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郯领后军。分派军务,调换本是稀松平常,可在有心人眼里却全不一样。“征伐挺进,不可深陷无援,后军乃是重中之重。”魏郯很是淡定,笑笑地对我说,似乎全不放在心上。可是我明白,水军乃是魏郯一手cao练,这般安排,等于夺走了他的施展之地。且将来若得胜,论功行赏的都是前方冲阵的人,将魏郯踢去后军,也就意味着不会有他什么事了。当然,此事并非全无坏处。当周氏、朱氏等人为了夫君要去冲锋陷阵忧心忡忡求神拜佛的时候,我竟然很庆幸,因为魏郯在后军,危险也就比其他人少了很多。魏傕出征那日,我与府中众妇照例跟随郭夫人登上城楼送行。与往常不同,郭夫人身旁除了我,还多了个梁蕙。她今日打扮得十分漂亮,金饰华服,都是宫里的贵重之物,站在一起,风头能压过郭夫人。不过,梁蕙脸上的神色并不如首饰那样光采焕发。她站在城门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睛一直盯着城下。梁蕙早已知道许姬,也知道她刚生下了儿子。但是产房隔离在一处小院子里,而考虑到梁蕙刚刚嫁入,郭夫人没有留着魏治在身旁,许姬病愈之后,就将送回她身边抚养。所以,梁蕙虽知晓这对母子,却一直没有见面。上月末,许姬终于出了产房。由郭夫人做主,她拜见了正室。那时我也在旁,梁蕙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许姬母子,即便脸上染了胭脂,我也能看出那妆容下的苍白。她甚至不等许姬跪拜完毕,也不顾郭夫人和魏昭在旁,起身离开了堂上。我虽是长嫂,但魏昭院子里的事,我一点也不愿意掺和。梁蕙那时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大哭了一场。郭夫人在堂上被梁蕙此举弄的有些下不来台,许姬却表现得很是不错,她泪光盈盈,向郭夫人说请罪,说深愧使魏昭夫妇生隙,自请削发入佛堂,供奉神灵,以求魏府上下安康;又说若公主不弃,愿将魏治归由公主抚养,认公主为生母。郭夫人对她这般态度十分赞赏,非但不责怪,反而劝慰了一番。没多久,梁蕙生母王婕妤的母家来了人,是梁蕙的一位舅母。经她一番劝导,梁蕙终于从房里出来,受了许姬的礼。有魏郯与魏傕那些微妙的事情,我对梁蕙与许姬那边并未关注许多。只知道许姬虽得到了梁蕙的接纳,可她并没有住到魏昭的院子里。而魏治虽归了梁蕙,但梁蕙无心养育,仍留在许姬身边。郭夫人辟了一处院子安置许姬母子,两处相安无事。城门上,旗帜在风中猎猎展开。车马才出城门,魏治突然大声啼哭起来。乳母一阵手忙脚乱,又哄又抱。“治儿饿了还是尿了?城门风大,快带他下去。”郭夫人回头道。乳母应下,行礼告退。而梁蕙始终没有出声,如同身边什么也不曾发生,一直没有回头。“兄长。”这时,魏安突然道。我回神,忙向城下望去。只听鼓乐起名,正中的城门里,魏傕那辆威风凛凛的五驾之车正辚辚驰出。紧随他车后的几骑之中,我一眼就看到了铁甲锃亮的魏郯。周围的人们都在小声地说着话,我一语不发,看着他的背影向前。一个小声的抽泣传入耳中,我回头,毛氏望着城下的魏纲,用袖子捂着脸,两眼通红。“哭什么,过些日子就能见到了……”旁边的朱氏和周氏温言安慰。“……过些日子,为夫再与夫人共赏黄绢……”晨早起身的时候,魏郯调侃的话语犹在耳畔。我的脸不禁发热。这些日子我们过得不错,可称得恩爱。所以想到魏郯此去不知何时回来,我还是觉得不舍的。所以尽管昨夜缠绵,身体酸痛,我早上还是坚持亲自为魏郯更衣。我环着他的腰,想像一个贤惠温柔的妻子那样说些感人的送别之语,可还没等我开口,魏郯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语重心长地说出那些话。流氓,只记得黄绢。我盯着那一本正经的背影,心里又好恼又好笑。张望之间,忽然,魏郯回头,目光朝这里望来。我看到他的脸上的神色似乎有所变化,相距虽远,我却能感觉到那嘴唇弯起了熟悉的弧线。心像被什么动了一下。风仍然猎猎,我望着他,片刻,也不禁弯起笑意。“……会想我么?”为他系腰带的时候,他突然抱着我,低头在我的耳边喃喃。我被他妨碍着没法下手,挣扎一下,“先松开……”“嗯?”他却抱得更紧。我:“……”“会想。”我无奈地答道。魏郯看着我,黑眸泛着光,正如此刻的朝阳,柔和又耀眼。作者有话要说:鹅白天工作忙,以后可能都会差不多这个点更新~谢谢大家的理解~☆、急情{}&魏府里又回到了只有妇人的日子。{shuKeju}郭夫人每日不是去佛堂祷告,就是让许姬把魏治带到她的屋子里,亲自照管。梁蕙对这对母子仍然没有好脸色,每日在郭夫人面前侍奉的时候见到她们,眉毛都不抬一下。许姬却是毫无脾气,她在郭夫人和梁蕙面前从来不坐,谁的茶盏了水空了,谁坐得不舒服要添隐囊,她不等人开口,已经主动上前。她做得比侍婢还周到,郭夫人说什么,她也能乖巧地搭上话,脸上永远带着七分和顺三分笑意,谦恭得恰到好处。相比之下,梁蕙不怎么开口,妇人之间的热络话题也很少参与。有时郭夫人抱着魏治正高兴,梁蕙说身体乏累,行了礼就离开了。“公主可真硬气,郭夫人脸色都不好看了,她也全然不理。”私下里,周氏几个忍不住议论。“她是公主。”朱氏道,“郭夫人即便是姑氏,从前见了她也还要行礼呢。”“可她如今是二公子的妇人,还这般摆着架子,我等连话都说不上。”毛氏是个热心的,对我说,“长嫂与公主也算自幼相识,何不劝劝?”我笑笑:“我与公主并不十分熟悉,她与我在一起,也并无多少言语。”“你不见上回公主的舅母来劝了多久?”朱氏看看我,嗔毛氏一眼,“且郭夫人那边的事,我等少掺和才是。”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几人心照不宣,将话头扯向别处。其实,梁蕙对我倒也不冷淡。我与她相识已久,又是姒娣,她时常会过我的院子来走动。她很聪明地不提皇宫和先帝太后,只与我聊聊从前的长安旧事。我们有不少共同认识的人,她还知道若婵。“我听说陈女君如今在宴乐之所甚是出名?”梁蕙轻声道。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