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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有愧!”“心中有愧,也是难免的。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心中有愧,那是你个人的情感。不要让你个人的情感,影响到复仇大计,即可。”陈兆轩道。白蝶菲低头不言语。陈兆轩又道:“那日扮作乡下人的蒙面男子们,其实在顾维崧受伤之际,完全可以再胁迫你我。可是……他们就这样半途而废、前功尽弃。这帮人,十有八九,就是顾家的人。”“顾家的能为,还不止于如此。”白蝶菲抬头道,“当日在上海设下的关于众孩童及沽衣店的圈套,表面上看像是周克慎手下所为。但后来我静下心来细细思之,想能布下如此周密计划的,断断不是周克慎的头脑,而有此头脑做此谋略的,论其究竟,也不会是周克慎的手下。第一,如此能人一般是不会在周克慎手下做事;第二,就算侥幸有此能人跟着这么个不知死活的混帐少爷,也是自保为妙,不会费头脑陪着这位混帐少爷如此胡作非为给周家惹大事端。当日在上海的劫持布局,只是有人要费了好大一番周折以借周克慎之手,置我于死地罢了。我有幸拜许老爷为干爹,对方从此做事有所顾忌。他们想置我于死地,出于顾忌,也要假借别人之手。做事向来不计后果的周克慎,就是他们所能找到的最佳替罪羊。”陈兆轩与白蝶菲四目相对,两人心底皆了然。“只是如今使弓箭的应该是顾家另外找的人,不识顾维崧,才让顾维崧受伤。只能说,他们也没有料到,顾维崧会突然出现。”白蝶菲补充道,“顾维崧,终究是个局外人。”“局外人也好,局内人也罢。等回了上海,顾家某些人,经历几次失败又误伤了自家少爷,行事总还是要收敛些,不至于太过出格。”陈兆轩又:“此地不宜久留。我已经问清楚医生,顾维崧的伤,是能够坐火车回上海的。所以不出意外,明天你、我、顾维崧,一起去坐回上海的火车。”作者有话要说:这文中各种阴谋诡计,其实是费力不讨好呢。第64章吃醋第二天,火车站,烧伤的约翰,坐在人力车上,和旁边的乌宗明一起,送三人进车站。顾维崧肩部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灰白,但已能站立,换作一身宽松得多的锦袍大衣,仍然仪表出众。加上站在他身边的穿白色毛呢大衣的白蝶菲和黑色呢子大衣陈兆轩……三个人站一处,引来四面八方无数人的目光。乌宗明打量着面前三人,想到在学校里一两个出众男女同学,心想哪怕是全校最出众的同学,也没法和面前这三位任何一人比较。念及此处,他突然开口道:“等我以后去了上海,还能去找各位吗?”面前三人全都笑了。白蝶菲当即道:“当然可以!”乌宗明当下拿出纸和笔,小心翼翼递过去,道:“可以留下三位的姓名地址吗?”“当然可以!”顾维崧说着,接过纸笔,写下顾公馆的地址和自己的名讳。然后是陈兆轩,也继顾维崧之后,写下许公馆的地址和自己的名讳。陈兆轩将纸笔递给乌宗明,道:“至于白小姐,你要找她的话,在上海可以来找我或者……顾大少爷,我们二人任何一个人,即可。”乌宗明收起纸笔,很开心地笑了,笑道:“等我考到上海,就说我有三位上海当地的一等一的顶尖少爷小姐做朋友,同学们一定羡慕死我!”约翰吃力地从人力车上走下,白蝶菲赶紧上前几步。“这次……多亏能遇到你!多亏了约翰……”白蝶菲想到在寨子的经历,既庆幸又后怕。“这是上帝的福泽。你要相信,上帝永远在你身边!”传教士约翰握住了白蝶菲的手,祝福道,“上帝会一直保佑你!”白蝶菲冲他绽开一个笑容:“上帝保佑你!”火车鸣笛响起。三人相扶相持,步入车站。车站内,成守坚率几名心腹,乔装改扮,亲眼看着顾维崧在陈兆轩白蝶菲的照顾下上了回上海的火车。“大少爷早日回上海,也好。只是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现。”成守坚终究懊恼:几名弓箭手,是这次出行计划“临时”重金雇佣的外人,不识顾大少爷面目,才误伤了人。好在没有伤筋动骨。成守坚这几日一直留在昆明,自然将顾维崧的伤势打听了个清楚。再亲眼看着他上了火车,这才放下心来,决定从水路回上海。这趟出行,终究还是失败了。不过在顾大少爷的安危性命面前,这次失败,自然算不了什么。火车抵达上海。顾维崧被等候多时的顾公馆汽车接走;陈兆轩护着白蝶菲上了许公馆的汽车。正在公馆看书品茶的许炳元,看到由陈兆轩护送而来的白蝶菲,弃书站起,抚掌笑道:“安然归来,幸莫大焉!”白蝶菲笑道:“多亏有轩少爷,蝶菲才能安然回来见老爷。”许炳元没有搭言,只是将白蝶菲从头到脚一打量。白蝶菲笑道:“风尘仆仆,未及梳洗来见老爷,是蝶菲的失礼处了。”许炳元不悦:“你刚刚叫我什么?”白蝶菲一怔,在对方的目光下,当下改口,道:“干爹!”“这就对了。你可是我许炳元头一次认下的干女儿,还是当着上海滩许多大人物的面。”许炳元又道,“你刚下火车,风尘仆仆,也实属正常。我刚才打量你,不是因为什么风尘仆仆,而是因为……轩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既然明知道蝶菲是我的干女儿、许家的干小姐,怎么能让她穿这样的衣裳?”白蝶菲不禁低头看一眼身上这件白色毛呢大衣,想当初从渔家女儿到小机关女秘书,这样的大衣,也是很难置办得到。可如今……陈兆轩立刻低头道:“老爷说的是,的确是轩儿办事不力,让白小姐受了委屈。”白蝶菲在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轩儿也不必如此自责,是我之前没有交待清楚。”许炳元唉一声,道:“上海滩社交界,上上下下都是一双势利眼。蝶菲现在是许家干小姐,又和顾大少爷过往,倘若穿得明显寒酸,难免有小人嘴杂。之前给蝶菲置办的都是秋装,未及置办冬装,是我老头子疏忽了。现在给许家干小姐置办冬装的事,交给轩儿你了,不要想着省钱——我们许家虽说不是大富人家,但要说为干小姐置办几件像样点的冬装,总还是置办得起的。”“是,老爷!”陈兆轩领命道。白蝶菲低头,道:“让干爹这般费心,真不知蝶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