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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水,就和节目组说你怕水;你不晕船,就不要吃我给的药;你不想碰水,就不要勉强自己来迎合我!”时守桐的眼中露着心疼和生气。“对不起……让我自己下来吧。”薄荧避开他的视线,内心被难堪和难过充满,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是被怒斥的难堪占据多数还是让时守桐生气了的难过害怕更多一些。时守桐维持着公主抱的姿势,在沙滩上盘腿坐了下来,薄荧想站起来,他反而把薄荧圈得更紧了:“你现在下来了。”他哀怨地看着薄荧,闷闷地说,如果时守桐有狗耳朵,那现在一定无精打采地耸拉在脑袋上:“但是你不能走,我很生气。因为你伤害了我在世界上最想要保护的人。”“对不起……”薄荧找不到其他话语来回应,但是内心惶恐的那一部分却在这一刻陡然安心了下来。时守桐收紧了环着薄荧的手臂,另一只手则像是抚摸易碎物品似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薄荧脑后的头发,半晌后,他轻声询问:“……现在还怕吗?”薄荧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让我坐你旁边吧,万一被人看见就不好了。”时守桐沉默半晌后,再度把她搂了起来,这次他把她放到了旁边的沙滩上。“……有的时候我觉得你的心情和我一样,有的时候,我又不确定了。”时守桐低声说。薄荧环着曲起的双腿,默默地看着脚下的金色砂砾。“你为什么会怕水?”时守桐定定地看着她:“……给我一个了解你的机会好吗?”薄荧沉默半晌后张了张嘴,就像是身上的力气不足以支撑她开口一样,她因拍摄而涂着裸粉色口红的两张唇瓣又无力地合拢了,时守桐把手轻轻放到她的手上,似是在传递给她力量一般。“……我的猫,死在了水里。”薄荧低声说道:“我看着它溺死在水中……我救不了它。”“为什么会这样?”时守桐握住了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但是薄荧摇了摇头,不肯再说。“它叫什么名字?”时守桐转而问道。薄荧没有说话,但是时守桐也没有放弃,他耐心认真地看着薄荧,等着她找到勇气开口。久到不知过了多久,薄荧的嘴唇动了动,终于张开了口,她只说了一个白字,低低的声音就立即破碎了,从眼眶中突然毫无预兆涌出的泪水,像是夏季大旱后迟来的暴雨,猛烈忽然地冲刷起了薄荧慌张无措的面庞。白手套的名字像是一个隐秘的开关,开启了薄荧内心深处的地牢,那些一直以来被她从心灵上生生割离出去的情感,那些她排斥的、抗拒的,不理智、被她否定的情感,在这一刻倾盆而出,冲破了薄荧设起的理智警戒线,彻底失去了控制。薄荧马上紧紧地抿住了嘴唇,将剩下的不成形的音节锁在了紧咬的牙齿后,但是雨季已经来临,汹涌的眼泪失去了控制。薄荧慌张地转过身想要背对时守桐,下一秒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拥进了怀里:“别怕,我看不到你了。”他的声音像是在克制着什么,显得隐忍,他轻轻拍着薄荧的后背:“别怕。”薄荧面对着在夜幕下温柔拍上沙滩的海浪,眼泪不住流淌,直到这时她才深刻地认识到,时间不是万能的,有的伤口在时间经年累月的作用下会形成黑色的痂皮,你以为愈合了,但是痂皮下的患处依旧在暗自流脓发炎,不管是三年也好,十年也好,它只能让你伪装成正常人,但是在某个难以预料的场合里,它会告诉你,这一生,你都只是久病不愈的病人。是薄荧自己想当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吗?她也想像刘羡、薛洋安那样放肆的全凭心意行事,她也想像李阳洲、林淮一样成为给人带来欢笑和温暖的人,她也想毫无忌惮地大笑、哭泣——但是她没有那个资格啊!从前的那些伤口,每一条都已经结痂,每一条都还在溃烂,每一条都还在她做出选择时隐隐作痛,提醒她——不要主动靠近别人。“因为没有人会喜欢你。”不要取下面具。“因为他们喜欢的不是真正的你。”不要付出真心。“被抛弃的时候很痛啊。”“已经没事了。”时守桐环住薄荧的手臂坚定有力,另一只手却用截然不同的力度轻柔地抚摸着薄荧的头,他任由薄荧的眼泪打湿他的T恤,任由那些似乎就要灼伤皮肤的guntang眼泪从他肩上滑落,一路烫过发麻的肩胛骨,再渗透进隐隐作痛的心脏。“虽然我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救不了它,一定是因为当时的你没有能力去救它,你尝试了,但是没有用……你一定拼尽全力去努力了,我知道,因为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纯洁的人。那不是你的错,如果我是那只猫,我只会感谢你为我所尝试的一切努力,我不会恨你。”“……已经可以了,原谅自己吧……这是我想对你说的话,也一定是那只猫想对你说的话。”时守桐轻声说道。薄荧没有回答,但是他感觉到了后背的衣服被她用力地攥紧,感受到了她身体的蜷缩,感受到了她没有呜咽的颤抖——眼泪换不回她失去的东西,回不到过去,也救不回被残忍溺死在她面前的小猫,但是这一刻,仅仅这一刻就好,她原谅了眼泪,原谅了软弱无能的自己,原谅了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158.第158章薄荧哭过以后的眼睛变得红肿不堪,最好的方法是回酒店用急救眼霜休息一晚,第二天晚上再继续拍摄,但是薄荧明天一早就要飞往另一个城市出席开幕式活动,临时毁约支付大笔违约金倒是次要,最重要的是会伤及薄荧个人信誉,还会影响时守桐这方的拍摄计划,增加拍摄成本,打乱许多人原本的工作计划,薄荧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所以她拒绝了时守桐提出的由他和MV导演交涉,剪掉后面镜头的提议,坚持要继续拍摄。薄荧回到拍摄场地后,许多人都朝她看了过来,狐疑的议论声像潮水一样迅速在人群里扩散,梁平从人群里看到她,朝她走来,没走到一半,他就发现了薄荧红肿的双眼。梁平脸上神色一变,大步朝她走来。“怎么回事?”他走到薄荧面前,阴沉地望着跟在薄荧身后的时守桐,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