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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见太太找他,一点不惶恐,“哎呦”笑了一声,“这鞭子粗棱棱的,可别伤到您的手呀。”闻樱把鞭子接过来,也不搭理他的话,试了试皮质韧性。等男孩子像凶犬一样把飞盘叼回来的时候,她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出去,可谓是快、准、狠,且毫不留情!长顺立即看傻了眼。莹草大惊,马上来拦闻樱:“太太这是做什么,这种事交给咱们下人就好,仔细脏了您的手!”闻樱弯了下皮鞭子,“这有什么,母亲以前不也亲自调教过?”这下子,旁人才明白了她的意图,原来这是要亲手调教?他们有些发憷,这书香世家,还有拿鞭子抽人的?!男孩子被一鞭抽懵了。他不能理解,明明叼回了飞盘,为什么没有吃的,还要打他?他烦躁地抓烂了草皮。扔飞盘的听差又扔了一个出去,他再次飞奔而去,跑赢了巨犬!但等他回来,立刻又挨了一鞭子!他暴躁起来,从喉咙里发出压低了的咆哮声。闻樱看向莹草:“七岁了,都不会说话?”莹草被自家太太使鞭的模样看愣了,连忙道:“他娘不是那腌臜地方出来的嘛,那家的mama等她一生就把孩子给扔了。后来无意中找到,竟是被一只母狗养大了。”她说着撇了撇嘴,“她娘着急南下赶路‘寻亲’,哪儿会教他。”说实在的,要不是他不会说话告状,下仆也不敢这么作践他。闻樱明白了,明面上却像是一点可怜他的意思都没有,几次三番,只要他一跑回来,不管输还是赢,都要挨一鞭子!他终于忍不住,嗷地一声扑上来,一口咬在了闻樱的手上!莹草忍不住惊声尖叫——凶狠的男孩像狼狗一样咬住了女人,血滴答流到草地上,女人的表情却分毫未变,依旧温婉恬淡,且还笑了,低头对男孩说:“就算你这样做,也没有吃的哦。”这情景,不由连长顺等一众的后背都汗毛直竖!听差在闻樱的眼神示意下颤颤巍巍扔了个飞盘,男孩脚下刚一动,闻樱又是一鞭子下去!他回头望一望她,站住不动了。再三两次,只要飞盘飞出去的时候,他站着不动,就不会挨鞭子。他懂得很快。闻樱她看到那一筐子的生rou皱眉,只得从仆人闲磕牙吃的点心里挑了块,喂给他吃。他旋风一样扑上来,狼吞虎咽把糕点吞了下去,舌头一卷,把她手指上的点心屑都舔得干干净净。闻樱撩开前额凌乱的头发,能看见他稚嫩却已见凌厉的五官,眉骨突出,斜飞的浓眉压着,眼里透出一股凶戾的气息。“真乖。”她摸摸他的脑袋。他本是凶恶的眼睛,迷茫地看了她一眼。第27章军阀小狼狗(二)闻樱手上的伤口不深,但毕竟被牙齿咬破了,她仍是叫了家庭医生来打针。小男孩也被她领了回来,由着莹草帮他洗澡、上药。他滚了满身的泥点和草屑,再加上从来没有洗澡的习惯,浑身脏兮兮像小流浪儿。说来也可怜,他亲娘嫌他脏,在见大帅之前,死死按着他洗过一次,就再也懒得管他了。世上大多母亲都很爱自己的孩子,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让他们受苦,但总会有例外。能在孩子出生时就任人将他丢弃,后来意外找回看中的也只是他与邵阁天相似的面庞,觉察到了利用价值,可见这就是一个例外。认真说起来,到处留种的邵大帅同样没好到哪里去,闻樱不由得怀疑,神使大人选择他,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份是声乐场所的交际花,唯一能接触到的就是邵阁天。否则那位在光源图上与其父并驾齐驱,邵阁天的儿子邵一沣,才应该是最好的选择。这边厢,她堪堪理了理思路,家庭医生已经扎完了一针。她还没哭呢,那头莹草从楼上哭着跑下来了。“太太!可别叫我给他洗了,要不然,也教我怎么使鞭子吧!”闻樱压住止血的棉花,问她:“怎么了?”“这个讨厌鬼!我给他脱衣服,他上来就咬我,好在隔着层厚棉衣,否则我也给他咬破了!”这会子功夫,小男孩也跟着从楼上跑下来了。要说邵大帅确实是个大老粗,把儿子丢给闻樱之后,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到如今,邵家这位二少爷虽被称作二少爷,却是连个名字都没有。她当然知道他后来的名字叫邵廷玉,眼下倒不能说出口。她看他一直盯着医生手里的针筒,瞳孔缩紧,就跟他招手:“先给你起个小名儿,叫小虎,可好?”虎兕争兮于廷中,他注定非池中之物。邵廷玉不知道她说得什么,他还处在一种戒备的状态,身体肌rou绷紧,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再咬她一口!闻樱让医生先把针筒收起来,见他果然放松了些,又向莹草讨那烫过了的毛巾。莹草犹豫不决:“您要亲自给他擦嚒?还是别了吧,他不驯服的很,不如叫长顺哥他们……”闻樱早想好了应付侍女的理由,道是:“若教爷看见像什么话?再者说,权当是打发日子了,这会子爷看我不顺眼,我也不想凑上去触他的霉头,咱们得过且过罢。”这话说得可怜,莹草表面上也不好跟太太顶嘴,但心里不以为意,把个外室子养大又能怎么样?有机会,还是要劝太太讨好大帅才是正经。她打定了主意,去把热水盆并毛巾都端了来,拧好了递过去,只在一旁防备着。闻樱见他远远站着,笑从茶几的碟子里捡了一块赤豆糕,摊放在手心里。再向他招手,才一眨眼,他已经近在眼前了,捉住她的手,大口吞咽起糕点来。闻樱替他拨开吃到嘴巴里的头发丝,察觉到他连吞带咽,几乎没有咀嚼,不由记在心里。待他吃到一多半,她方拿着热毛巾替他擦脸。他停了一瞬,又再次低头吃起来,舔到她手掌心时,闻樱轻“嘶“了一声。摊开的掌心赫然有一道红痕。是闻樱使鞭的时候留下的,这具身体身娇柔嫩,哪里用过鞭子?她打他时又刻意控制了力道,看着架势吓人,实际上每回都是猝然收势,反而震了她的手。邵廷玉奇怪地歪头,又舔了一下,见她没什么反应,眨了眨眼把那一圈点心碎屑舔完,还不忘伸舌头舔一圈儿嘴巴周围,小狗儿似的。见太太平平安安地把他的脸擦完了,莹草觉得奇怪,分明他刚刚就像野性难驯的狼犬一样,哪有这么驯服,弄得像她在跟太太撒谎!她气不过,要抓他去上药,手刚一伸,邵廷玉倏地抬起头,她不由“嗬”了一声。除了头发杂乱,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