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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力,在梅雪奈发出掌力的同时,她已飞身逃去。一阵志得意满又娇媚动人的笑声中,她锦绣华丽的身影已经随风远去。无论如何,顶重的寒血经,她还是忌惮的。梅雪奈一掌打空,伸出的手掌颤抖着,冰寒之气在她的四周慢慢消散。她突然步履蹒跚向后倒退。杜亭之放开按住柳天青手中回风剑的手,向她走过来。那边金存宝也急着想要冲过来。“梅姑娘,你怎么样?你的功力恢复了么?没有事吧?”梅雪奈突然身体一震,鲜血冲口而出。“梅姑娘!”金存宝大惊,快步冲过去。她一定只是在方才,功力才刚刚开始恢复,她不顾一切地马上动用了顶重功力,必然会遭受更加严重的反噬。程素弦若是早知道这些,她不仅不会逃走,还会留下来杀了这里所有的人。杜亭之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个他从小一直关注长大的,命运如此悲惨的姑娘。他虽然是她的父亲,却无法改变她的命运。梅雪奈一手按着胸口,突然抬头向他看过来。她的眼睛依旧那样清澈,不掺一丝杂质,而且,温和如水。她突然笑了一笑,带血的嘴唇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多少牵挂,多少哀怨,都在那一笑之中。杜亭之几乎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梅雪奈快速收回目光,转身向悬崖边跑去。她的脚步非常轻快,长发在身后飞舞飘扬,衣角随风掀起。金存宝心胆俱裂,只能运足轻功向她掠过去。但是此时,梅雪奈已经冲出了悬崖。金存宝的手伸出悬崖外时,他惊恐的眼睛看见了梅雪奈的回眸一瞥,毫无保留,却包含着一丝安慰的眼神。然后,她的身形便向着峡谷深涧直坠下去。此时,杜亭之也已经赶到了悬崖边上。但一切都太晚了,他们只能看着那个白衣黑发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不!不!梅姑娘!”金存宝的手兀自在半空抓着,泪流满面地叫着。“雪奈......”杜亭之伏倒在悬崖边,喘息着,不停地咳嗽起来。鲜血喷溅在手上和衣襟上。她竟然追随着柳茗川的身影,一同共赴了千仞悬崖绝壁,不再生还。也许,她早已失去了一切,如今,她又失去牵挂着她活下去的动力。“杜先生,杜先生,为什么会这样!”金存宝扑倒在杜亭之面前,痛哭失声。杜亭之努力压抑着咳嗽和喘息,突然伸手拍拍金存宝的肩膀,“少主,这样也好。雪奈对柳公子动了真情,又没有秘笈在手,所以功力爆发自成。她顶重功力并非是她自愿修练的,这种自发形成的功力一直在折磨着她,让她经受非人的苦难。而且,一旦功力自成,她已经性命不久了......”金存宝擦着眼泪看他,“性命不久?这是什么意思?”杜亭之道:“刚才我看到程素弦的样子,突然明白了许多事情。以前,我一直有些怨恨冷香,不是因为她不爱我,抛弃我,而是因为她那样狠心地对待雪奈。如今,我突然明白了,冷香也是爱雪奈的,她的心,其实比谁都苦。”那边,秦夫人抱着柳洪川的尸体正在嚎啕大哭,修竹和朵儿低声啜泣。柳天青颓然站在旁边。他听到杜亭之的话,茫然看过来。杜亭之遥望着泛着雾气的山涧,悲伤饮泣,“程素弦说,雪奈练功不得其法,就连多年前那位先人,也是因为不得其法,才会遭受寒血经的反噬。可是程素弦,她已经练到了第八重,却没有影响。原来只有她,才做到了这一点。”金存宝道:“她做到了什么?”杜亭之回眸看了柳天青一眼,目光突然变得格外冷。“无情。”他喃喃道,“只有真正的断情绝义,才能练成真正的寒血经。”程素弦亲手杀了自幼相随在身边,忠心耿耿的侍女品相,便是修练寒血经的开始。今日,她杀了痴心爱她的柳洪川,自然是就要开始修练顶重。在她的眼里,心里,似乎再也没有一个人是值得在意的,再也没有一份情是值得留恋的。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在短短五年的时间里,将寒血经练到如此高阶的程度,而且,不会经受那种功力反噬的痛苦。所以程素弦说,世上竟还没有一个人练成真正的寒血经,就算是很久以前那个练至顶重的女子,也没有做到。问世间情是何物,在这世上,几乎没有人可以摆脱感情羁绊。杜亭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神又满是悲伤,“冷香之所以那样对待雪奈,就是想要让她做到真正的无情。实际上,她本是这世上最多情的人啊。她虐待雪奈,不过就是想要让雪奈的心变冷,这样在她练成高阶功力,顶重功力时,才不会受生不如死的痛苦。可是,冷香这样做,她自己的心会有多痛,我实在无法想象。后来,她发现雪奈开始出现功力反噬,竟然不惜让雪奈亲手杀自己,以为这样可以做到真正无情,希望可以解救雪奈。殊不知,她太傻了,雪奈会杀了她,只是因为看到她在经受无生之毒。她杀她不是因为无情,她是被逼无奈,只能用这种方法结束娘亲的痛苦啊。”他突然惨笑起来,“那时候我找她理论,她就曾经说过,寒血经冷血无情,若是动情,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成就顶重功力,但是也同时被功力反噬生不如死。而且,这样以后,生命也就没剩多少时间了。可惜,我那时候没有注意......”金存宝听了,只能点头道:“是的,梅姑娘对柳兄动了真情,她手中没有秘笈,本是无法修练顶重的。现在她的顶重功力,不过就是最后的辉煌罢了。”他突然抬头道:“杜先生,梅冷香确实可怜,但是,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她的执念而起的么?她因爱生恨,为了自己根本没有意义的信念让梅姑娘练寒血经,就算她很苦,她还是亲手害了自己的女儿!”杜亭之听了,点头道:“我知道,冷香用情太深,执迷不悟……如今,雪奈也算是解脱了,她既然深爱柳公子,能与他同生共死,也是幸事。不似我,活着,也是一个活死人而已。”他慢慢回转身,步履蹒跚走去,一边走,一边咳嗽。他的背影看去瘦削佝偻,不再复年轻时的挺拔,他已经是一个病弱垂老之人,只是在蹉跎岁月罢了。梅冷香害了自己的女儿,岂非更是害了他?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得到过梅冷香的爱,却一生不悔,他的痴情,又岂在柳洪川之下?无情之墓,如此无情。柳天青呆呆站在那里,看着坐在地上抱紧柳洪川尸体的秦夫人,以及在一旁哭泣的修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