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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次梦到她,醒后他都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久而久之,倒成了习惯,一日不见她反而有些失落。她从13岁长到15岁,梦中的他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隐隐的,倒像还是少年郎君时的自己,情绪会随着女子的一言一行起伏、激荡。在梦里,他一身轻功卓绝,来无影去无踪,总能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帮她一把,就像是她的保护神。他时常带一坛酒,飞到她所在的小屋,学上两声猫叫,她就会知机跑出来,双眼发亮的由他带她飞上屋顶赏月。那好像是她一天里最松快的时间,她抢了他的酒坛,饮上两口,就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她两靥晕红,像猫儿一样软没了骨头,却抱着酒坛不松。他好笑去拿酒坛,却被她连坛带手臂都抱住了。她一声声唤他“长风”,面上浮起软乎又傻甜的笑,直唤得他也要醉了。这日一觉醒来,他发现床上竟然发生了让人极为尴尬的状况。伺候他的大太监王德永想是从宫女那儿听到了消息,试探地问:“陛下小半月未曾临幸后宫了,今夜可要……”卫凌恒云淡风轻地下箸用餐,“我看乾清宫大总管的位置也该换换了。”王德永无语。都这样了,陛下您还在别扭什么?奴才那是没有那东西,要是有,早就和人日夜大战八百回合了!卫凌恒稍顿:“巳时朕要出宫一趟,听清远大师论经,你去替朕安排。”“巳时,陛下原定了与宋峥大人议事……”“推了。”如果说一开始卫凌恒还在犹豫,眼下就已经拿定了主意。昨夜,除了那绮丽的片段。他又梦到了她遇险的场景,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这次,非常清晰的出现了一个地名:龙兴寺。日子恰好是这一天,她在前往佛寺的山中遇险,而他救之不及。无论是否属实,他都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一场春雨过后,山里的土地松软,幸而本朝圣上有心向佛,曾让人整修,将这通往佛寺的山路用条石铺砌。只是石头湿滑,行人难免还是会慢下脚步。山中松柏苍翠欲滴,空气清爽,连泥土都传来一阵清芬,令人心旷神怡。闻樱在佛殿里虔诚下拜,案前的檀香升起缭绕的云烟,萦于佛像周身,不由让她想起“梦引香”,因为最近常常沾手,连她身上都不觉有了那独特的香味。梦引香是仙家之物,不止是她能得好处,想必卫凌恒身为受梦者,得到的益处更多。回程时,宋汐一直悄然用奇怪的目光看闻樱。如果她没记错,上辈子继母是在来的路上安排了人,她为此求了外祖母,替她准备人手,等待反击。可来的路人没见到人,难道这一次是在回程的时候?又或者是她记错了日子,并非是这次上香发生的。但无论如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纵然对方今天没有计划,迟早也会有,她先下手为强罢了!她给隐在暗处的人打了个暗号。山脚下停了两辆马车,与来时一样,闻樱上了前一辆,宋汐则乘坐第二辆,分先后而行。半道上,一个狭窄的转角口,突然马蹄嘶声不绝,涌出一群蒙面大汉!闻樱的马车在前,立刻受到了惊吓,扬蹄长嘶,被车夫死死牵住缰绳。女眷出行,宋家自有护卫队跟随。匪徒杀出,护卫队立即举刀相迎,与之厮杀起来,场面立刻变得非常混乱。有匪徒趁乱靠近马车,一刀捅在车夫肩头跳上了车,生拖硬拽拽出了车里的女人。宋汐死死拽扯车帘,从缝隙中看这一切,眼看着继母被挟持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忍不住想放声大笑!这个女人也有今天!前世她所受的一切,今生她都要还给她!卫凌恒大概知道佩佩遇袭的地方和时间,在与清远大师一番闲谈后,他按时下山,使禁卫军在树林里蛰伏,同时,布置了一批弓箭手在树上。他看着太阳渐落,到了和梦里契合的位置,心情陡然变得紧张。这等荒唐事他从没做过,一直以来,这都是他的一个梦罢了。即使这个梦连续不断的出现,梦里的一切又栩栩如生。可说到底,这都是他心底的臆想。这世上是否当真有一个叫佩佩的少女?忽的,他突然听到了离树林不远的一阵厮杀声!随后不久,就如梦中一般,有女子被歹徒劫持,跑进了林子里。他们的身形渐近,歹徒蒙着面,那女子被人推搡着、跌跌撞撞地往前,满身狼狈。五官并不清晰,但那妇人髻,他看得清清楚楚。不是佩佩,梦里,佩佩尚未出阁。他一直高高吊起的心倏然跌了下来,怔忡着叹了口气,不知心头弥荡的心情究竟是什么。但他还是打了个手势,命令救人。立刻,四周响起一阵簌簌声,引得劫匪立刻警惕了起来。但他们再戒备也无用,十数道弓弦齐发,“唰唰”间,数名绑匪就喉头中箭,直直倒在了地上!树林里又恢复了安静,只一双黑靴从林后缓缓步出。他露出面容的一刹那,那妇人忽的睁大了眼睛,短促地轻喊了一声:“长风……”而同时,他亦看清了她的容貌,震在了原地。第17章谋夺臣妻的皇帝(四)卫凌恒纵使他听从梦境里的冥冥之音,抱着遇见她的念头而来,但梦中人走入眼帘的那一刹那,他还是不可抑制的震惊了。梦里的她在不露出刺的时候,总是娇憨可人的,未出阁少女的头牙儿散散,抿唇笑的模样像的小白素馨花。而现实中,她梳着妇人发髻,神态拘谨。但她紧张时,睫毛拼命地颤动着,小动作和梦里一模一样。他从没想过,她已经嫁了人。因为常常梦见她,她和他又那么亲密,他从没想过她会是别人的。如果这世上没有她也就罢了,如果有,他必定是要纳她进宫的,让她不再受折磨,保她一生衣食无忧。可如今她嫁了人,他又该如何是好?经过刚刚那一番掳掠,她尚且惊慌不定,面上神色苍白,乌黑的发髻微坠,发钗摇晃。卫凌恒往前迈了一步,长靴踩折了碧草,发出轻微的脆响。“你叫我长风?”闻樱恍惚间一惊,像是梦醒一般,惶惶然给他行了一礼,“您长得像一位故人,不知不觉冲撞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还要多谢您的救命之恩。”这份疏远也提醒了卫凌恒。他抬起的步子又放下,背在身后的手一握复张开,他这一辈子还从未有过举棋不定的时候。“举手之劳罢了,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