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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樱还没回过神,就发觉身边的人坐起来,然后探过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动作很慢,非常温柔,干净的气息随之传递过来。“我长大了,还是我来亲母亲吧。”他自顾自地说完,就重新躺了回去,侧着身,像小时候她哄他睡觉时一样,轻拍了拍她的被子,“睡了。”闻樱哭笑不得,却又感到异样的安心,就在他有规律地安抚下睡着了。斗争的事情可以放到一边,但爆炸发生之前,在咖啡馆看到的那一幕,闻樱还记在心里。她让邵廷玉顺着这个方向探查,果然发现芈兮和黑帮的领导者方同恺有着密切的联系。其实在这之前,她就曾经疑惑,自己之所以无法完成任务,是芈兮隐藏了一号关键人物。至于为什么光源图上没有显示……假设对方和她一样能在任务完成后拿到各式各样的奖励,那么有一件奖励能达到隐藏的效果,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她怀疑方同恺就是关键人物。一般来说,除了光源图之外,她接近亮度高的人物,会有一种微妙的牵引感。如果能当面与对方见一面,或许就能进一步确认了。她让小狼狗替她关注,却不说缘由,他也不问,就将搜集到的信息都放到了她面前。直到某一天,确认对方光明正大的现身百乐门,闻樱思索再三后,央邵一沣带她去。比起邵廷玉,常年在这类地方出没的邵一沣显然更合适当引领者。他假如不领兵作战,倒有可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外交官。在和各方打交道的时候,自然会约在热闹的歌舞厅等地方。这个时代的人们并不避忌在歌厅议事,反而是一种潮流风尚。邵一沣做了一个西洋礼节,非常绅士地道:“愿意为母亲效劳。”被闻樱白了一眼。他倒不惊讶闻樱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位继母是位很奇特的女性。她熟读女子规训,看似一板一眼,却又懂得因材施教的道理,将邵廷玉抚养成材。在许多小事上都能透露出她的求知欲,她不反对他们自由恋爱,甚至对其充满向往,收到配枪当礼物也不会一惊一乍,在经历过一次险情后,枪就没再离过手,甚至私底下请了人教授如何使用它。比起真正的柔弱而需要人保护的守旧女人,她的一举一动更像一个现代的独立女性,深知一切都要依靠自己的道理。她的规矩和刻板都是家庭环境带来的结果,有时候他看着她那一身华丽古朴的衣裙,就像看一个沉重的枷锁,戴在她身上,禁锢着她对新世界的向往。但他同样认为,枷锁始终会被卸下,没有什么能阻挡她对新事物的了解和期待。谁知他们刚到人来人往的歌舞厅大门前,没等进门,就在外面遇见了方同恺。这次,对方穿了一身黑西服,裹藏着充满爆发力量的身体,整个人显得很斯文,彬彬有礼地和邵一沣打了招呼。在明面上,他们还没撕破脸。邵一沣挑了下眉,似笑非笑,“还没多谢方老大对我母亲的照顾呢。”方同恺这才将视线投到了闻樱身上,不知怎么,只一眼,他就看见了她隐藏在繁饰华丽打扮下的暗流,大约是这气息过于相似,不禁让他想起自己来,不觉一笑。如果不是邵阁天的太太,倒不妨引为知己。闻樱和他点点头,看似平静,心里却大舒一口气。在两人靠近的那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果然是他。就在双方你来我往交锋之时,一个助手模样的人附在方同恺耳边说了几句话。方同恺再次打量了闻樱一番,供手冲邵一沣笑道:“没想到少帅冲冠一怒为红颜,是我莽撞了。”邵一沣暗自纳罕,面上不动声色,与对方辞别后,才有人过来说了一番话。“怎么?”闻樱见他脚步一停,不由问道。邵一沣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笑了,“不愧是母亲的‘亲儿子’,那小子端了方同恺的一个老巢,还剁了他副手的一双手。母亲猜猜,后来怎么着?”她在宽袖的掩饰下,拧了下他胳膊,“别打马虎眼,快说!”“他居然把这双手给孔家送了过去,当着孔四小姐的面打开了盖子,听说孔四小姐吓得面无人色,他只道,是上回让对方受惊的赔礼。”闻樱倒吸一口凉气。邵一沣倒是鼓起了掌,还对她眨眨眼,“一箭双雕。我说什么来着?你儿子不想娶的人,没人敢逼他。”虽听了骇人的新闻,但到底事情尘埃落定,任务的事也有了进展,闻樱第一次到歌舞厅来,还是想见识一番。说来,她倒觉得依小狼狗这脾气,倘不是他喜欢的人,能快刀斩乱麻反而是那女孩子的幸运了。想来还是那次孔四小姐拉她挡枪的举动触怒了他,虽然她同样在一瞬间对对方好感尽失,但说来也不算很大的错,只是过于自私利己而已。夜幕降临,百乐门钢塔顶上熠熠闪着亮光,爵士乐队吹奏出浪漫的舞曲,供大舞池中的人摇摆身体,曳步而舞,尽显风情奢靡。这一种令人陶醉和享受的慢掉有着感染性,闻樱在百乐门时暂且不敢出格,回到房间后,用留声机放了一首舞曲,试探性地在木质地板上轻飘飘地摇摆,不时点着脚尖旋开一个舞步。思绪随之一缕一缕漂浮到眼前。她想起芈兮,她今日不在百乐门,不知是去了方同恺那,还是与邵阁天厮混。凭对方的手段,她再去笼络方同恺已然变得不现实,除此以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方同恺从光源图上消失,即死亡……想到这里,她刚打了一个寒噤,手就被人拉了过去,随即被扯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邵一沣带领着她,跟着舞曲节拍摇摆着,低头轻笑,“跳得真好看。”闻樱没说话,他也没再开口,两人跳完了一曲,他才问:“想不想做别的尝试?”“嗯?”她仰头发出疑问的声音。他将礼盒送到她面前,她打开来,只见里面放着一件织锦缎丝绣凤尾的旗袍,华丽而优雅。她犹豫地看了看他,他眼中的笑意含着鼓励的意味,她点了下头。过了片刻,她方从洗浴间里走出来。她一向是保守的穿着,衣裙延伸到每一寸肌肤,无限疼爱地将它们珍藏着。这是第一次,她露出了光裸雪白的脚背,那一双胳膊从短短的袖子里伸出,光泽而白腻,颈间露一段儿宛若粉荷的颜色,只是看着,就给人无上的精神冲击和享受。纵然邵一沣对她的肌肤有过无数次的想象,却都不如这一刻的美丽给他震撼的感觉。他的黑眸立时黯了下来