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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千疮百孔的心,将其无情地撕裂,她沉沦在漫天的飞花里,一颗心正如它们一般沉浮不定。她咬着苍白的唇瓣,咬出了很深的血痕,“你欺我辱我负我,当初为何还要招惹我,是你说爱我在先,也是你说,你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可是后来你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将我抛却,你的爱怎么会来得那样轻易,你又何其地薄幸。”“主人啊,乃至到昨天,我还傻傻地相信,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幸运,我自以为眼前是最真实的景致,如今方知,这是一场朝生暮死的美梦,它确实经不起时间的推敲,它也确实不会怜惜活在梦里的我,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攀上了这高不可攀的神祗,于是我便该当受这残忍的惩罚,我就该当遭受天谴,这便是主人的爱,之于奴隶来说就是一场灾难。”听着她歇斯底里的质问,他阖上了眼,掩去眸底一片惨淡,他很想说,笑是真的,温暖是真的,誓言是真的,可是他看着夫人阴郁的眼,却无声吞下了所有的话。“我一直不敢忘记,当初主人对我说你爱我,你要保护我,这几个月里,支持我活下去就是你,可是如今这信仰成了讽刺,我终于不敢相信,人世间单薄的爱意……我记得主人说过的每一句话,可是我却把自己最初的样子都忘了……主人还是主人,而我已经不再是我了……”“我为何会落到这种田地,我一遍遍地去回想,要是当初不认识主人就好了,要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那种笑容就好了,要是假装看不见主人的温柔就好了,要是自己的心肠再硬一点就好了,要是自己的心索性一下死绝就好了,可是人世间根本没有如果,我做了这罪大恶极的事情,我就该去承受这种罪恶的后果,主人你知道吗?其实我最恨的人不是你,而是我自己。”元希心下狠狠抽搐,紧攥的手心微微蜷缩,掌心实则晕染了一大片淋漓的血。他要怎么办才好,他也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也曾想一生一世守护在她身边,可直至现在他才知道,纵然是他这样的人,也会有无奈的事情,而宗曳,便是他这一生唯一的无奈。夫人早已按耐不住,急切地命人攻破为她筑起的人墙,她双目喷火,看着她的眼神怎一个怨毒了得,“这恶鬼般的女子,一次次地坏我好事,我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一面是夫人的威逼,一面是她伤痛的眸光,元希头痛欲裂,他从没有那么烦扰过她的纠缠,“宗曳,我命令你给我离开这里。”宗曳定定地看着他,她没有言语,身形却全然僵硬了。东误雪略微垂下了头,那隐在鲜红喜帕下的容颜覆没了阴鸷的光,很快她挥去暗芒,又变作了一脸的委屈。“这就是你们壹城的诚意?太胡闹了。”坐在最上端的是洱城派来的使者,他看不得东误雪受委屈,一声低吼,盖过了凛冽的风声,“我家的小姐竟然被区区一个贱奴欺负了,今日你们壹城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夫人目呲欲裂。“到底是谁欺负谁?可笑的人世,可笑的你们。”以北溟为首的天阙门徒都放肆地大笑了起来,“世人都把我们看作魔道,你们正派又是怎样的呢?你们欺凌弱女,你们害她万劫不复,你们辜负了人世间最真挚的情,你们不也与我们魔道一样罪孽深重?”三方势力针锋相对,气氛一瞬剑拔弩张,元希不由地凄厉大吼,“谁敢动半步,我就自尽与堂前。”夫人狠狠咬牙,射出的目光几欲将他生吞活剥,“希儿,你又为了这下贱女子,反抗我,你到底还要被她害到几时?”正在此时一人从后堂赶来,附在她的身侧耳语一阵,“夫人,查到元斐的事情了,元斐正在聚贤堂上和长老们会面,听说有一个长老还带来了自己的女儿。”因为宗曳,她现在竟变得分身乏术,她心中实在恼恨得紧,只是此时也管不了许多了,她只得暂且放下这一头,吩咐东误雪道,“阿雪,你照顾好希儿,我去去就来。”看来,比起自己的儿子,她还是更爱权力一些。“看到吗?这便是你一直在追求的东西……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宗曳深深地对上了他的眼,眼底遍布疮痍,格外的令人心疼,“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来此的目的吧!如今我亲口告诉你,今日我来此,只为杀死这夺我所爱的女人,至于你,我不会动你分毫。”眼角的余光扫过东误雪,她那冷淡眼神中竟然透出了丝丝缕缕的杀意。东误雪掩面,哀哀地哭泣起来,“我从未和你抢过夫君。”宗曳来到了东误雪身前,她身受重伤,动作明显迟缓了好多,正因此,元希才能成功挡住了她,望着她那受伤的眼神,他终于还是狠狠心肠,冷声命令道,“宗曳,你不能杀她。”“我不杀她,她就要杀我。”泪水蕴满了眼眶,宗曳倒逼回自己的眼泪,浑身瑟瑟发抖起来,“就算到了现在,你还要保护她。”他以为她还能像从前那样对自己言听计从,他因此故意放软了声音,“你听话,现在就离开这里。”谁知下一刻,她竟尖锐地吼了起来,眸中的怨恨让她变得面部全非,“我为什么要离开?主人,你看到我身上的伤了吗?那每一处都是因她而起的伤痕。”第八章缘始缘终第八章缘始缘终她撕开了自己的长袖,露出血迹斑驳的肌肤。当年这最光鲜,风华无限的少女,到了现在,身上竟然没有一块好rou,到处都是疮痍,疤痕,残缺,他的眼眶忽然有些湿润。宗曳咽下喉口处涌出的一阵腥甜,“你不是说过,你要护得我一世周全,可为什么现在的我会遍体鳞伤,蛇咬的,刀割的,剑刺的,鞭打的,火烧的,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rou,可是那又怎样,能比得过我心中的痛吗?”“宗曳,我最后再告诉你一次。”元希暗自敛眸,长睫如蝶尾轻轻颤栗,只瞬间就抖落下一片死灰色的阴影,而他那掩在衣袖下的手,却一阵收缩,“你是我的奴隶,奴隶不该违背主人的意思,你听到我的话没有?”他说,她是奴隶,他只把她当成了奴隶,从头到尾,从未变过。“这是我第一次背主,也是最后一次。”从心脏处涌出的痛意流淌在血液里,那痛意席卷了全身,宗曳死死咬牙,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