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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笑了笑,那是一种无懈可击的笑靥,“我以为父亲正当壮年,现在来谈此事,明显过早了。”离鹤苦笑了一声,“你等得,你大哥他却等不得。”“那父亲的意思呢?”姬潭夕诚心装糊涂,就是绕着圈子,死活都不说出来。问出的问题总被他四两拨千斤似的拨回来,离鹤心中又急又气,末了,他也顾不得许多,只好开门见山地说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招你前来的真正缘由,根本就不是为了和你扯东扯西,我问你,你大哥的事情你怎么看?”半晌姬潭夕微微收敛了唇角笑意,“大哥他毕竟是大哥,纵是再不好,也是骨rou至亲。”离鹤的眸中蕴着复杂的光,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刻的黯然,“众人都说我偏私,但谁说不是这样,夫人体弱,无法生育,我被迫续弦,生下了你大哥,谁知道她后来还是瞒着我偷偷怀上了孩子,她难产而死,我不放心旁人,就亲自把你带大,可就是这样,才在最初种下了这恶果,唉!现在纵我有心护你一世周全,也无法做到了。”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大概也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他对自己的夫人,儿女付了多少的情。“所以我总是维护你,也见不得一定就是好的。”说到这里,离鹤热切的目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只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回头已是不可能,后面的路要怎么走,我帮不了你,完全只能靠你自己。”姬潭夕轻声安慰道,“父亲,请别这么说……”离鹤对上他深沉不见底的双眸,眉心忽然一跳,面上却很快换上了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傻孩子,我忙忙碌碌一生,还不是都为的你,这是我赠与你的最后一件礼物,记住,只能在关键时刻打开它。”而后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就拿出来了一个锦囊,强塞入他的怀中,“最后,我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交代你去做。”杀意漫上他的眉目,他不复温情,只有无尽的冷酷,“你大哥几次推辞来见我,想来他一定是居心不良,准备谋反,你要想自己的脑袋安稳一点,最好还是听我一句,前去他的封地青石,三个月内,把他解决掉。”第二十三章为虎作伥第二十三章为虎作伥“要杀大哥吗?”姬潭夕神色不变,既没有血脉相残的悲伤,也没有被寄予厚望的喜悦。暗波涌动不休,空气更是凝滞不堪。最终,离鹤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这也是逼不得已之事,孩子啊,你要想做你喜欢做的事情,这个难关就必须要过,你以为我为什么逼你去娶卫姮,我不就是为了让你的势力更稳固一些,你大哥一死,你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至于她你娶好不娶也罢,我也是过来人,哪里能看不出你对那女孩动了真心,你想一想,你要卫姮,还是要她!”知其用意,姬潭夕便不再推辞,他款款曲下腰来,郑重地叩拜道,“多谢父亲的看重,我明日就出发,希望父亲等我凯旋归来。”离鹤拍了拍他的肩,大笑起来,“我会为你准备大婚的聘礼,三个月后,我等你回来取。”“而同时,为了你安心做事,那女孩我也会为你好好照顾。”“儿子谢过父亲。”说完这一句,姬潭夕就此告退。而离鹤就那样一直看着他,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尽头,他才抬起了头,透过昏沉的光线,落在暗夜里,那轮悬在半空的明月上,他深吸了口气,“两头老虎,我顾得这头,顾不得那头,所以为了现世安稳,还是由你们自己搏一场吧!”被离析金屋藏娇的少女,外面传得风风雨雨,而她本人从她醒过来的那一天起,却不问世事,十分的清闲。天冷了,她越发懒惰,缩在暖和的被窝里不肯出来,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昏睡中,直至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渗落到了她的眼底,她才猛地惊醒过来,她苏醒过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探手去摸自己的心脏,确定那里还有细微的心跳,她才心安地闭上了眼。阖上眼的那一瞬间,前世所有都历历在目,那就像是一场漫长的噩梦。她渐渐地知道,宗曳已经消失了,世人都把她当做禁忌,再也没有人会提及这个名字,她被遗忘,被遗弃到了最黑暗的角落里,人们仅能记住的是她的罪名,而不是她欺凌至死的结局。世人都把她忘了,但她不能把自己给忘了。并且,她要牢牢记住她曾经遭受的一切不公,记住她曾经受尽折辱,遭受无数人的算计而死。她更不能忘记的是东误雪的迫害欺辱,洱城的加害逼迫,夫人的折磨怨毒,元希的无情冷漠,那些往昔,那些熟悉的面孔就像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每逢她从梦中惊醒,她的心就会滴血一般的疼。她该感谢上天的,正是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以另一副姿态存活下去。剜心之痛还在,时刻都在警告着她,只要她还活着,她就可以慢慢积蓄力量,报仇雪恨,哪怕经历再久的时日,她也会让这血仇完报。“欠我的,你们都要一分一毫的还清。”她蜷缩双拳,指缝里流出一滴滴的鲜血。“我若不是死得那么凄惨,必不会对你们生怨,可事实上呢,我尸骨无存,你们又何德何能享受我用性命换来的一切……”“你们以为这一次我还会那么痴傻吗?可以任你们为所欲为……”血仇必报,才不枉她又重活了一场。“我一退再退,并不能给自己一条活路……这一次,我不会再一味地退避了……”月光下,她缓缓拭着手中长剑,她以为她再也拿不起长剑,可这一刻她终于确切地摸到了它,那剑似对她产生了共鸣,发出了嗡嗡的响声。第二十四章风雨袭来第二十四章风雨袭来窗前疏影摇晃,有一道灼热的目光透过窗纱,远远地飘了过来。宗曳警惕地回头,迎面走来那笑容炽烈的少年,正是姬潭夕,她愣了愣,“你怎么来了?”和武城的颜非一样,他也是元希的表兄,偶尔看去,他的眉眼与记忆里的那张竟有几分相似,她心中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