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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嘴唇都在颤抖,“怪物,你没有心。”手掌心下没有温度,亦没有丝毫的跳动。原来他那时所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心,他不老不死,永远不会消失。却原来,那是她终其一生,都挫败不了的敌人。恰逢他恍惚之时,自然而然地,就被她袖中飞射而出的暗器重伤腰际,镜邪踉跄了一下身子,注意力却不在自己的伤口上,而是怪物二字,他不喜欢怪物这个称呼,很不喜欢。“我不喜欢你叫我怪物。”宗曳像是见了鬼似的盯着他看。三步之遥,他凝视着她,用一种刻毒而复杂的目光凌迟着她,“你便以为我真不会对你下杀手吗?你到底哪来的底气?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我?”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居然还不认输,那仿佛是一种骨子里油然而生的倔强,哪怕堕入泥沼,也不会低头半分。第七十章未闻花名第七十章未闻花名不知为何,镜邪的心忽然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努力压制下心头的悸动,而后扬手打在她腰际处。宗曳的腰际被他打伤,伤在和他一样的部位,这还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她还来不及设防,他又打她,连续踹她,残忍得像个魔鬼。宗曳覆于雪地上,呕出一口血来。她强自撑起自己的身子,奋力喘息着,面色煞白不见底,却还是疏狂无比,“我知道了,哈哈,你对我,始终下不去手,你打我,伤我,还是杀不了我。”若不是无法动杀意,他何至于几次都在关键时刻被牵制,松手,退让,他不是心软,就一定是有什么秘密。一来二回之下,她终于知道了这个讳莫至深的秘密。“是吗?”镜邪的手强行摁住她的头颅,鲜血从他指下溅出,溅落了她一脸,他一身,早已分不清是她的还是自己的。宗曳痛得变了脸色,舌根差点被自己咬断。“你说我不能杀你,那我便让你睁大眼睛,亲自看着你自己是如何被我送下地狱的。”镜邪蓦地冷笑起来,他踩着她气息奄奄的身体,狠狠碾过。可他料不到,他最终还是输给了自己,他踩下来的那瞬间,宗曳几乎就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了,谁知他却在最后一刻迟疑住了。他终是下不了杀手。那站在山巅的男子,好整以暇地观看着二人的搏杀,好像在看一场精彩的好戏。身后的血瞳少女,眼底流转出幽幽的光。她望见,少女的目光过于平静,仿佛预示着今日过后,必是凤凰的涅槃,雄鹰的展翅高飞,“是了,那就是连魔也避讳的光芒。”“我不和你玩了。”宗曳趁机在雪地里翻滚一圈,往山崖下滚去。修罗宗曳并非只是会杀人而已,在危急关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才是更重要的。她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极限,不能再继续下去,一来这副身体未经锤炼,可以说,比起他来说,她和废物无两样。再有一点,离析已经等不了她太久了。镜邪心情差极,结果人未杀成,他还是没有拿到令牌。他一向不起波澜的情绪在这时突然多出了一股波动,他这种说不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什么时候这里多出了这样的人,而且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以往闻所未闻,必有异样。”“不过,我可不急。”她身上的古怪之处确实不少,他或许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所以他须得将她暂时搁置下来,他还有离析未收拾,无论怎样,这叄城的局势才是他的重中之重。这时,一只画着花纹的白鸽飞到了他的肩头,白鸽羽毛上染了血,它受了点伤,还是拼死逃了出来,找到了这里。那是紫沅殿的信使,白鸽嘴里发出一串古怪的叫声,旁人无法理解,紫沅殿中人却意会于心。它在说,离析已经杀光了所有的妨碍者,而这些妨碍者中,壹城的人占了大半,凭他一人之力当然不行,还有一人从中相助——壹城元斐投奔了离析,并把暗中培养的那些势力都无偿奉送给了他。由此可见,他们之间一定达成了一场交易。但是这次壹城突然来了一个神秘的大人,这个人全力针对离析,并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他们虽是合作,但同样都不轻松。镜邪舔过唇角殷红的血渍,露出些许阴邪,“离析!不错,要是个一无是处的人物,我反倒没有丝毫斗志,这场仗打得越激烈越好,血流成河更妙。”“壹城啊,元希醒了也好,但是动作太大,抢走了我的猎物,却让我很不开心。”他仰头看着那轮苍白的月,眸色诡红,如冷却的烈酒,泼洒了十丈软红。一个烈字油然而生。“我倒要看看最终是你力挽狂澜,还是我执掌乾坤?”他不知对谁而说,也不知想得到一个怎样的回答,神情那般的反复无常。宗曳其实从未真正掉下山崖,实际上,她使了个障眼法,她整个人半是悬挂在半山腰上,因为手腕断了,她只能用另一只手腕勾住崖上的一块巨石,于是手腕上都被嶙峋的倒刺割裂,全都是血。她贴近石壁,静下心来,专注地去倾听四周的声音,确定他已离开,她才从悬崖下往上爬去。生怕他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每一步,她都走得小心翼翼。好在她是虚惊一场,镜邪确实已经走了。她蹲在地上,一边给自己包扎伤口,一边细细地沉思方才他的话中之意。倘使方才她没有听错,那么壹城也参与了其中。她决定复仇前,就已经打听过了,现在的壹城不复往日,大抵是从元希醒过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具体消息被重重封锁,当事人也因此被灭口,她虽不知道现在的元希成了什么样子,但根据元斐的惨境来看,元希已不再是她所认识的温润男子了。就像她,从睁开眼的那瞬间起,前世所有的信仰都开始土崩瓦解,剩下的只有那些为复仇而生的执念,她还是她,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