着她站在卧室里,一动不动,像一具木偶。听到声响,于欣程便知任仿走过来了,她木然地看向他,没有说话,又极慢极慢地转回头,看向那张她熟悉的床,一如既往地乱成一团,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她都太熟悉了,就像任仿说的她来到这里就像这里的女主人一样。可是,这位敏感的女主人在这个熟悉的房间里嗅到了陌生的味道,她分不清这样的味道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带过来的,香味浓郁得散不开,直冲着她而来,几乎要把她杀死。她脑海中突然出现任仿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相拥而眠的情景,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认识了任仿,她只知,任仿抱着她,就像抱着自己一样,一模一样不曾改变的姿势。她突然猛地回头,朝门口走去。“怎么了?”任仿挡在门口,看见她极少出现的惊慌失措。于欣程深呼吸了一下,依然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今晚不想。”任仿似是知道了什么,却还若无其事地把手里的酒递给她:“是因为我带过别的女人回来吗?”于欣程没有伸手去接酒杯,任仿的手就那么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但是于欣程不是那种会照顾别人情绪的人,她会的只是让事情变得更尴尬:“你有必要这么高看你自己吗?”说完,她绕开任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任仿没有追,只是在她走后,一个人喝完了杯子里的酒。九月的晚上,气温已经开始走低,不像那个南方的小镇,到了10月都依然是夏天的样子。于欣程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袖,走在路上风吹过来时一阵阵地发抖。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感到这样的孤独了。街上的路灯一直往无边的远方连接过去,看不到尽头,几乎没有行人在路上走,只偶尔有出租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她第一次一个人在晚上走这条路,孤独感一下子侵蚀了她。她想起今天在终审的时候被她砍掉的稿子,那篇文章写一个女孩在深夜跟男朋友吵架,她没出去,把自己男朋友给赶出去了,她男朋友坐在门口一直等到女孩消气,出来找他。说实话,文章写得很细腻,正是罗萍这种正处于热恋期的女人会喜欢的故事和文笔。可是于欣程不行,她看这文章的时候一遍遍地想,生活哪有那么容易,哪能等着等着人就出来了,故事写得那么美好不过是因为还不知道生活的艰辛而已。她想起自己的初恋,那个非常单纯的男孩子。她现在想起他,仍然觉得他幼稚无知,多年过去印象还是没有变。他有着旺盛的□□和冷淡的求知欲,非常想与于欣程□□却不能与她分享精神的世界,她一边开心地答应着总有一天会与他做,一边在心里想着绝对不能把第一次给这样一个浅薄的男孩子。他们在学校的茂密的树林中疯狂地亲吻彼此,她在唇齿依偎间吸食着他的味道,风吹过来,她就感到无比的孤独。就像现在一样。她从前一直想要一个能与她的灵魂进行深入交流的人,他们相互依偎着,在黑暗□□享一部电影,一张唱片,也在书架前讨论同一本书。这些话说出来时是多么简单,但是实际运用起来就永远不是那么一回事,能真正进行灵魂交流的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她会轻易地羡慕任何有共同爱好和兴趣的小情侣。这样的心情直到现在都是没有任何改变的。在酒吧里遇见任仿的第一天,她看见他挂在墙上的,于是她知道了,任仿就是曾经自己一直努力寻找的能与自己的灵魂沟通的人,但她已经过了那个只要能与之进行灵魂交流就可以跟他义无反顾地仗剑走天涯的年纪了。太迟了。第二天周末,于欣程起床草草吃了早餐,又躺回床上看起书来。“我在你家楼下。”于欣程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她还穿着睡衣,只是任仿既然到了楼下,也不能一直晾着他。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果然看到他站在楼下。他穿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和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有一种陌生而青春的感觉,就像女孩们最喜欢在里看到的那种青春洋溢的男主角。她拨通了他的电话:“你想上来还是出去?”“出去走走吧。”“那你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于欣程拉起窗帘,在衣柜里找了一条碎花裙子,边换边嘲笑自己的少女情怀,随手把头发撩拨一下就出门了。“你怎么过来了?”于欣程问这话倒像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先是自己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又在对方主动时假装不知,于欣程这人,实在善于自我折磨。这个时候应该说“我昨晚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回来的”还是说“你怪我吗”,任仿想了好久却一直没把话说出口。“我不知道。”任仿和于欣程走在路上,除了不牵手以外,跟普通的情侣或者夫妻没有什么两样。“你昨晚的猎物怎么样?”既然于欣程假装不知,任仿也正好开个玩笑把这事儿翻篇。映入任仿眼帘的仍然是于欣程式的微笑:“你凭什么认为我昨晚有猎物?”“那你为什么走了?”任仿这句话一出口倒像是在吃醋。其实这俩人什么都知道,心里明镜似的,但就是不愿意说破,所以你来我往地,专挑不痛不痒的说,用这种半玩笑式的话搪塞过去。“我只是,回家了而已。”于欣程在咖啡厅门口停了下来,“喝咖啡吗?还是你想喝酒?”任仿不知怎么地一下子对咖啡来了兴趣,“喝!怎么不喝?好不容易碰上你请。”两个人进了咖啡厅,很快就有服务员上来为他们点单。在等咖啡的时间里,任仿打量起咖啡厅来。在酒吧里待久了,对其他的餐饮场所竟然非常好奇。咖啡厅跟酒吧的感觉还是相差非常大的,咖啡厅明亮的光线竟然让他一下子适应不过来,而更让他适应不过来的是,在这个地方,于欣程一下子就收敛了路上那些玩笑,变得真心许多:“任仿,其实有时候我很盼望着你能对我柔软一点,就像是昨天晚上,如果你会去追我,又或者是在今天出门时我问你为什么来找我的时候你能回答一些我想听的话,也许我就会很开心,可是那样过后,我会非常鄙视你,也鄙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