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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这辈子的姻缘线断了。”“断了?”阿泰道。锦娘停下择菜的动作。“之前在京城,皇帝赐过两回婚,都是女方未过门人就没了。所以,就耽搁到现在。”他有点紧张别扭,手里拿了根草棍,在烂泥中无意识地乱捣着,“和尚师父说,我的姻缘很奇特。不能耽误那些人。我曾与人许过生生世世的盟誓。一世的线断了,之后每一世都得断。哪怕到五百世,都得孤独终老……”锦娘怔住!阿泰听得光火,低声吼道,“和尚在放屁吧!”秦漠红着脸发笑,垂眼道,“和尚师父说,我与人许的就是这种绝誓,生生世世,非卿不娶,非君不嫁。我是无药可救的痴人……呃……”他似乎不知该说什么,既觉怅惘若失,又尴尬得不能自处,半晌抬起脸,故作洒脱地一笑,“无妨,反正没了姻缘,正好求仙问道。”阿泰的眉毛拧成疙瘩,“那臭和尚就没说啥破解之道?姻缘线断了就接不上了?老子不信。能断就能接嘛!”秦漠挠挠鼻子。忘了刚刚玩了泥巴,手上的草棍在脸上糊了一条长长的泥胡子。锦娘瞧得眼皮直跳。阿泰也无奈地撇了撇嘴。刚要讽刺他两句,却听徒弟期期艾艾地说,“和尚师父临走时跟我说,若是师父将来肯、肯……替弟子做主,说不定还有续上的希望。”阿泰眯起眼睛,审视着忸怩成大姑娘的徒弟,“老子咋替你做主?”“这个……”秦漠干咳一声,低头说,“和尚师父也没细讲……”“真的?”师父审犯人似的问他。“不假……”阿泰面无表情地沉默着。徒弟只觉快被他的目光碾压到地里去了,罪人似的垂着脑袋。“老子好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啊……”他阴森森地说。秦漠抬起头,拔高声音叫屈,“师父,您咋能这样!徒弟好端端向您坦白悲惨身世,您不同情就罢了,还冤枉人有阴谋……师娘,您来评评理看!”他好像委屈到骨子里了,激动得蹲不稳,一屁股坐进了烂泥地里!锦娘目瞪口呆。阿泰把浑身泥水的徒弟提起来,豺狼似的扯起一只嘴角,“啧啧,瞧把你给心虚的……”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晚了。谢谢支持我的妹纸们。鞠躬~第58章幻灭秦漠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而且是中了毒的猪肝,红得发青——狼狈极了。他抱住师父的手,比小妾还卑微地请求道:“求您别问了,我臊得快冒烟了……”“有啥好臊的?”阿泰噙着狡猾的冷笑,对他不依不饶,“说,云信还给你灌了啥魂汤?”秦漠可怜地歪着嘴,“这是弟子的小小秘密,才存进心里没俩月,就让它先焐着吧,发酵……几年再说也不迟。”“嗯,跟老子藏jian耍滑?”“哎,没有。别这样……我是您唯一的徒弟,把我惹哭了您有啥脸了?”徒弟急得眼睛潮湿,哀求地瞟着师娘。锦娘忍住笑,上前劝道,“好了好了,不问了。这师父也真是,谁还不能有点小秘密?小漠你别理他,快进去换衣服。”她推了推丈夫,带着命令意味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阿泰就像被主人管教住的恶狗,不甘不愿瞧她一眼。“怂样!”他鄙视徒弟一句,缓缓释放了这猎物。秦漠热汗里裹着冷汗,身上湿透了。简直有一种死里逃生的虚脱感……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怨念地嘀咕道,“以后我也收个徒弟,天天往死里欺负得了!”阿泰猛地一抽嘴角,“……”反了天了!*早晨雪势暂缓了一阵子,临近中午,又卷土重来了。寒风呼号,大雪凶猛地飞掠着。冰冷又迷离的仙境覆盖了人间。一早上纷沓上演的恐怖与温馨、紧张与甜蜜,在这“仙境”里终究归于平静了……篱笆只修了一半,被主人搁置了。“森林别宫”门窗紧闭,将自己与寒冷世界隔绝了开来。厨房里,镬子“滋滋”冒着水汽。锦娘端起案板,将擀好的面条下了进去。用筷子轻轻拨开……食物的香气袅绕着,夫妻俩心里都暖暖的。锦娘没头没脑地问,“哥,这种天果林那几个帐子都要撑不住了吧?”丈夫坐在炉膛前烧火,“嗯,李老头两口子昨天跟她说了,让她搬回红楼去住,不管是不是亲生的还想给她当爹娘。毕竟处了近两年了。”“啊……”锦娘有点意外,“那她回去了吗?”“没。”阿泰淡淡地说,“她跟三个男人搬到姓江的别宅里去住了。”“小漠原先住的那个?”“嗯。”“她要吃大亏的吧……”锦娘探出身子瞧丈夫一眼,“旁边的锅起大火,我炒一下浇头。”“嗯。”阿泰抄起一把玉米秆,轻轻一拍便燃了。往旁边炉膛里一扔,又添了几把柴。“吃不吃亏是她自己的选择。”他接着妻子的话说。“她如今已失去空间,为何那些人还缠着她呢?”锦娘在锅里抹上一层菜油。“不是还得以她的名义围攻咱们吗?”阿泰往火里丢着玉米秆。“是上头的意思吗?”“也未必。”阿泰凝视着火光深处,隔了一会才说,“但是,老子必须当作是。”“这话怎么讲?”“谨慎一点总没错。”阿泰挠了挠胡子,“那人每步都玩得似是而非,叫人揣摩不透。一个看似愚蠢的动作背后,很可能会布置一个阴险的大陷阱……”“会有啥陷阱呢?”丈夫抿住嘴角,没有回答。沉默,一时中止了谈话。锦娘探出身瞧了瞧他。他抬起眼,温柔望着妻子。微微一笑。好像在说:不要怕,老子能应付。锦娘回他一个脉脉的笑。站直身体,把葱末、姜末炝进锅里翻炒了一会,又加入rou末,芥菜头……盖上锅盖后,她走到丈夫旁边蹲下,用耳语的音量问,“哥,你觉得要不要救她一下?”阿泰不解,“救……她?”妻子露出一点苦恼神情,趴到他膝盖上,轻轻叹了口气,“我虽然讨厌那妮子,怎么欺负她都不解气,但是同为女人,眼睁睁瞧着她被三个男人欺骗,哎……万一她以后变得像寡妇那样,会不会太可怜了?”丈夫像撸猫一样摸着她的背,“你得搞清楚,欺骗她的不是那三个男人。”“……啥,是上头吗?”她抬头问。他嫌她笨似的,刮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